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賈二妹大包小包地出門，白翠花立刻放下正在洗的碗筷追上來說道：“嫂子，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有司機呢，你在家照顧著就好。”賈二妹說。
向國強沒有回來，只讓司機把白翠蘭的兒子張小軍順便送回來了，家裡和診所裡還有那麼一攤子事要料理呢。
暖暖今天有同學約，也不跟著賈二妹去，賈二妹就獨自上了司機的車。
賈二妹到古老家的時候，小尾巴正在和古老說話，一老一少說的還挺開心的。
“媽媽，你來啦！”小尾巴一看到她歡快地跑出來，先前他雖然斬釘截鐵地選擇了師父，但是一想到要離開家，離開姐姐，離開媽媽，他還是有點失落。
“小尾巴，我把你要用的東西都帶來了，你再看看還缺什麼。不過你的衣服沒帶那麼多，我就帶了這麼套衣服，你就先這麼穿吧，新衣服要等到下週了，正在給你做。換下來的髒衣服洗不了也沒關係，空了的時候你可以打包帶回家。糧食我也帶了一些來，你這一來就給古老家添口糧了，咱哪好意思白吃呢······”
賈二妹一邊說一邊拎著小尾巴的東西進了他住的一間廂房，至於古老和古老夫人她也就是禮貌地打了個招呼而已，抱歉，天大地大兒子最大，她現在顧不上跟他們寒暄了。
“我說小尾巴媽媽，你可以不用擔心那麼多，老頭子我家裡雖然清貧，但是也不會冷到餓到你兒子的，更不會虐待他。”古老有些不悅地說。
瞧瞧對方拿出來的那一大堆東西，從被褥衣服到日用百貨，再到米麵和一桶油，就差針頭線腦了。
對了，連衛生紙都帶了一大包來！
這年月的衛生紙都是散裝的，一大包一大包的。
古老有些氣呼呼了，一甩門簾走了。
古老夫人卻是滿心歡喜的，這說明什麼，說明人家孩子媽想得周到唄！
再說屋裡面，賈二妹和小尾巴母子二人邊規整東西邊敘話。
“小尾巴，你們這裡哪個做飯啊？”賈二妹有些擔憂地問道，因為這個家裡除了古老和古夫人外就沒有其他的人了，而古老已經一把年紀了，古夫人也應該上七十歲了吧，兩個老人和一個孩子，誰來做飯做家務呢？
上次小尾巴拜師的時候他們都沒在家裡做飯，古老的兩個女兒也只回來了一個，也是四五十的年紀了，看得出也不常回孃家來。
賈二妹不禁有些擔心了，這倆老一少的住著，誰理家啊！
“飯都是師母做啊，哦，昨天晚上是師兄叫人送餐來吃的。”小尾巴完全沒有t到媽媽話的另一層涵義，所以回答得非常快。
“以後呢？你師父有沒有說要你做飯那些呢？”賈二妹追問道。
畢竟這年月拜師學藝的徒弟還是延襲著舊時代那種傳統，徒弟在師父家要像長工一樣地幹活，有些師父和師孃還要打徒弟。
古老和古夫人當然不是這種苛刻的人，但他們也是從舊社會走過來的人啊，肯定腦袋裡還存留著一些舊思想。
這也是賈二妹擔心的原因，她就是基於這樣的原因不想讓小尾巴住在師父家裡的。
“以後……”小尾巴抓了抓腦袋說，“以後我就跟師母學著做飯了，師母畢竟這麼大年紀了。”
“……”賈二妹——這孩子在家裡都從來沒進廚房做過飯呢，他嫌廚房有煤灰和油煙，現在竟然要學著做飯了！
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母子倆一邊收拾屋子一邊說著話，這時院子裡就傳來一一聲女人的說話聲：“古老，古老太太，我是上你們家來做事的。”
誰啊？
聽到聲音的賈二妹往窗外瞅去，只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穿著一身乾淨的花布衣服站在院子裡。
“你是……”古老站在房簷下問。
古老太太從屋裡出來了，對著那婦人打著招呼道：“張嬸來了啊，我正在尋思著你啥時來呢！”
於是那人就對著古老先生靦腆地笑著說：“我是錢老師喊來的，錢老師說是古老您的徒弟們僱我來給你們做飯做家務的。”
原來是徒弟們孝順這個師父找來的保姆啊！
“這些娃娃些……”古老沉著臉說：“我有這麼老嗎？還要人服侍！”
他可是個不服老的人啊，當即就對古老太太說：“回頭問他們花了多少錢，我都付給他們。”
“好，好，好，你不操心這些，我知道咋做，我知道。”古老太太便對古老說，古老於是又氣呼呼地回屋去了。
老小孩，老小孩，原來古老喜歡耍點小孩子脾氣啊，這把年紀了還喜歡逞強！賈二妹偷笑，不過心裡踏實多了，古老家有保姆做事了，她就不用擔心小尾巴受苦了。
因為幫著小尾巴收拾東西，賈二妹就留在了古家吃飯，古家新來的這位保姆做事倒也利索，做了幾個菜倒也很合人口味。
“小尾巴的小名為何叫小尾巴啊？”吃飯間古老太太問了一句。
“哦，我家小尾巴生下來身體就特別弱，而且人又小，他姐姐就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小尾巴了。”賈二妹說，“後來又調養了好幾年，身體才好一點，即便這樣，從小到大，這孩子也從來沒有白白胖胖過。”
“這樣啊！”古老太太頷首。
這年代很少有胖人，但是在向家這樣的伙食水平下，還有這麼瘦小的孩子就不太正常了，而且小尾巴跟他姐姐明顯長得不像，跟他這位媽媽也長得一點不像。
古老太太又問了一些關於小尾巴的成長經歷，賈二妹都一一說了，她也不設防，就只當是小尾巴的師母正常瞭解小尾巴的經歷而已。
吃過午飯後，賈二妹對小尾巴叮囑了一些事情後就告辭回家去了。
賈二妹走後，古老太太就吩咐小尾巴先去書房候著，看著保姆在廚房收拾碗筷，古老太太就對古先生說：“老頭子啊，我覺得這個小尾巴有些來頭呢……”
“什麼來頭？”古老問起來就要走。
“你別急著走，我跟你說件事，關於小尾巴的事。”古老太太伸手拉住了古老的衣袖說。
“關於小尾巴的啥事啊？”古老問。
“我聽說小尾巴並不是小賈的親生兒子，小尾巴的身世小賈對我們有隱瞞呢……”
古老一怔，隨即說道：“管他是什麼身世呢，小賈對小尾巴這麼好一看就是母子情深，就算是這世上的親生母子有這樣親的嗎？人家小賈對這孩子是真好呢，那麼貴重的東西都捨得拿來拜師。”
不過，他還是不免對這個關門小徒弟的身世感興趣，“老婆子，你成天和那個小錢倆口子鬼鬼祟祟的，是不是他們告訴了你啥子？”
古老太太拉了拉古老的衣袖，將他拉到了飯廳外面，壓低聲音說：“你知道小錢兩口子為啥要這麼熱心地將小尾巴牽來給你做徒弟嗎？”
“什麼呀？快說，別說一截斷一截的。”
“小錢他倆口子跟一個姓姚的大官關係很好，小錢的大兒子就是那個姓姚的安排進軍區醫院的……吧啦吧啦吧啦……這個小尾巴就是姚家的親外孫……”
她沒有告訴老爺子說，這個保姆就是姚家委託錢教授特意給小尾巴請來的保姆，保姆錢根本不是那幾個徒子徒孫孝敬的，而是姚家付的。
她當然不能說給老爺子聽，說給老爺子聽了就他這個古怪脾氣還不當場就把人家保姆給趕走啊！要不就肯定讓她拿錢出來還人家的保姆費。
這收個徒弟還要供徒弟吃住的事也就只有她這老頭子才幹得出來，其他人收徒哪有這麼奉獻又倒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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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於這件事上就隱瞞了，反正自己家也算不上占人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