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糧食危機是捂不了幾天的。
這件事皇太極在盡力保密，眼看時間一天天過去，瀋陽那邊絕對不可能把糧食立刻就送到他面前來。
按照右屯和西平堡的屯糧量來推算，皇太極真要和崇禎血拼，是完全可以挺到九月下旬的。
不僅僅是因為建奴本身在遼東是主場，糧食運輸路徑短，還有一點是前不久明朝幾個漢奸賣了不少糧食過來了。
可這些現在都被盧老爺，哦不，盧帥，一把火給燒得乾乾淨淨。
浪費糧食是可恥的，可留給敵人，是萬萬不行的！
皇太極這幾天晚上嚴重失眠，他一直夢見崇禎，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崇禎，但崇禎似乎已經開始成為他的噩夢。
沒贏過！沒贏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己都已經千算萬算了！
一切看起來都對自己有利！
怎麼就是贏不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皇太極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現在就跑到北京的紫禁城去把崇禎毒打一頓。
太特麼的欺負人了！
八月初九，濟爾哈朗終於找到了神武衛的蹤跡。
濟爾哈朗先是派探子前去打探，摸清了神武衛的人數兵力，以及周邊的地形。
騎兵雖然機動性強，但是對地形是有要求的。
一帶的地形還算是平坦。
濟爾哈朗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帶著五千輕騎一路朝盧象升的神武衛發動了最猛烈的進攻。
神武衛本來是打算去遼河便找機會聚集建奴的運糧隊的，被追趕上了，盧象升不得不正面迎敵。
神武衛立刻擺出了空心方陣，大約五百人為一個空心方陣，中間空心的位置有兩門火炮。
五個空心方陣在平地上擺開，呈現出正方形的局面，這是專門對付騎兵而生的。
空心方陣本身的優點是火槍手不僅僅可以集中火力，即便騎兵將前排衝擊崩潰後，對左右和後面的也不會產生影響。
如果是傳統方陣，一旦前面被撕開，中間的士兵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導致後面和兩邊都可能隨時崩潰。
而空心方陣不但不會，兩邊和後面的人幾乎將衝進來的騎兵包圍了來一波排隊槍斃。
不過建奴的騎兵比較特殊，建奴是漁獵民族，他們的騎射技術非常厲害。
所以，空心方陣不能說是剋制騎兵。
不過，萬事有長有短。
建奴步兵弓箭手的有效射程可能會超過100米，可一旦在馬上，有效射程會大打折扣，有效射程會縮短到50米以內。
而燧發槍的射程是在70米。
所以，空心方陣不能說完全剋制騎兵，但騎兵真要打也不好打。
例如現在濟爾哈朗的五千輕騎飛衝而來。
從高空俯瞰，那五千騎兵如同一陣洪水湧過來，有的人剛拉開弓箭，還沒有射出去，明軍的火槍已經射出去了一波了。
明軍的五個方陣是倒過來的品字形狀，最前面的那一波有好幾百把槍，同時射出去，產生的效果非常震撼。
衝擊在最前排的一百多個騎兵直接摔倒在地上，猶豫慣性，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離。
有的人胸口中槍，當場斃命。
有的人是馬兒中槍了，從上面摔倒下來，倒是肋骨也斷了好幾根，刺進內臟了，眼看已經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一下子就有一百六十七個騎兵直接崩潰，瞬間引發了一場小規模的“交通”事故，後面有的騎兵被絆倒在地上。
但是，這近兩百個死亡並沒有立刻讓建奴的衝鋒停下來。
轉眼之間，距離在拉進。
第一排蹲下的火槍手子彈打完，並沒有上子彈，因為這個距離已經來不及了，而是直接亮出刺刀。
第二排的火槍手平舉槍，緊接著發動了第二波火槍的攻擊。
砰砰砰……
槍聲響起，又有一百多個建奴騎兵墜馬陣亡。
這下建奴的軍心受到了一點點威脅了，可衝鋒還沒有結束，眼看已經要衝過來。
轟轟轟……
火炮開始發動第三輪攻擊。
火炮的攻擊是直接打建奴中間和後面的騎兵，是要震散騎兵的整體衝鋒趨勢。
效果非常不錯，直接把中間和後面的騎兵流犁出了好幾道口子出來。
有的戰馬直接被火炮砸得在地上滑行了好幾米，把後面的戰馬都撞飛退回去，血肉蹦碎，慘叫連連。
中後部的騎兵氣勢立刻被震散，隊形已經亂了不少，威力自然大減。
不過騎兵還是在速度上取得了優勢，轉眼已經衝過來。
而迎接他們的是刺刀！
馬這種東西有一個天性，懼怕鋒利且明晃晃的東西，即便是受過嚴格訓練的馬，這是很難消除的。
衝擊過來的建奴騎兵已經發射了一波箭矢，有幾十個明軍中箭倒地。
這個時候就是考驗空心方陣的時候了。
排隊槍斃的精髓在於軍隊紀律高度嚴明，明知旁邊的戰友倒地死了，自己不能亂動一步，必須聽從排長的指揮。
在這個時候，人不是人，是聽從指揮的機器。
因為火槍這種武器，只有集中火力，才能形成大規模殺傷效果，一旦隊形崩潰，這個年代的火槍其實沒有太大用了。
這也是崇禎為什麼一定要把神武衛拖出來的原因，這一年多的訓練確實辛苦，但是真正的戰場那種極端的環境下，軍隊的心理素質才是取勝的法寶。
如果空心方陣在這一次能成功抵制建奴的騎兵衝鋒，可以說大明的軍事力量就會有一個飛一樣的開端。
火器絕不是後世人看到的那樣一把槍橫掃所有人。
這個年代的火槍的射程沒有步兵弓箭遠，而且還非常不好用，子彈打完了要上膛，而且還是前膛槍，相當麻煩。
那為什麼還要大力發展火器呢？
你一個弓箭手，可能要訓練好幾年，才能在戰場上發揮應有的殺傷力。
我十個火槍手，只需要密集培訓三個月，就可以上戰場。
這就是火器的優勢，它大大的簡化了士兵本身的身體機能。
這樣一來，只要生產產能跟得上，軍隊是可以流水線快速培養出來的。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大明有2億人，請問這個世界上，哪個國家扛得住？
眼下的濟爾哈朗就有些震驚了。
他看見自己的騎兵在火槍和火炮的攻擊下，衝到方陣最前面，有的馬兒看到那刺刀，明顯速度減慢了，衝擊力也減慢了。
但是，八旗還是利用其兇悍的戰鬥力將方陣前面撕開，衝了進去。
可衝進之後呢？
是一片空地！
而且迎接他們的是三面包圍的火槍！
不過，明軍已經有一塊方陣出現了大崩潰！
好在其他四個方陣暫時完好無損，相互之間是有互助的作用的，一旦騎兵真的衝擊進來了，只要穩住不崩潰，噩夢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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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戰爭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