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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異界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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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刻,**磊卻忽然陷入了莫名的黑暗之中,六感封閉,什麼都聽不到,也感受不到。剛剛還在怨恨命運詭惡的**磊也慢慢平息下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正是因為過往的一幕幕,使得**磊反而不再擔心自己的生死存亡。或許,正是因為有命運的存在,無論發生什麼都是合理的,都是無可辯駁的。

漸漸地,**磊開始能夠聽到一些聲音,卻是一男一女的爭吵聲。男的聲音較為渾厚,言辭嚴厲,顯然是人生經歷不淺的中年人;而女聲則是清脆悅耳,無論說的是什麼,聽起來都能讓人倍覺舒坦。終於,**磊聽覺完全恢復,也就聽清了一些內容。原來,這一男一女所爭執的物件正是自己。而兩人意見相左,無非是男的覺得不該救,女的覺得必須要救!

“你能救得了一個,還能將他們全都救了?”男的有些氣急,但言語中又透露出無可奈何。

“我不管,能救一個是一個。就算我現在不行,將來也一定能改變這個現實!”女聲清脆,卻是擲地有聲。

“你......你真是要氣死我!”男的顯然大怒,但不知因為什麼卻在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隨後忽然一聲輕響,整個世界便再沒了動靜。

短暫過後,男聲又響起:“你給我好好待在這裡!就算你不為我們著想,這黑石村數千人也決不能因為你胡鬧而丟掉性命。我陸家絕不能成為千古罪人!”

是離去的腳步聲,還有低低的嗚咽聲,應該是那中年男子做了什麼。而**磊還處於半混沌狀態,雖然聽到了些東西卻完全摸不清頭腦,隨後更是徹底昏了過去。

時間幽幽逝去,但對**磊來說早已沒了任何意義。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處在渾沌中的**磊竟是做了一個夢,一個感到無比悲傷卻怎麼也排遣不了的夢......

“你終於醒了。”

朦朧中,**磊聽到這樣一道聲音,隨後眼前的景象也慢慢變得清晰起來。只不過,在看清眼前景象的一瞬間,**磊卻是嚇了一跳:一張臉,一雙大大的眼睛距離自己額頭不足三寸,甚至連鼻子都快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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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方顯然也發現了這樣尷尬的舉動,連忙向後退了回去。而這時**磊也終於看清了對方的模樣。這是一個穿著藍色布衫的女孩,有著精緻的五官,年齡至多不過十五六歲,還顯得有些青澀。但就是這種青澀竟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就彷彿那鄰家小妹一樣。

女孩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你好點了嗎?”聲音輕靈悅耳,正是之前**磊在黑暗中聽到的那個女聲。

**磊並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這次雖然有驚無險,但越是這樣,**磊越能感覺到自己的命運受人擺佈。那麼,將自己投到這個世界又是因為什麼?!

女孩看出了**磊的沉悶,見他確實沒什麼大礙便起身說道:“那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不用擔心什麼,我會照顧好你的。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拿些吃的來。”

女孩的背影一轉便不見了,彷彿從未出現過一樣。**磊打量了一下這個容身之所,但似乎因為主人家家徒四壁,連張椅子都沒有,更別提能得到什麼線索了。活動了下手腕腳腕,**磊勉強支撐著牆壁站了起來,朝著門口一步一步地挪了過去。

“啊!你要做什麼,快進去!”

**磊剛踏出一隻腳便被一雙小手給推進了屋子。所幸女孩心思細密,及時扶住了他。但屋子外面是什麼情況,自然也就無法獲知。

“聖妖們還沒走遠,你一出去就會被聞到的。你先安心呆在屋裡,這裡有陣法可以隔絕你的氣息,一定會沒事的!”女孩一臉急切,甚至還有些恐慌,而**磊卻從她的話裡聽出了一絲無奈與憤恨。

**磊順從地點了點頭,被女孩攙扶著慢慢坐下。隨後,女孩端來了些吃食,卻是之前見過的黃米飯和清水。原來不僅是救命之恩,還有飯食接濟之德,這樣的人絕不會是邪惡之人!

或許是怕**磊再走出屋子,女孩也不離開了,直接盤腿坐到了**磊對面。只不過女孩雖然一盞笑顏,但卻難掩那笑中之苦。

“什麼是聖妖?”**磊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向女孩發問。

女孩眉毛一蹙,奇怪道:“你不知道什麼是聖妖?”

雖然有些奇怪女孩表現出的驚訝,但**磊並不認為自己不知道所謂的聖妖就會引發什麼特殊事件。

“你真不知道聖妖?!那聖山和聖神呢?”女孩忽然變得有些高昂,顯然對**磊的“無知”意有所指。

**磊仍是搖了搖頭。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女孩難忍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隨後一下子跳到了**磊身前。於是,兩個人又成了之前那樣近距離的四目相對。

女孩不能不激動!原來傳說並不是假的,這個世界的人族終於有了希望!

從小時候起,女孩看到的都是血腥和殘酷,無論誰都逃脫不了最後的命運。女孩的爺爺、姥爺,父親甚至將來的自己,甲子之年後都註定會被撕咬、被吞噬。女孩很慶幸,慶幸自己“叛逆”地救了這樣一個身處悲慘命運之外的人,或許只有他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變數。

“能和我說說聖妖和聖神是怎麼回事嗎?”看到了女孩的表現,**磊也大為意動:要想離開這個世界,甚至找到命運法則,只有先瞭解了這裡才有成功的可能。

“好。”女孩答應的很爽落,但緊接著驚叫一聲,連忙和**磊拉開了距離。哪怕女孩經歷得再多,表現地再成熟,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尚未成年的小姑娘罷了。

**磊那身破爛的衣服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灰色布袍,想來是女孩的父親給換上的。沒有了血跡和襤褸的衣著,雖然發須灰白而且皮膚枯皺,但僅僅是那雙並不渾濁的眼睛,便給人一種溫和與英氣,讓人不自覺地忽視了外表。

原來,這是一個只有人、妖、魔三族的世界。其中的妖,就是女孩口中的聖妖。人、妖、魔並非三族鼎力,而是人族和妖族共同抵抗魔族進犯。在這個世界的中央有一座撐天之山,也就是所謂的聖山,它支撐著整個世界,一旦崩壞,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都將遭受滅頂之災。而作為對立面的魔,會不時的對聖山發動進攻,意圖摧毀聖山!因此,人族和妖族之間是一種同盟關係。

然而,人族和妖族之間是不可能完全和平共處的。雖然這裡並不是洪荒,但作為妖,嗜血食肉已然是本性。人族的血肉對妖來說更是難以抵擋的誘惑,但與之相對的,妖人處於同一戰線,又必須維持這種聯盟關係。

人族中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自然談不上與魔上陣肉搏,但正是那少部分資質卓越之輩,修行之後實力往往會凌駕於大部分妖之上。再者,人族以智力見長,謀劃算計輕鬆寫意,很多時候僅憑奇謀就能扭轉一場戰役的勝負。而妖雖然肉身強悍,卻只是蠻力,雖瞧不起孱弱的人族,但許多時候又依賴於人。

魔族強大,人、妖兩族勢弱,聯合在一起是必然的。再者,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潛意識裡都並不排斥與對方合作,甚至還有一種詭異的親近感。只是,人族的數量雖然是三族之首,卻因良莠不齊而各處掣肘,總體實力比妖要弱上許多。而妖族雖然實力強大,但這個世界先天生氣不足,導致族群食物短缺,又不像人族雜食,使得實力也大受影響。

於是,在經過幾千年的演化後,終於形成了一條血腥鐵則:但凡人族中修行無所成且年紀超過六十歲的,必須成為妖族口糧!而妖族以這些老者為食,就必須拼死與魔戰鬥,不僅要守護聖山,還要在魔物來犯時竭盡所能護衛年輕人族。

這樣一來,妖族每年便能飽餐一頓,對抗魔族就更有力量,而且種族數量也會有所增長;人族則優勝劣汰,在生或死的壓力下努力開發潛質,從而修行有成。如此,人、妖兩族實力提升便成為必然。只是,這種看似雙贏的局面卻是由人族無數鮮血匯聚而成的。

女孩名叫幼靈,族姓陸,是整個黑石村的大族。陸幼靈之父名叫陸建章,是黑石村的村長,也是陸族族長。所謂黑石,就是之前**磊所見到的那些黑色圓石,其本身是一種特殊的礦物,用它們建成屋子天然成為陣法。這些陣法不僅能遮蔽自身氣息,還有極強的防禦性。現在,陸幼靈和**磊就藏在黑石屋的裡面。

這種黑石存在於地下深處,其實並不常見,而黑石村能有如此大的規模更不是易事。這些石屋平日裡會沉入地下,只有在每年妖族大肆捕食人族時才會升上地面,從而替換並保護原本的村莊。雖然人族甘願被捕食一部分,但對大部分妖族來說,食物是不分老幼的,在捕食老人的同時也會對一般的人族出手。所以,作為勢弱的一方,普通人族只能想辦法自保。這樣,妖族過境,吃掉了該吃的,鐵則之下自然也不會再主動找事。

每年的這個時候,方圓近五百裡之地的老人都會自發地向黑石村附近聚集,靜靜等著被妖撕扯、吞噬,以致最終屍骨無存。這一切似乎是那樣的理所應當,老人們也表現得很是從容。而老人們之所以選擇黑石村作為殞命之地也是為了保護自己村莊的安危。畢竟,這諾大的陸地,並不是哪兒都有像黑石村這麼大規模的黑石陣的。只是,這樣就不可避免地讓黑石村的居民們親眼目睹了一幕幕如修羅地獄般的慘景。

而無論這些慨然赴死的老人們是抱著怎樣的心態,**磊卻是在無意中成為了其中的一員。如果不是正好碰上陸幼靈冒大不韙出手相救,恐怕現在的**磊早已迴歸九幽。

但這份再自然不過的巧合,或許正是命運法則作用下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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