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開始，只是提供某種型號的機械零件加工……”
“先生，您瞭解過我們單位的特殊性嗎？”蘇興國笑呵呵地問著波特裡斯。
波特裡斯不解地看著蘇興國，“你們不是中國最好的民用飛機製造公司嗎？”
“不，我們是軍用運輸機製造公司！”孫道乾認真地告訴這位波音公司派來的秘密代表。
“那又如何？難道你們不生產民用飛機？你們可是剛建設了運-10的生產線，這完全符合跟我們合作的條件！”波特裡斯眉頭皺了起來，“難道你們不想得到更多的生產業務嗎？”
“肯定想啊。關鍵是我們更喜歡製造完整的飛機，而不是生產零件。當然，波音如果有加工方面的需求，也可以交給我們來做。生產完運-10的訂單計劃，我們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質量完成。”道乾笑著說道。
波特裡斯頓時臉色陰沉了起來，也不說話了。
“你們可以好好考慮一下，這是一個非常難得的國際合作機會。要知道，在全世界，都有很多國家的飛機制造公司想要成為波音公司的配套工廠……”波特裡斯說完後，就告辭離開了。
對於中國人這種不思進取的態度，他非常不爽。
都主動送業務上門了，居然拒絕了。
“咱們這是拒絕了一次走出國門創匯的機會啊。”蘇興國笑著說道。
孫道乾點了點頭，“確實，就如同謝凱那小子說的，咱們錯過了好多個億美元的業務，這事兒必須得找他們補償！”
兩人都笑了起來。
笑容後面，隱藏著深深的擔憂。
對於他們來說，生產運-10跟生產波音的客機都沒有差別。
可現在，波音公司提出的要求卻是讓他們成為波音的配套廠，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已經表現得非常明顯，那就是中斷跟運-10的合作。
運-10在生產過程中，根本就沒有可能有太多的結餘產能。
“那些中國人拒絕了？”見波特裡斯陰沉著臉回來，漢森問道。
“這些混蛋，難道不知道，他們錯過了什麼？”戴蒙德也是一臉驚詫，不管怎麼分析，中國人都沒有理由拒絕吧，看著波特裡斯點頭，他更是詫異，“難道你沒有告訴他們，原本中國民航總局給運-10的訂單將會出現變故？”
“那還沒有確定，中方還在討論。”波特裡斯搖頭。
不確定的訊息，他肯定不會告訴中國人。
孫道乾跟蘇興國兩人找過來的時候，謝凱正在跟程不時他們討論如何應對眼前的情況，忙得連飯都沒吃。
“民航那邊，應該不會取消訂單。之前跟國外的飛機公司打交道，他們連腰都挺不直，說話都是沒有底氣，人家開什麼條件，他們都不能直接拒絕。”孫道乾勸著謝凱他們。
麥道公司提出非分的要求，直接就被民航總局給拒絕了。
為啥？
還不是運-10成功了，根本就不需要再受氣。
“沒有誰願意受這些外國混蛋的氣。”謝凱也知道，可現在訂單沒有落實。
“都在啊。謝凱，你們得請我吃飯。”很快，郭懷義帶著小陳也過來了，見幾人還沒吃飯，就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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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單給來，世界上有的，我都給您弄來。”謝凱沒好氣地說道。
他一點都不給面子。
對於民航總局，不管他們有多少理由，有多麼無奈，謝凱向來都是沒有什麼好感的。
“請我吃飯，就有訂單。二十架，一架不多，一架不少。”郭懷義也知道他們鬧心什麼。
謝凱一聽，頓時就激動了。
必須請啊。
郭懷義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忽悠他們。
馬上就訂餐，讓酒店以最高規格整一席出來，三十年的茅臺酒，也不管價格，先來一箱。
“你們排場有點大，我都不敢吃飯了……”郭懷義口中說著，手上動作也沒停，舉起杯子聞了聞酒香，“果然還是得找你們這些大戶請客！”
“郭局長見笑了，這是這小子私人掏腰包，公款是沒有可能的，單位規定嚴格著呢。”白彥軍現在就想要知道這二十架的訂單什麼時候能簽訂。
卻不得不配笑著。
吃喝了好一陣，郭懷義才說道，“運-10以後將會面臨越來越大的壓力，民航總局這邊也沒法一直支撐發展……”
沒錢，說話都不硬氣。
“領導放心，只要有訂單就行，再大的壓力，我們都扛得住。”程不時開口說道。
當初運-10都下馬了，他們整個團隊不是都沒有放棄麼。
“波音跟你們談的如何？”郭懷義扭頭問孫道乾跟蘇興國兩人。
兩人把波音公司的代表提出的條件說了，謝凱一臉感激地看著這兩人。
要是別的單位的領導，絕對不會拒絕得這樣乾脆。
“你們知道民航會給訂單？”白彥軍開著玩笑。
“必須知道啊。誰願意繼續受他們的窩囊氣？西方國家一直都說顧客是上帝，咱們國內給錢買飛機的單位，被他們當成過上帝麼？再說了，咱們是最為重要的軍用運輸機生產單位，沒有之一，怎麼能讓外國人進來呢？”蘇興國一臉豪氣地說道。
軍工單位，絕對不能因為利益就讓外國人進入。
要不然，還有什麼秘密？
雖然沒有大型軍用運輸機，至少也得表現出有大型軍用運輸機的架勢嘛。
“波音公司的目的很明顯，一方面是為了我們國內的市場訂單，另外一方面估計跟他們政府有關係，想要透過這樣的方式來阻止運-10的發展。另外，運-10這玩意兒，不太符合民用……”郭懷義現在完全就是站在謝凱他們這一邊了。
民航總局內部的爭論，他並沒有透露任何一點。
那些想要租借飛機，買國外飛機的人，現在美國航空管理局發了適航許可證，在效能上沒得說了，也不說運-10是波音708了。結果連運-10的名字都攻擊了。
原因就是太軍方了。
給人一聽，就是軍事專案不是？
“這個簡單的，就叫C910唄。”謝凱毫不猶豫地說道。
眾人不解他為什麼要給這樣一個名稱。
“C，代表中國。反正運-10是咱們整個國家能製造的最大運輸機，代表國家，也不過分嘛。第一個數字九，咱們就封建迷信一回，取天長地久的含義……至於後面的10，跟運-10沒差別。”謝凱解釋著。
這個不是他心血來潮才這樣提出來。
當初C919大飛機好像就是這樣來的，只不過，後面的19具體是別的含義還是真的代表190座，這就難說了。
“這個好！中國大飛機，只要搞出來了，肯定就得一直搞下去，天長地久！”孫道乾高興地說道。
“確實不錯！”
就連郭懷義都覺得整個名字好。
“當然，民航用這個，我們自己還是用運-10，這代表著我們國家大飛機發展所走過的歷程。”謝凱說道。
運-10能走到今天，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之前還有個運-9，那玩意兒因為設計指標過高，沒有搞今天就下馬了。
也許，以後還會有運-9的存在，還是如同歷史發展那樣，依然是小噸位，而不是搞出那個下馬了的龐大運-9。
在大飛機研製上，只要有了基礎，後面的發展速度就將會快很多。
“波音要進來，空中客車也有這樣的想法。歐洲航空管理局那邊的適航許可什麼程度了？”郭懷義想要瞭解一下運-10的取證到什麼階段了。
“跟美國是同步進行的，今年內應該問題不大。”白彥軍說道。
謝凱嘆了口氣。
美國航空管理局給運-10頒發適航許可證，並不是因為中國的運-10符合了技術標準他們馬上就給發放。
一切，有著太多的巧合。
歐洲估計不會給運-10發放適航許可的，現在歐洲的航空公司，要是買了運-10飛機，估計都會直接被歐洲幾個主要國家聯合起來給幹掉。
人家費了一肚子的力氣，好不容易英法德三國聯合起來搞出了一個可以跟美國人競爭的大飛機公司，市場他們自己都不夠呢！
“那個不重要。反正我們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全部完成國產，窩扇-6的效能提升了不少，運-15今年也會進入樣機試製階段。”
投桃報李。
秦飛既然拒絕了跟波音的合作，就說明他們是鐵了心跟404合作。
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自然也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
“什麼時候開始製造？”孫道乾驚喜地問道。
運-15才是他們想要生產的。
150噸級別的，雖然說比運-10運載量提升不了多少，但那個是軍用。
軍用運輸機！
可以投放重型裝備的大型軍用運輸機。
“如果情況允許的話，你們可以在這批訂單結束後，成立一個飛機租賃公司，波音提出的條件是他們可以提供二手飛機租賃，這條件非常讓人動心……”郭懷義提醒白彥軍他們，現在是時候考慮以後運-10的發展路線了。
國際上，很多航空公司買不起飛機，都是採用租賃的方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