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宗裡,門人弟子等級森嚴。
外門弟子只能修煉外門法訣,內門弟子修煉青陽宗基礎法訣。唯有真傳弟子,才能修煉青陽宗的真傳法訣。
就連內門弟子的基礎法訣,也分了兩種版本。
一種是給男弟子修煉,另一種專門讓那些留在青雲峰總堂的女弟子修煉。
基礎法訣,本來就很普通。
師飛羽身為女人,卻修煉了男弟子的法訣。
難怪會走火入魔!
實在是性別搞錯了,女人修煉了男人的法訣,專業一點都不對口!
可是,即便師飛羽修煉錯了法訣,拜入青陽宗時間短暫,不到二年,如今也修煉到了開脈十二重巔峰,只差臨門一腳,就能突破至武道第二境:焚身境。
這樣的天賦,稀世罕見。
“是啊,可惜了。”
“行烈師兄劍訣無雙,可惜是家傳的法訣,不能外傳。”
“我又不是女人,無法嫁給行烈師兄,不能修行劍訣,真是可惜了。”
師飛羽嫣然一笑,神態灑脫,似乎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今晚。”
陳行烈抬頭看了看天色,發現時間還很充足,道:“天黑之後,來找我。”
師飛羽愕然不語,心裡隱隱有些慌亂。
今晚天黑?
去找行烈師兄?
莫非行烈師兄已經看出了什麼?
不可能!
師飛羽微微皺眉,定了定神,認為陳行烈絕對看不穿她的偽裝,於是故作瀟灑,點頭答應。
甄英雄和甄豪傑哥倆站在不遠處,眼中滿是羨慕嫉妒。
“大哥!陳師弟是要把絕世劍訣,傳給師飛羽嗎?”
“我估計是!”
“大哥!要不,我們去求一求陳師弟吧。這樣的絕世劍訣,我也想學啊。”
“住口!師飛羽跟陳師弟是什麼關係,我們跟陳師弟又是什麼關係?他們二人,在同一時間拜入師門,一直肝膽相照,出生入死,這樣的交情,我們兩兄弟又怎能比得上?再說了,師飛羽相貌俊美秀氣,咱哥倆長得賊眉鼠眼,就算陳師弟喜好男色,有龍陽之好,喜歡菊花,他有了師飛羽以後,也絕對看不上我們!”
“那……我們豈不是連賣屁股的機會都沒有?”
“二弟啊!我們雖沒有賣屁股的資格,但我們可以賣命啊。當然,最終還得看價錢高不高,值不值得。你看,今天死了這麼多內門弟子,他們的家業都需要陳師弟去接收,我們哥倆隨便搞點小動作,油水大大的有啊!”
哥倆小聲商量著。
世間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
甄英雄走至陳行烈面前,拱手行禮,恭恭敬敬的說道:“陳師弟,戰場已打掃完畢。現在,咱們是不是要去接收這群內門弟子的家業?”
甄豪傑說道:“我二人願效犬馬之勞!”
這英雄豪傑二兄弟,拜入師門幾十年,四十來歲卻還只是內門弟子,實力不高卻能安安穩穩的活了這麼多年,靠的就是貪生怕死、趨利避害、趨炎附勢、阿諛奉承、偷奸耍滑……
師飛羽眼神一冷,顯然信不過這哥倆。
陳行烈也信不過這二人,淡然問道:“此事,就由飛羽師弟去一趟,如何?”
“好。”
師飛羽點點頭,大步離去。
英雄豪傑二兄弟臉色慘白。
剛剛辛辛苦苦打掃戰場,哥倆忌憚陳行烈就在院中,不敢毛手毛腳,本以為,等到接收內門弟子產業的時候,可以撈到不少油水,可現在由師飛羽前往,哥倆連毛都摸不到一根。
這一回,算是白忙活了。
哥倆垂頭喪氣。
院中。
擺放著兩堆戰利品。
其中一堆是金銀財物,另一堆則是刀劍一類的兵器。
陳行烈走了過去,隨手把金銀財物收進儲物戒指,耳中卻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叮!”
“發現可以獻祭的物品,是否獻祭?”
……
獻祭!
唯有神佛,才需要獻祭。
可是,本座的系統美少女,竟然需要物品來獻祭!?
陳行烈眼神一凝,卻察覺到儲物戒指在輕輕顫動,立即用意識去探查,發現是大寶劍在震顫不休。
大寶劍需要獻祭!
“把兵器搬過來。”
陳行烈指了指兵器堆,朝大廳走去。
很快。
甄英雄和甄豪傑就把兵器送到了大廳裡,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問道:“陳師弟還有別的事情吩咐嗎?”
“關門!”
陳行烈指了指門口,道:“出去。”
哥倆趕緊離去,躲在門外,嘀嘀咕咕,揣測陳行烈到底要用這些兵器幹什麼,卻不敢冒險去偷窺,就怕被陳行烈一劍斬殺。
陳行烈站在廳中。
一百多件兵器,堆在腳下。
這些都是內門弟子使用的武器,全都不是秘寶,但在普通兵器裡,算是精品,鋒刃雪亮,寒光閃閃。
陳行烈手持大寶劍,把劍鋒橫在兵器堆之上。
嗡嗡……
大寶劍劇烈震動。
陳行烈分明感覺到了,大寶劍似乎很餓。
“獻祭!”
陳行烈心念一動。
大寶劍遽然停止了顫動,垂下億萬道青光。
青光之下,一百多件兵器猛的震顫起來,浮出一道道兵器虛影,冉冉升起,融入大寶劍之內……
這一刻間。
大寶劍不再是那一副普普通通的大劍模樣,劍鋒兩側,浮出了日月執行、星漢流轉,宇宙生滅的玄妙圖案,在時光長河裡載浮載沉,顯出九彩毫光,照耀諸天。
地水風火環繞的劍脊之上,有一列模糊不清的字跡銘文,隱隱可見。
“大宇……鴻蒙……諸寶……劍鎮……”
陳行烈只看清了幾個字,卻已是滿眼驚愕。
此劍,哪裡是什麼大寶劍?
這分明就是神物自晦,光華不顯,而且名字太長,此劍在普通狀態下,才只顯現出了“大”“寶”“劍”三字而已。
“大寶劍到底叫什麼名字?”
陳行烈眼神一凝,溝通系統,冷冷說道:“本座需要一個解釋!”
系統美少女的身影出現在虛擬介面裡,巧笑倩兮,大眼睛忽閃忽閃,眼神裡藏著一抹奸詐,語氣卻嬌滴滴的,說道:“真的就叫大寶劍呀!”
大寶劍?
如此神物,必定有一個威震寰宇的名字,怎麼可能就叫大寶劍?
本座信了你的邪!
劍鋒當中,星河輪轉。
陳行烈心有所感,將視線凝聚在其中一顆星辰之上。
星辰猛地變大,躍然眼前,顯化一輪懸在高空的大日,普照天地,下有山川河嶽,蒼生繁衍,城池星羅棋佈,世間百態盡收眼底,彷彿長了億萬雙眼睛,把世間萬物,看了個通透。
這種世間萬事萬物盡收眼底,盡在掌握的畫面,直接讓人生出一種全知全能,至高無上的錯覺和幻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沉醉不醒。
錚……
一道銳利悠長的劍鳴,在陳行烈心中炸響,把他從如夢似真的幻境裡驚醒。
好險!
直視劍鋒,竟會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陳行烈猛地閉上眼睛,審視著浮現在心中的系統介面。
系統的虛擬畫面裡,系統美少女正坐在一個小桌子前,拿著針線,優哉遊哉繡著一朵菊花,不言不語,歲月靜好。
陳行烈問道:“還請告訴本座,這到底是什麼劍?”
“噓!”
畫面裡的美少女抬起一根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嬌滴滴的說道:“人家要做一個安靜的美少女,現在是淑女呢,請宿主不要跟人家說話……”
陳行烈淡淡問道:“淑女的裙子,有你的這麼短嗎?”
“哼!”
美少女微微蹙眉,繼續繡花,抿著嘴唇就是不開口,看樣子像是在修煉傳說中的佛門法訣閉口禪。
看來……
哪怕再怎麼去追問,也問不出什麼。
陳行烈不再多言,睜開眼睛,手中大寶劍的光芒漸漸消散,恢復了先前平平無奇的模樣。
秘寶:大寶劍
屬性:堅韌無損,鋒銳破甲
品階:黃階中品
特質:可成長型秘寶,成長上限無極限。
大寶劍的屬性跟以前相比,沒有多大變化,只是品階從黃階下品,晉升為黃階中品。
世間秘寶,分為天地玄黃四階。
如今,大寶劍還只是黃階中品的秘寶,看上去普普通通。
可陳行烈知道,哪怕天階極品秘寶,在自己這柄大寶劍面前,也不值一提。
唯有這柄大寶劍,才是真正的神物!
“根據這一次的情況看來,想要大寶劍成長,首先要殺生,其次要獻祭。”
“殺生養劍!”
“兵器獻祭!”
“唯有此劍,才配得上本座這樣的大魔頭……”
陳行烈眼神冷冽,朝大廳門口走去,足下生風。
廳中兵器堆裡,那一百多柄刀劍,早已是鋒芒消散,暗淡無光,此刻被陳行烈走路帶起的微風,輕輕一吹,刀劍瞬間瓦解崩碎,化為塵埃,隨風消散。
叮叮噹噹……
刀劍上那些金銀玉石裝飾品,墜落在地,清脆作響。
陳行烈推門而出。
甄英雄跟甄豪傑兩兄弟癱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兩人怎麼了?
陳行烈眼神一掃。
甄英雄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剛才,門縫裡漏……漏出了一道九彩光芒,我們哥倆很好奇,看……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看到,只覺得眼前一黑……連魂魄都差點被那道光芒震散了……”
甄豪傑滿臉慘白,六神無主,說道:“好……好險,心神彷彿陷入了無盡黑淵,差……差一點就死了!”
哥倆渾身發抖,失魂落魄。
陳行烈衣袖一甩,語氣冷漠,道:“死了活該,何足道哉?”
街中。
李青蓮駕著一輛馬車,馳騁而來,衝過了坍塌崩碎的府門,直達院中。
這小女僕畢竟是大亁皇朝的公主,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習慣了乘車坐轎,不太願意徒步行走。
“主人。”
李青蓮來到陳行烈面前,指著剛剛挺穩的馬車,低眉順眼的說道:“陳伯跟張三娘來了。”
陳行烈點點頭。
“公子!”
陳伯大聲呼喊著,踉踉蹌蹌跑了過來,渾濁的老眼裡滿是擔憂,把陳行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發現自家公子毫髮無損,這才感慨萬千的說道:“公子天縱英才,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張三娘站在馬車旁,手裡提著一柄大菜刀,見陳行烈的眼神掃了過來,立即嚇得把菜刀藏到了身後。
“陳伯。”
陳行烈摸出一沓銀票,放在陳伯手中。
陳伯愣住了。
“離開青雲城,拿著這些錢去做個富家翁,安安穩穩的養老。”
“青雲城雖好,可惜兵火連天。”
“小青,送他們出城,把馬車留給陳伯。”
陳行烈拍了拍陳伯的肩膀,大步離去,在經過馬車的時候,又給了張三娘幾張銀票做安家費。
“公子!”
陳伯大聲呼喊,聲音哽咽。
“去吧。”
陳行烈擺擺手,沒有回頭,邁步離開這座府邸,緩緩走在街中,前往東港最繁華的街區。
陳伯手中端著銀票,老淚縱橫。
李青蓮目瞪口呆,滿眼不可置信。
這奸惡至極,兇殘暴虐的大魔頭,怎會有如此溫情的一面?
大魔頭竟然關心僕人的安危,竟然在青雲城大戰之前,提前把身邊的僕人送走!
李青蓮駕著馬車,在城中飛馳而去,趁機詢問陳伯跟張三娘,想知道這兩人跟陳行烈,是否有什麼親戚關係。
可問出來的結果,卻出乎了了李青蓮的意料。
這兩人,跟陳行烈無親無故。
他們只不過是家境貧寒,日子過不下去,才迫不得已,賣身為奴。
李青蓮問完以後,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
大魔頭絕不可能如此仁義!
李青蓮把陳伯跟張三娘送至城外,留下馬車,再飛奔回到青雲城,一路上,她整個人都是懵的。
“難道大魔頭真的是一個仁義無雙的好人?”
“難道本公主一直都誤會他了?”
“難道,大魔頭奪舍重生之前,是名門正派的陸地神仙,德高望重的正人君子,只是現在修為太低,不想招惹重生之前的仇人,才會隱姓埋名,假裝成大魔頭?”
李青蓮暗暗揣測著,心裡卻隱隱有些高興。
有幸跟在一個仁義無雙的前輩高人身邊修行,這豈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可是,當李青蓮來到東港最繁華的街區之時,她心中對於“仁義無雙”的猜測,卻被眼中看到的事實,擊得粉碎。
東港。
街中車水馬龍,港外千帆爭渡。
陳行烈不疾不徐的走在街中。
李青蓮從城南飛奔而至,小心翼翼的跟在陳行烈身後,默默打量著大魔頭的背影,希望找到一些與“大仁大義”有關的蛛絲馬跡。
可惜,她一直沒有找到。
街中行人如織,車馬如流水,十分擁擠。
陳行烈周圍數米之內,卻空空蕩蕩,人人不敢靠近,卻在默默的關注著陳行烈,猜測他來到東港到底是為了什麼。
莫非又要拔劍斬人?
陳行烈停在緋雲樓門口。
這一刻間,街中行人全都停下腳步,凝神關注著,等待陳行烈下一步的動作。
繁華喧鬧的長街,迅速安靜了下來。
唯獨緋雲樓裡那些酒客們,尚且不知道陳行烈就站在大門外,依舊在高談闊論,談論著陳行烈。
“難怪陳行烈秒殺蒼宣,秒殺廣正平,揮手之間,誅滅了上百位青陽宗內門弟子,那樣的實力,真是恐怖!”
“那一劍的光華,試問整個青雲城,幾人擋得住?”
“哪怕青陽宗長老懷凌波,也被嚇得落荒而逃,分明就是自認為鬥不過陳行烈,若是留下來惹毛了陳行烈,只怕是死路一條……”
緋雲樓裡的嚷嚷聲,傳至門外,在安靜的街道裡,顯得尤為清晰。
陳行烈無動於衷。
事都做出來了,還怕別人去說?
大魔頭就應該兇名赫赫,讓世人傳頌,讓世人敬畏。
“陳……陳公子!”
守在樓門口迎客的店小二早已驚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的打招呼,道:“陳公子大駕光臨,本店蓬蓽生輝……”
陳行烈淡然問道:“你也認得本座?”
“認得,當然認得!”店小二忙不迭點頭,諂媚吹捧道:“今天午時,陳公子一劍威震青雲城,名傳四方,此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再說了,陳公子是青雲城第一美男子,城中誰人不識君?”
一劍威震青雲城?
第一美男子?
陳行烈淡然點頭,對這個說法表示認可。
“請!”
店小二點頭哈腰的說道:“貴客裡邊請……”
陳行烈不為所動,問道:“聶山在嗎?”
店小二眼神一顫,暗暗揣測陳行烈是不是來找聶山報仇,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聶公子正在樓中飲酒。”
“讓聶山來見本座。”
陳行烈衣袖一甩,仰觀前方緋雲樓。
這個時候,聶山應該就坐在頂樓的十八層,懷抱美女,尋歡作樂。
魔道弟子大多崇尚及時行樂。
一入魔道歲月催,人心險惡,刀光劍影,又怎能平平安安過一生?
青陽宗每年的弟子評定裡,都會有一兩個內門弟子,晉升為真傳弟子。可整個宗門的真傳弟子數量,卻總是維持在十幾人左右,時不時就會有真傳弟子英年早逝,死法各不相同。
若是命都沒了,卻什麼都沒享受到,這輩子豈不是虧大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
聶山懂得享受,也很珍惜性命,在青陽宗眾多真傳弟子裡,聶山算是活得久的。
這人大約三十幾歲,身材魁梧,四方臉,絡腮鬍,咧嘴一笑,嘴裡就露出了大白牙,青韭菜。
“陳師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聶山大步走出酒樓,站在距離陳行烈三四步遠的地方,拱手施禮,姿態放得很低,說話之時,嘴裡噴灑著濃濃的韭菜味。
陳行烈微微皺眉。
不過,僅是這一個皺眉的動作,就把聶山嚇得眼神發顫,慌忙說道:“陳師弟請息怒……我跟陳師弟,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要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還請陳師弟多多包涵。
不知陳師弟來緋雲樓找我,有何事吩咐?
只要我辦得到的,我一定會盡心盡力,替陳師弟辦好。”
聶山想著不久之前,陳行烈一劍開天的畫面,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別抬頭。”
陳行烈淡然說道:“本座聞不慣別人嘴裡的韭菜味。”
聶山慌忙閉上嘴,低下頭去。
“這座東港……”
陳行烈打量著周圍高樓,淡然說道:“本座要了。”
聶山眼神一僵。
未曾想到,陳行烈開口就要東港。
十幾年來,聶山一直替青陽宗管著這座東港,猶如佔著一個聚寶盆,日進斗金,逍遙快活,如今陳行烈張口就要聶山把東港讓出來,聶山哪裡捨得。
這相當於是在身上割肉啊!
聶山本能的想要拒絕,嘴裡卻連半個“不”字都不敢說,心中暗想道:“就連懷凌波那樣的高手,都被陳行烈開天一劍,嚇得轉身就跑,可見陳行烈一身實力,深不可測。我若拒絕,陳行烈必定會一劍斬了我!”
難道就這麼把東港讓出去?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聶山低著頭,沉默不語。
“捨不得嗎?”
陳行烈眼含殺意,嘴角帶笑,問了一聲。
“捨得!捨得!”
聶山嚇得渾身一顫,低聲下氣的說道:“難得陳師弟喜歡……”
唉!
陳行烈卻搖頭輕嘆。
聶山試探著問道:“陳師弟為何嘆氣?”
“本座以為,要等你人頭落地那一刻,東港才會落到本座的手裡。未曾想到,堂堂青陽宗真傳弟子,竟然如此懦弱,任人索取欺凌,甚至連一句硬氣的話都不敢說。這樣的骨氣,豈不令人嘆惋?”
陳行烈語氣唏噓,大步走進緋雲樓。
這青陽宗,簡直爛到了骨子裡。
真到了三大宗門圍攻青陽宗的那一天,門中弟子不知有多少人臨陣逃脫,又有多少人會臨陣投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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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雲樓裡,酒客滿座。
陳行烈一進酒樓,高談闊論的酒客們嚇得立即閉上了嘴,不敢多言。
樓中有一座用機關術建造的雲梯,靠青雲河的水力來驅動,極為方便。
陳行烈走入雲梯,直上頂樓十八層。
這一層,原本是聶山獨佔的樓層,聶山走後,十八層的大廳裡已經空無一人。
很快,就有酒菜擺了上來。
陳行烈獨坐高樓,臨江飲酒。居高臨下,視野遼闊。窗外景物盡收眼底,城中一片寧靜祥和。
這一切,猶如夢幻泡影。
七日後,大戰爆發。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城中這一幕寧靜祥和,將會像泡沫一樣,被戳得粉碎。
半闕青雲城……將會化為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