鳳瑄在一旁已經看呆了過去。
儘管大江是以最快的手速操控著星艦前行，但相較於鳳小七的各種騰挪翻滾，他的操控明顯以平穩為主，這也使得他們兩人的談話在指揮室內清晰可聞。
葉苗見他露出了呆滯的表情，對鳳小七也不由充滿了好奇。
“七小姐，你真的十歲就已經上戰場去殺蟲族了？鳳家的孩子都這麼小就要到戰場上去磨鍊嗎？”
“並不是。實力要能夠自保，不會拖後腿，才能夠得到資格。十歲進入戰場算是比較小的歲數，但更小的也不是沒有，在內域並不算罕見。”
“聯邦要是送十歲的孩子去戰場上，父母肯定會被送上軍事法庭。”
蕭崇舒說完驀地朝邊上飛起一腿，剛好踢中了鳳小七伸出去的右腳，兩人一觸即分。
鳳瑄見狀正感到莫名其妙，便見原本的空白處露出了鳳殊的身影來，下意識驚呼出聲，“老大！”
鳳殊臉色蒼白，聽見他的叫喊“嗯”了一聲，這才看向鳳小七，眨了眨眼。
鳳小七立刻伸手去扶她，“不是說要休息一段時間？怎麼這麼快就醒來了？”
鳳殊很是無辜，“夢夢嫌你們煩，就直接將我丟出來做擋箭牌。”
蕭崇舒忍住了笑，“前輩去哪兒偷懶了？”
“它讓我傳話給你，你不是鳳家人，所以踢的這一腳它遲早都要和你算賬的。”
鳳殊瞥他一眼，頗有些幸災樂禍。
蕭崇舒卻看向了鳳小七，“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是不是越快越好？得罪前輩死路一條，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鳳小七這一次卻沒有配合他，視線一直停留在鳳殊身上，“你真的是鳳小九？”
“現在是鳳殊了，太爺爺他們說是老祖宗早就給我定下來的名字。”鳳殊心裡猛地一跳，臉上卻波瀾不驚，“噢，還有，為了讓你能夠在戰場上享受戰鬥的快意，他們私底下已經一致透過了讓我出任鳳家少主這一個決定。在我掉到這個鬼地方之前，家族核心高層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她說完便咧了咧嘴，露出牙疼的表情來。
鳳小七果然被她轉移了注意力，“這個訊息還不錯。早知道你這個妹妹還有這個功能，我就應該懇求太爺爺他們在你十二歲的時候就把你帶回內域的。”
“有什麼不一樣？你老早就在戰場上了，這種事情根本就影響不到你。”
“你不懂。繼承人就算上了戰場，也會被嚴密保護，想要真正冒險有些難度。”難怪這幾年她能夠隨心所欲，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看來是託了妹妹的福。
“我想讓太爺爺他們商量一下，暫時名頭我擔著，等你在戰場上玩膩了，回家的時候就將名頭再轉回給你。我不耐煩應付這些人情往來，麻煩。”
鳳殊的話讓鳳小七嘴角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來，可惜很快便一閃而沒。但卻正好被站在她身邊的蕭崇舒看到了，表情微滯。
鳳瑄總算是找到了空檔插話了，“老大，既然定下來了你是少主，就不可能這麼快轉讓出去的。除非戰死，要不然你只能傳給下一代，不可能讓位給自己的平輩。這算是鳳家不成文的規矩，為的就是讓同輩的人要服從選出來的繼承人。就算你願意，小姐也願意，大長老他們也不可能同意的。”
鳳殊站的有些累了，在最近的位子上坐下來，鳳小七毫不猶豫地坐到她身邊。儘管她旁邊還有一個位子，蕭崇舒卻舍近就遠，坐到了鳳殊的另一邊去，沉默不語。
“反正現在我是少主，我說了算。你一個小屁孩管那麼多幹什麼？話說回來，你家老大是七姐，現在正主就在你眼前了，怎麼還一口一個老大地喊我？察言觀色的本領也未免太差了些。大河這麼有眼色的人，怎麼會看上你這麼笨的傢伙？難怪別人說愛情會讓人的智商直線下降。”
她一開口就讓鳳瑄臉紅到了脖子根。
“我成年很久了，九小姐，年紀比你大得多，怎麼算都不能說是小屁孩。”
可惜他的避重就輕並沒有能夠躲過下一個揶揄，“他的確是那批人中算是比較笨的一個。常常叫他不要跟過來，偏偏就是看不懂眼色，其他人都自覺走開了，幹他們該幹的事情去，就他總是繞著我轉悠，有時候煩起來真的想要將他一腳踢到蟲堆裡去。
現在有個會看眼色的人管著他也好，省得到處去敗壞鳳家的名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鳳家盛產這種笨蛋。”
鳳小七埋汰起人來也是直接得不行，鳳瑄第一次領略到自己跟隨的人原來也會說這種玩笑話，整張臉都火燒火燎起來，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見人。
大江一心撲在操控上，充耳不聞，蕭崇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任何反應，葉苗並不敢笑，所以只表情奇怪地看著他們幾個鳳家人的對話，並不打算插嘴。
“七姐你是怎麼來這裡的？什麼時候來的？有人跟著嗎？我比較倒黴，是被一隻寄生蟲族給引進來的，對方很高階，好像擁有類似於隨身蟲洞一樣的技能。
我一直搞不懂這個地方到底是人工形成的，還是自然形成的，蕭大哥他這麼多年也沒有看出所以然來。被困在這裡的人據說還有幾百年的，但彙集的意見就是根本找不到出路。不過我身邊的一個傢伙表示可以帶著我們離開，只是這一次我突然遭到襲擊，可能要暫緩一下行程，不知道會不會造成別的不良後果。
按照夢夢的說法，現在肯定有一大波蟲族在路上。”
鳳小七卻不答反問，“你為什麼不叫我姐？”
鳳殊笑了笑，“這個問題你以後可以問太爺爺。”
鳳小七不明白為什麼要長輩來回答這個問題，但並沒有糾結下去，“在和蟲族廝殺的時候突然就掉進來了。這個地方有些古怪，像是天然形成的空間，又像是蟲族製造的，暫時還不清楚。出路肯定有，我們進來的通道肯定就是出口。只不過很難找到，也有可能那些通道已經被封死了。能夠帶我們離開的那個傢伙不是夢夢？”
她的判斷力還是很不錯的。
鳳殊笑著搖了搖頭，“不是。以後有機會的話介紹你們認識。它暫時沒空。之前夢夢為了救我，差點受重傷，現在正在給它治療。”
小世界裡的夢夢聞言翻了一個白眼。但未免葉苗這個小家夥看出端倪來，它並沒有出言反駁。
它的確是受傷了，不過只是輕傷。
泡泡在邊上觀察了一會兒，便招手讓它們通通回它的領域。
“幹嘛？我累得半死，你們看戲看了老半天，現在還想要指使我幹活？”夢夢看到劍童在邊上環繞就來氣，“就你最悠閒。浪費糧食的傢伙！”
劍童無奈，“我現在想要浪費糧食都沒有機會。前輩你就不能心平氣和地說話？”
“沒出力的傢伙沒資格這麼要求我。一邊去。”
夢夢也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太好，劍童這麼軟和的說話讓它拉不下臉來，但也不想要再和他針尖對麥芒。
劍童無語，也不想要節外生枝，便飛到嬰兒床邊，看著兩個孩子發呆。
鴻蒙正躺在君臨的胸膛上呼呼大睡，連它們進來了都不知道。
“這傢伙，越來越會偷懶了！”
泡泡阻止了它想要將鴻蒙揍醒的動作，“該醒的時候自然就醒了，現在也沒事，讓它睡。省得它醒來看見你受傷還要擔心。”
“它會擔心才怪。天塌下來也只記得吃。”
夢夢到底氣不過，在君臨的肚皮上踩了好幾下。
眼見著契主的肚子凹下去又鼓起來，凹下去又鼓起來，泡泡眼角抽抽，“跟一個病人計較什麼？傷上加傷對我們的處境可沒有什麼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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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活蹦亂跳的，他算什麼病人？剛才隔岸觀火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激動？”
真的要打架夢夢打不過它，但打嘴仗還是不怕泡泡的。
“我倒是想幫忙，問題是根本就進不了鳳殊的識海。不知道是那只寄生蟲族的技能，還是劍群遮蔽了我，反正最後就那樣了。別說我，鴻蒙也過不去。”
未免它嘮叨，泡泡當機立斷將鴻蒙拿出來做擋箭牌。
夢夢果然不吭聲了。
“而且，沒多久我們就都昏睡過去了。等我意識回來的時候，你和鳳殊已經回到小世界了。是你讓我們統統昏睡過去的吧？”
泡泡提了一個好問題，夢夢頓時高興了。
“那當然。要不是我實力剛好恢復到了比較好的水準，這一次還不能順利將那只寄生蟲給弄死……”
夢夢巴拉巴拉地自我表揚了一番，末了卻又實話實說道，“要不是有劍群在，這一次肯定要遭殃。
那家夥居然可以無限繁殖，速度還特別的快，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速度真的太快了，還好劍群能夠在速度上完全壓制住。要是單靠我的話，實力受限的情況下，還真的夠嗆。只要失誤一次，鳳殊的識海就會變成蟲窩，搞不好我們也要變成蟲族的大餐。”
它打了一個寒噤，顯然心有餘悸。
“無限繁殖是不可能的，只不過可能速度很快，所以超出你的想象，才會讓你誤以為可以無限繁殖。”泡泡中肯地道，“這一次幸虧有你在，要不然的確會有很大的麻煩。鳳殊的實力一定要儘快提上去。剛才你也看到了，鳳小七實力遠高於她。居然能夠逼得你不得不讓鳳殊出去，說明她真的有過人之處。”
夢夢又翻了一個白眼。
“鳳家人都是倔驢，尤其是得到了鳳初一真傳的那些傢伙，一個兩個都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混蛋。我只是懶得和她一個小輩計較，而且鳳殊醒來也一個勁兒地想要出去。要不是一開始她的臉色差得像鬼似的，我早就將她踢出去了。”
說得好像它真的可以將鳳殊這個主人給踢出去一樣，泡泡莞爾一笑。
“不管怎麼說，現在鳳小七來了，外面有她在，我們暫時可以安心了。就算蟲族追上了我們，她也可以帶領無名號殺出重圍。能源不缺，她也有隨身機甲，要是爆機了，君臨這裡也還有幾架，到時候放出去給他們用就可以。我看蕭崇舒戰鬥力應該也還行，和鳳小七比起來可能有些差距，但是鳳瑄未必贏得了他。”
“廢話。外域雖然整體不如內域，但是地大物博，單論人才數量從來就不會輸給內域。只不過大局上訓練不如內域，戰鬥上也不如內域頻繁激烈，久而久之才會平均水平要比內域差上一截。但人中龍鳳走到哪裡都會發光發亮，蕭崇舒這人是外域公認的天才。你拿鳳瑄來和他相提並論，也未免太小看了外域。別說蕭崇舒，鳳瑄連君臨也打不過。”
夢夢的話讓泡泡啞然失笑。
“貌似君臨是蕭崇舒的接班人吧？要是不能拿鳳瑄和蕭崇舒來比較，拿他來和君臨比較也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君臨歲數差的比較多，天才之間，要是天賦心性背景訓練運氣等等各方面都勢均力敵，唯一的變數就只有時間。蕭崇舒多出來的那幾十年閱歷與沉澱，可不是君臨輕輕鬆鬆就可以追上的。”
“所以你看好蕭崇舒成為鳳小七的伴侶？”
“他說得對，有君臨這個先例在，他的實力和家世來歷之類都不會成為障礙。
但蕭崇舒沒有能夠搞清楚的就是，鳳殊和君臨可是有三個孩子作為籌碼，鳳珺他們就算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會讓君臨太過難堪。雖然相較於內域的一些人才來說，君臨綜合實力稍微差了一點點，但好也好在差的不多，不管是面子還是裡子都能夠讓鳳家人接受他這個人。
尤其是鳳殊對君臨的態度，雖然看不到多少男女感情，可神奇的是，她很信任君臨。這種信任是很關鍵的。內域很多因為各種因素結婚的世家男女，都未必有鳳殊對君臨現在的這種信任。只要鳳殊一日信任君臨，君臨就一日不會被鳳家人所厭棄。
假以時日，他們的孩子長大了，又不會太拖後腿，甚至能夠有一點點建樹的話，君臨作為鳳殊身邊人的地位，沒有任何人能夠動搖。
蕭崇舒和鳳小七之間並沒有孩子的存在，那種老夫老妻似的熟悉與信任感也無從談起。他們想要結婚，難度係數遠比鳳殊和君臨要高。鳳小七心繫戰場，蕭崇舒也要迴歸蕭家，他們就算暫時能夠相遇，以後也會像平行線一樣，難以相交，我不看好。”
“我和你意見相反。這一對搞不好有戲。”
泡泡並沒有錯過蕭崇舒剛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