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老夏家四房在熱熱鬧鬧的吃飯。
那一頭，老夏家主宅，卻跟冰天雪地似得。
劉媒婆來了，夏老太以為她帶來了好消息。
還刻意將林望山從鎮上帶回來的茶，給劉媒婆泡了一杯。
平日裡，若是換做別人來老夏家，一壺涼水算是夠給面子了。
“劉媒婆，那事兒，辦的咋樣了？”夏老太笑著問。
劉媒婆喝了一口茶，不急不緩的道：“這事兒，其實是這樣的。我去了那王家，也準備說你們同意嫁了夏多月的事兒。
可誰知道，我蹲坑的時候，聽見王家人說的話了。”
“啥話？”夏老太一副好奇心十足的樣子。
“我聽他們說，你們老夏家要發財了，有了一個給鎮上有錢人做女婿的兒子，還聽說，你們全家都要去鎮上，去有錢人家裡。”
“然後了？”夏老太打斷劉媒婆的話。
劉媒婆不高興了。
這老太婆，這麼著急幹啥？
她話都還沒說完了。
“他們家那兒子，其實不傻，也不是什麼喜歡打人的人，聰明的很。
一大家子人聽說你們要去鎮上的事兒，就想著貼著夏多月，一起去鎮上。
到時候吃你們夏家的，喝你們夏家的，用你們夏家的。讓你們老夏家的人，一輩子養他們老王家的人。”
劉媒婆道。
這番話一出口，夏老太炸毛了。
“啥——”
“他們……他們居然敢說出這番話，是不要臉了嗎？”夏老太氣呼呼的罵。
季氏也跟著罵：“娘，這家人，根本就是混賬，可不能將多月嫁給他家，讓他們佔我們老夏家的便宜。”
張氏一臉狐疑的盯著季氏。
哎呀不對啊，按理說，她娘嫁了夏多月，老三媳婦應該高興才是。
咋跟著唱反調？
季氏之所以這麼做，還是因為劉屠戶答應她的四兩銀子。
若是按照她的來，那幾兩銀子，自然是她一個人的。
可若是按照老太婆的來，她可是一兩銀子都得不到的。
“沒錯，這親事，我們老夏家，不結了。”夏老太一錘定音。
劉媒婆樂壞了。
這麼一來，她的一兩銀子，不就到手一半了？
再給那傻丫頭找個靠譜的男人，她就白白得了一兩銀子了。
“老太太，反正這事兒，全憑你的意見，你說好，我們就立刻將兩家的日子給定了。幾個步驟一上來，咱就將親事給成了。若是不同意，我明兒就去回絕這親事。”劉媒婆道。
這十里八村，也就這劉媒婆靠著一張嘴，吃飽喝足了。
她這麼一說，夏老太自然讓她回絕。
只是這樣一來，好好的銀子，又給飛了。
送走劉媒婆之後，夏老太一陣唉聲嘆氣的。
這會兒，她是後悔死了。
早知道，這傻子這麼難嫁出去，當初她說啥也不將那傻子往尿桶裡溺，要是不溺尿桶，傻子肯定不是傻子。
“哎！這傻子，難道要一直在咱家白吃白喝的養著？”夏老太一臉的絕望。
養個兒子，養個孫子，也就算了。
偏偏是個閨女。
養了也是浪費糧食。
“娘，要不然……讓我去試一試？我去給傻子找男人？”季氏忽然道。
“你？”夏老太懷疑的目光，在季氏臉上來來回回的掃了幾眼。
一旁的張氏，總覺得季氏葫蘆裡賣了什麼不好的藥，於是不甘示弱的道：“娘，我也可以的！我孃家就有不少男人，都是些死了婆娘的，要不然就是年紀大了，找不到女人要的。”
季氏嗤笑一聲，“二嫂，你說的這是啥話？你以為這是賣爛瓜了？找個越蠢的主兒，越好？”
張氏學著季氏的樣子，冷哼一聲，鼻孔都要朝天了，“爛瓜咋啦？那傻子可不就是爛瓜？再說了，你可別小看死了婆娘的男人，我看三五兩銀子的彩禮，他們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
張氏這話一出口，夏老太的眼睛開始冒金光。
她直接道：“老二媳婦，這事兒，你真能辦好？”
張氏拍著胸脯做保證，“當然能，娘你放心！我保證，給夏多月找個又老又醜又捨得花錢的老東西過來。”
夏老太樂了。
“好好好，你要是辦成這事兒，智小子明年去學堂蒙學的事兒，我老太婆拍板了！”夏老太道。
張氏高興壞了。
小兒子已經十歲了，按理早過了蒙學的時候。
可張氏一直不死心，總覺得自己兒子是天才。
莫說十歲蒙學，就是二十歲蒙學，那考學的事兒，照樣信手拈來。
一旁的季氏，嫉妒的要死。
這事兒，明明是她想出來的。
這張氏憑啥橫插一腳？
所以季氏一副酸溜溜的樣子開口，“娘，你莫聽二嫂的胡說八道，她若是真的認識這種肯花錢的，咋不給自己閨女介紹一個？嬌兒那丫頭，可到現在都沒許人家的。”
“我呸！老三家的，你可別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我說的這些，可都是死了老婆的，我們家嬌兒年紀輕輕，又貌美如花，能去給那些土帽兒做媳婦？
換做你們家菊兒你願意？你還別說，上一次，若不是你搗亂，村長妹妹那門親事，我不就給嬌兒拿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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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用的著像現在一樣，沒事就請那劉媒婆吃酒喝茶的，錢每少花，事兒卻一件沒做成。”張氏氣呼呼的道。
“你還敢說那事兒，若不是你要撬我們菊兒的牆角，人至於噁心的來都不來了？”
季氏也是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好好的城裡人，就因為張氏的胡攪蠻纏，給弄沒了。
害的季氏如今也是鬱悶的不行。
“行了，你們都給我閉嘴！不就是個男人，吵吵嚷嚷啥啊，四房那死丫頭，連個獵戶都要了，你們兩個的閨女，又不是啥金子做的貨色，還想弄個狀元郎做女婿還是咋的？”夏老太大罵道。
張氏和季氏兩個，臉色瞬間就垮了。
彼此在心底大罵老太婆翻臉不認人。
“娘，我還有事兒，先回去了。”季氏道。
張氏也道：“娘，我今兒早些睡，明兒回村去問問，有誰家的要娶媳婦兒的，爭取多弄點彩禮，嫁了那傻子，省的給老夏家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