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拿回絕對控股權就好了嘛！”
秦旖雪差點噴出嘴裡的紅酒：
“小弟弟，你哪來的樂觀態度？秦朝股份大家都爭著要收購，而且這兩年裡秦朝在走下坡路，公司賬面上已經沒錢了，怎麼可能收回來？”
“沒錢啊……那不好辦了……”
江清川第一個想到的是超越集團，可是這次不像在港島幫助黃家兄弟那麼簡單，不是一百來萬華夏幣就能解決問題。秦朝再怎麼衰敗，現在的股價依然很高，沒個上億資產，恐怕沒辦法收回遊離在外的散股。
而且江清川是個藝術家，不是金融家，股市的操盤、資本層面的運轉他可玩不來。
敲著桌子想了一陣，江清川實在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浮現在腦海裡。他需要這方面的專家來幫忙，可是除了冷海峰那個死人臉，他真沒有這方面玩得轉的朋友。
“這樣吧，股份的事先放一邊，我們看看怎麼挽救秦朝集團也好……秦朝集團現在什麼狀況了？”
秦旖雪略有失望，但她知道這貨也不是萬能的，畢竟術業有專攻嘛！
“比較棘手……”
秦旖雪簡單描述一下公司狀況後，江清川苦笑道：
“‘比較棘手’……我的秦大老闆，貴圈現在都浮躁成這樣了？”
“……好吧，是非常棘手。”秦旖雪也有點不好意思，實際情況用“棘手”已經沒辦法準確來形容。
“唉，早知道當初就不找你幫忙了，你這秦朝集團……是要嗝屁的節奏！”
秦旖雪尷尬地笑了笑——江清川說的難聽，但事實還真就是這樣。
兩年前，也就是2005年底超越時代解散那一刻，官府出臺的三十四號檔案讓內地音樂創作產業進入隆冬。原來有點家底的富二代們還能玩玩音樂，可自那一刻後，別說富二代，就連路邊賣藝的流浪歌手都已經絕跡江湖。
現在，幾乎所有內地長輩們都會指著三十四號檔案對子女說——華夏的流行音樂創作行業是沒前途的，做什麼都比做一個音樂製作人強！
放在上個世紀，這種對行業封殺般的政令要過上個三五年，才會在教育、招生、生源、高等學府專業設立等方面有所體現，可是隨著網絡時代的到來，網路帶來的資訊大爆炸瘋狂地加速了這一過程。
僅僅半年時間，主修流行音樂創作專業或相關專業的學生紛紛轉換專業，下一屆的新生也再不報考音樂創作類專業，就連一向反應遲緩的高等中學都果斷放棄了這類方向的教學和培養……就短短的一年時間，內地音樂創作行業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已經從事相關工作的從業人員——也就是音樂製作人們，在這條檔案的指令下，不得不關閉自己的音樂室或是歌行。頓時沒了生活基礎的他們眼下只有兩條路可以走——進入如秦朝這樣擁有唱片發行能力的公司，或是轉行幹別的。
那時候，秦朝、北方等唱片龍頭企業的大門前幾乎排滿了來面試的音樂製作人。
可是就算這些唱片公司再有錢，也養不起這麼龐大規模的音樂製作團隊啊！所以絕大部分人敗興而歸，紛紛開始自謀出路。
不過這三十四號檔案對音樂產業的影響，遠沒想象的那麼簡單！
沒了這些小型創作公司、創作團體甚至是創作個人，這些最基礎單元的貢獻終止後，無論是秦朝、北方還是全內地其他唱片公司和經紀公司，大家的音樂投稿庫很快就告罄。無論這些原創歌曲品質如何，對於唱片公司來說，它們相當於藝人們的“彈藥”，沒了歌曲，唱片公司紛紛開始頭痛，也開始拼了老命和老本去四處邀歌。無形中，歌手、歌曲、唱片的成本開始驟然增加。
可是就算這樣，他們能徵集到的新歌也是寥寥無幾。知名製作人如趙凝等，不光脾氣古怪，關鍵他們的產量也不高，每年拿出來的幾首歌根本不夠圈子裡諸多歌手分，所以，歌壇陷入了有歌手沒新歌的奇怪狀況。
作為唱片公司之一，秦朝亦是如此。
好在秦朝還有如劉子良、孟子巍等老一輩製作人，多少還能寫一些主旋律的歌曲應付場面，至於歌手……藝人們早已經開始另謀他路——參加影視節目或者綜藝節目去博取知名度，好像效果要比出專輯、開演唱會來的快些，成本還會低很多。
秦朝主營的唱片業務早已閒置，平日裡的副業經紀公司反倒成了現在主要的收入來源，這也是秦旖雪的唱片公司為什麼話語權跌落如此迅速的原因之一。
而為了能在藝人身上獲得維繫公司運轉的收入，藝人們在秦朝日子甚是悽苦，每天能睡滿八個小時就已經是件幸福的事。
秦旖雪很不幸，即是公司新的執行官，同時也是秦朝的一位藝人，所以她身上掛著KIP指標亦是壓得她喘不上氣來。人家好歹還能去演個角色或是去綜藝節目露臉刷刷存在，可是她那***冰冷的臉對演藝圈來說，幾乎等於絕緣。
所以在秦朝裡她境況都是如此，那眾多基層的其他藝人狀況如何就更不用說了。
秦旖雪知道這樣下去對公司、對藝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可是她卻無力改變什麼——無他，秦旖雪主要負責的是唱片公司，而經紀人公司……正好是人家控股的。
……
“所以你覺得，當下只要能找到像‘Y’一樣的音樂製作人不斷為秦朝出新歌，就能解決你當下的問題？”
“嗯……也不是。”江清川的問題讓秦旖雪陷入了深思。
曾經眼前這個混蛋風光無限——就是這麼個人，一手創造了超越時代的神話。
不過好像真是如他所說，超越時代要是沒有他，依舊能自然運轉甚至越做越大——因為超越時代旗下的創作型人才太多了！
“可是如何能保留創作人才？我們沒有你的能耐去發掘和培養如此多的音樂人，更何況養著這麼一大群人，成本也非常高，內耗還特別嚴重。”
“你呀你呀……你都是董事長了，怎麼不會把眼界放開呢……看看臺島的超越寶灣，還有港島的超越明珠，你還不知道該怎麼做嗎？”
“你是說經紀人改革？”秦旖雪知道，港島和臺島的改革都是眼前這傢伙搗弄出來的。可是作為秦朝的執行官，她自然有她的顧慮：“可是清川，問題繞了一圈又回來了！我沒有絕對的權力啊！”
“……”
江清川琢磨琢磨，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那我們首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奪回你在經紀人公司那邊的話語權唄。”
“現在看，這應該是最理想的情況……怎麼，你有更好的辦法？”
“唔……”
其實江清川心裡有更好的計劃，只是相對起來見效會很慢，而且初期投入會更高，他怕秦旖雪承受不起。
“好吧，倒是有個計劃，只是……”
等江清川吧他的想法說出來後，秦旖雪突然覺得，這傢伙好像不僅僅是歌曲寫的好……
“清川，你跟我說實話，超越時代解散後，你在超越之歌僅僅是打雜嗎？”
“呃……算是吧。”
“那冷海峰給你的職位是什麼？”
“這個……商業機密，我……”
“機密你個大頭鬼！你不說，我現在就打電話給語嫻問問！”說完，她還真拿出了手機。
“別別……語嫻最近處理她家族的事，咱們沒事別打擾她……我怕她分心。”
“哼，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你也是異性啊……”
秦旖雪一翻白眼：“我怎麼從沒覺得你把我當成異性？”
“啊……說起商業機密，我倒是想起個好人選介紹給你……”
“別打岔！”
“沒打岔……”見轉移話題失敗，江清川只能訕訕地笑了笑：“算了，你繼續。”
“……快說，你在超越之歌是什麼職位？”
“是……戰略發展部的……總監……”
“噗……”
這次秦旖雪把嘴裡的紅酒噴了個徹底。好在江清川已經吃得差不多，這一桌子剩飯剩菜也算不得浪費。
“咳咳……戰略發展……咳咳……你行嗎？”
秦旖雪沒把他當外人，江清川自然也不會隱瞞什麼，更何況就算現在極力隱瞞，轉臉這瘋婆子一個電話打過去，該知道的她還是會知道……到時候隱瞞不成還要被她怨念上，何必呢！
等江清川把自己在超越之歌的那點光榮歷史講了一遍後，秦旖雪眼睛幾乎冒出火來：
“我就說嘛！第一眼看到冷海峰那張死人臉我就知道他是屬鋼筋的——怎麼可能會轉彎！難怪啊……”
再看江清川時候，秦旖雪眼中帶上了一種火熱。
“呵呵，部落格、影片、小說、網文……還有超越風雲榜……江清川，還有什麼你不懂的？”
“呃……就這些了，剩下都不懂……”
“你騙鬼去吧！”
嘴上罵著，可秦旖雪心中對江清川的信任程度儼然已經爆表——現在江清川說要把她賣去非洲，她都很可能會答應下來。
“好吧，你繼續說你的計劃。”
既然選擇信任這個實際上並不二的二貨，秦旖雪自然地開始相信他剛剛講述的瘋狂計劃，並且覺得這很有可能是秦朝唱片未來唯一可行的出路。
“清川，你老實說，你覺得這計劃成功的可能有多大？”
“其實無非有兩個關鍵點，如果都能順利打通，計劃失敗的機率……不可能失敗。”
“哪兩個？”
“是……大姐，你智商怎麼變低了？”
“滾！”
這傢伙總是故意氣自己，秦旖雪真想狠狠咬他一口解解氣！不過他這麼一說，秦旖雪冰雪聰明的智商倒是迅速回滿：
“關鍵是，關鍵是咱們要找到足夠的周轉資金和……一個絕對可信的操盤手？”
……
回到秦朝的辦公室後，秦旖雪接連做了三個重大決議——聘用一位公司高階戰略發展顧問、改組藝人事業部，還有就是籌備“七星風雲計劃”。
這三個決議由董事長發出，屬於最高層級的戰略計劃，秦旖雪甚至跨過了秦朝的諸多股東們。但在偌大一個秦朝裡，她的任何行動怎麼可能繞過其他人？於是第二天一大早，秦朝股東大會準時召開……
“小雪，到底是誰給你的權利，讓你繞過我們這些股東直接行使董事長權利？”說話的是秦旖雪一位遠方叔叔，也是秦朝最早的股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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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誰，我是秦朝執行董事，我覺得我有權利做出決策。”
“人事任命也就算了，可改組藝人事業部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不和大家商量一下，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是啊，年輕人腦袋一熱做一些無法挽回的事，到時候還得我們去收拾爛攤子，給你擦屁股……”
“秦小姐，你還年輕，多和前輩們學學好不好？”
……
董事會結束，秦旖雪臉色鐵青。
除了聘用江清川這位“高階戰略發展顧問”勉強透過外，其它兩個計劃均遭到了董事會其他董事的全盤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