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阿昌的小徒弟膽子有些小，就算是到了夏七七和陸九跟前，也是縮著脖子。
夏七七衝他笑了笑。
陸九一如既往的在外人面前做冰山臉。
阿昌見夏七七和陸九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懸著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
不過還是有些怕孫大廚。
孫大廚大概也知道，只是對阿昌道：“你七七姐姐做事兒就很靠譜，你再去選一些鮮嫩的青菜，讓七七教你怎麼擇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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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阿昌進廚房挑了些鮮嫩的青菜，讓夏七七教他咋擇菜。
夏七七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四季豆。
衝阿昌道：“四季豆一般是幹煸或者往裡頭塞肉炒，前者選一些個頭嫩的，用手掐成長度一致的就行了。當然，記得去莖。”
夏七七說話的時候，不忘做示範。
她做飯的手藝本來就好，加上平日裡，在家也做得多。
幾下，便掐掉了一把四季豆。
阿昌看呆了，“姐姐，你也是廚子嗎？和我師傅擇的菜好像啊！”
說完，他又看了看被自己，掐成的四季豆丁丁，又小又醜，難怪師傅會生氣。
“不是，不過我也練了很久。你之前是做什麼的？”夏七七好奇的問。
她記得，張清說過，孫大廚這人收徒弟是收聰明伶俐的。
就好像張清，再就是她自個。
可惜她沒有要往廚師這行走的心，不然早八百年，就成了孫大廚的徒弟。
“我……”阿昌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好半響才開口，“我先前……先前沒活兒做！俺爹沒了，繼母將我趕了出來，我在街上餓了幾天，遇上了師傅。”
說著，阿昌又愈發覺得自己蠢笨了。
他什麼都做不好，甚至還拖師傅的後腿、
夏七七看了一眼面前雖然有些愚笨，卻又眼神澄澈的男娃兒，突然明白孫大廚為啥打破了規矩，收了他在酒樓。
在這裡，他至少不會餓肚子。
只要夠努力，總有一天，也有會獨當一面的能力。
哪怕沒有，若是待孫大廚沒能力了，他依舊可以跟著張清。
“阿昌，好好幹！你師傅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你肯努力，他心裡就記著你這個徒弟。”夏七七道。
阿昌的眼睛，比之前更亮了一些。
他盯著夏七七動作的目光，愈發的認真了。
雖然，到他上手，擇出來的菜，還是又短又醜。
好在，來日方長，孫大廚可以慢慢教。
“姐姐，你方才說的另外一種做豆角的法子是啥？”阿昌滿頭大汗的問夏七七。
“塞肉！”
這是八寶樓的菜，夏七七來這裡次數多，基本上孫大廚什麼材料，做什麼菜，她都知道。
“咋塞？”阿昌一臉懵狀。
“鐵絲將豆角裡頭的東西全掏空，再碎肉塞進去。你下次瞅瞅你師傅是咋做菜的，看多了，自然懂了。”夏七七道。
阿昌撓了撓腦袋，似懂非懂。
夏七七也沒說太多，畢竟，他的路還很長。
一味的灌豆子，對他沒好處。
瞅瞅時間差不多了，今兒也沒有要幫孫大廚做事兒的意思，夏七七進了廚房，和孫大廚寒暄了幾句，便和陸九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孫大廚給了她買猴頭菇的錢。
那麼大一簍子，賣了一百多文錢。
確實快要趕上肉價了，若不是那些猴頭菇數目有限，夏七七都想著靠猴頭菇發一筆財，可惜了，就算是羊毛，也有薅禿的那一天，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拿著錢，夏七七和陸九出了八寶樓。
剩下，自然是要這個地方，好好吃一頓。
夏多壽給的那二十文，夏七七實在是不想拿在手裡。
一來，嫌髒，夏多壽那會兒，可是摳了半天，才從身上摳出來的，誰知道他身上有啥。
二來，她和陸九在鎮上轉悠了這麼久，還沒吃過一頓好的。
現在雖然離飯點還早，但是兩個人早上就沒吃啥東西。
現在吃個飯，填飽肚子，再去找那生漆行的老闆，時間上，剛剛好。
在生漆行附近選了一間酒樓，隨手點了幾個菜。
時間還早，大堂內，沒幾個人，倒是生生的有種在雅間吃飯的感覺。
夏七七壓低嗓音問陸九，“我還是有些擔心，你說帶白老頭的人去山裡的事兒。真的不會有危險嗎？”
夏七七怕別人聽見自己說話，人幾乎貼近了陸九。
她的呼吸，大部分打在陸九的耳畔。
陸九覺得癢癢的，可是他更喜歡兩個人這種距離。
他學著夏七七的樣子，壓低嗓音，“只是帶他們去，我不會有危險。反倒是他們，應該擔心自己。”
“那寒潭和懸崖底下，你也要帶嗎？”夏七七問。
“不會到那一步！”陸九道。
“什麼？”
“他們連白頭鷹都對付不了，怎麼可能走到後面幾步。”
“那……”夏七七是想問，為什麼陸九要接這事兒。
這分明就是沒有答案的題目。
“你想問我為什麼這麼做？”他笑著問。
“恩！”
“我也沒想好，以後說不定就知道為什麼了。”
“……”
夏七七吃了癟，陸九倒是心情不錯。
等到菜上齊了，他一個人就吃了半桶米飯。
酒樓的小夥計差點沒嚇傻。
進門前，夏七七瞅見外頭的紅榜了，本店隨意添飯，只收取一人一文飯錢。
這分明就是為陸九量身定做的。
“客官，你飽了嗎？”小夥計戰戰兢兢的過來問陸九。
大概怎麼也想不到，這麼一個謫仙一樣的人物，吃起飯來，這麼的窮兇極惡。
陸九看都不看他，繼續吃。
隱隱有吃掉一桶飯的意思。
沒法子，夥計只好看向夏七七，“姑娘，你……你朋友吃飽了嗎？”
夏七七道：“如你所見！”
若是吃飽了，陸九還會吃嗎？
“姑……娘，你讓你朋友趕緊停吧，小店……小店要被吃垮了。”
一桶米飯啊……
這換成別人，得吃多久啊。
“這我辦不到，是你們自個寫的，一文錢飯管飽，我們出了那一文錢，也點了不少菜，他也確實沒吃飽。”夏七七無奈的道。
小夥計深吸了一口氣，差一點，就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