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在水面，等待著楚茵的夏奕，發現那個黑長直的女孩，也沒有離開，就這樣立在船上，看著他。
在水裡泡著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夏奕也打量著女孩。
女孩有著垂到腰間的黑色長髮，長髮整齊，剪成了姬髮式，再加上她紅色的眼眸，冷淡的表情，精緻的面容，整個人就像一個日本人偶一般。
可惜女孩穿著的，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麻布衣褲。
這樣的人偶，應該換上更加華麗可愛的衣服才對。
面對夏奕的打量，女孩沒有露出一點兒不快，也沒有一絲有意吸引夏奕的舉動，和她的表情一樣，十分冷淡。
打量完了女孩的身體，夏奕又看向了她的腳下。
女孩光著腳丫，踩在船上。那是一艘小小的木板船，大概只能坐下三個人。
他又看向女孩手上的長篙，那是一節長長的竹子，因為大部分沒在水下，沒有辦法知道到底有多長。
無聊的將這一切打量完畢，還是沒有等到楚茵的夏奕，試著和女孩搭話。
“你不去接其他死者嗎？”他問。
“沒有其他人，死的就你一個。”女孩回答。
“……”
我這麼慘的嗎！
不對，這裡是破敗世界，估計人都死光了？
他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這個世界沒有其他活人？”
“還有幾個不死者，人類已經死光了，連動物都死絕了。”女孩的話語有些磕磕絆絆。
是好久沒有說話了嗎？
“你的同僚們呢？”他又問。
“沒有死者的補充，都陸續消散了。”
“所以這個冥界只剩我們兩個人，就不能給點優待嗎？”在水裡泡著並不舒服，夏奕想要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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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人十文。”女孩回答。
再次被拒絕的夏奕，有些不耐煩起來，本來被一隻骷髏殺死就不愉快，還在水裡泡著，讓人的心情更加糟糕。
更重要的是，要是過來撈他的楚茵，問起他是怎麼死的，他要如何回答？
“既然不讓我上船，你還在這裡做什麼。”他下著逐客令。
女孩舉起篙，撐出了兩米的距離，又停了下來，繼續看著他。
“你可以離開了。”夏奕以為她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作為一個煉氣期的大能，被一個小女孩看著泡在水裡的樣子，像什麼話。
“這裡只有你一個人了。”女孩重複了之前的一句話。
從她的話語裡，夏奕聽出了一絲淡淡的落寞。
這一絲太淡，讓夏奕不知道是聽到那樣的話後，自己腦補的幻覺，還是真實。
“上一個死者，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問。
“三百年前。”女孩撐了一下篙，又將船移動到了夏奕的身邊。
“所以三百年才見到一個人，你就不能通融一下，讓我上船嗎？”夏奕據理力爭著。
“我已經三百年沒有賺到一文錢了。”
女孩的話，讓夏奕無法再進行勸說。
三百年沒有錢入賬，太慘了。
“可以賒賬嗎，過會兒有人過來，我讓她付錢。”雖然不知道女孩使用的文，是什麼貨幣，不過楚茵那裡一定能弄到。
夏奕見到，女孩的臉上露出了糾結的神情，一分鐘後，她艱難的點了點頭。
這還是夏奕第一次從她的臉上見到情緒的外顯，十文錢就這麼重要嗎？
女孩將手裡的長篙遞到了夏奕的面前，抓著長篙，夏奕來到船邊，抓住了船舷。
從水裡爬出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阻力，河裡的水，在阻攔他的離開。
花了一些力氣，進入了船艙，夏奕的身上沒有一絲水痕，水都回到了河中去。
不愧是冥河，和普通的河水就是不一樣。
坐在女孩的對面，夏奕舒了口氣。
“什麼時候有人過來贖你？”女孩又問。
贖是什什鬼，我只是賒賬而已，不是用身體抵押！
“應該快了。”
夏奕試圖理解女孩的急切：三百年沒有開張，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客戶，當然要焦急一些。
看她穿了一身這麼簡陋的衣服，一定十分貧窮。
等楚茵過來，讓她多給點錢吧。
兩人都沉默下來，過了五分鐘，女孩突然抬起頭，看向了天空。
楚茵來了？夏奕猜測。
“你先待在這裡，我離開一趟。”女孩對夏奕說。
看了看腳下只有一艘的船，夏奕本已經做好了回到河裡的準備，不曾想女孩用長篙點了點水面，又一艘船，從黑暗裡游出。
“你居然還有一艘船？”夏奕隨口問。
“不是，”女孩搖了搖頭，“除了這兩條，還有九十八條。”
“你以前賺的錢都買船了？”夏奕詫異著。
“沒有，”女孩搖了搖頭，“你身下的一條是我的，別的是那些消散的同僚的。”
“那麼那些同僚的錢……”夏奕發現了重點。
“都是我的，閻王殿和孟婆攤也歸我了。”跳上了另外一艘船，女孩撐著船遠去。
看著女孩的背影，夏奕無語凝噎。
還想著多給你一點錢，結果你居然是該死的富二代！
待在船上等了三分鐘，夏奕收到了楚茵“搞定”的回覆。
五秒後，女孩撐船來到了夏奕的身邊，她跳上船，載著夏奕向著遠處而去。
她的神情有著明顯的愉悅感。
“那個女人付了一千文，以後撈你的事，就由我來接手了。”女孩和夏奕說。
不，這個世界我已經不想再來了。
就是再來，也要帶上一大波人，把我保護的明明白白，不可能再死的！
“在這個世界撈一次十文，出差起步價三十文，視你死亡世界的距離，會有加價。”談起錢，女孩的神情更加愉悅了。
其他世界也是她負責？
“所以你就成了我的專屬的司機？”夏奕問。
“嗯。”女孩點了點頭，停下了船。
彼岸，已經到了。
抬起頭，夏奕見到遠處有一座高聳的城池，那就是閻王殿的所在。不過，他不是投胎，不用走閻王殿。
帶著夏奕，女孩順著冥河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了一處懸崖邊。
懸崖下面一片漆黑，不可見底，冥河的水洶湧流下，卻沒有絲毫落地的聲響。
在懸崖的邊上，有著一座鎖鏈橋。
看著搖搖晃晃的鎖鏈橋，夏奕掏出了手機。
這樣刺激的專案，他還是第一次玩，拍下來記錄一下。
走過鎖鏈橋，夏奕見到了楚茵。
“再見。”女孩和夏奕揮了揮手，“有空常來。”
告別了女孩後，夏奕才想起來沒有問她的名字。
反正她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專屬司機了，下次問也不遲。
“怎麼樣，這次的旅行開心嗎？”抱住夏奕的手，楚茵問。
想了想被骷髏捅死的場景，夏奕勉強扯出笑容：“開心得很。”
“通道可以一直使用，奕你每天都可以過來玩啦！”楚茵信以為真。
“不，這麼開心的事情還是少做點比較好。”
一邊說著，兩人一邊開啟通道，回到了地球。
……
5020修仙界，龜甲宗，宗主洞府。
一個憤怒的中年男聲響起：“你這個小兔崽子，居然用結嬰丹喂小黃！還把小黃殺了取殼！”
一陣雞飛狗跳後，一個小女孩從洞口跑出。
女孩哭訴著：“最討厭爸爸了，我要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