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
想也沒想就答道。阮萍將藥品布條統統收拾了,除了空氣中殘留的血腥氣,想來不會再留下什麼蛛絲馬跡了。
"好奇你為何不問?"李三娘痛苦地喘著氣。
"你為什麼出現在我這裡?"
既然對方已經點到了這裡,她不介意順水推舟。李三娘中了黃蕊毒鏢,本來是沒有解藥的。可現在李三娘哪裡不躲,偏偏躲到了有解藥的她的地盤。這就頗耐人尋味了。
取來乾淨的斗篷替李三娘披上,阮萍面上的表情依舊讓人很難猜測。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掌握在她手中,又好像什麼事情都不在她的眼眸裡。
李三娘從阮萍身上斂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李三娘用力地扯開一個自以為明裡的笑:"看來我賭對了,你果然就是阮家的人..."
"其實早在半夏去認你的時候,你就已經確認了我的身份,"阮萍忽地打斷了李三娘的極力掩飾,拖過另一張椅子坐下,和李三娘面對面,纖長的食指在紅木桌案上輕輕地叩擊,一聲一聲仿似敲在李三娘的心口,"不過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李三娘的笑梗在唇邊,卻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然而不由得揪起的眉頭和不受控制輕抖的左手卻出賣了她的痛苦:"所以你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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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萍聳了聳肩,不置可否。雖然事情的發展有些超出她的預料--她設想過很多個她與李三娘攤牌的場景,卻絕不會是這樣--不過既然這場面對她來說更有利,她不介意就此將李三娘握在手心。
桃花扇麼?無影樓發展的最大障礙。
李三娘的瞳孔逐漸放大,眉際的暈黃已經擴大到幾乎填滿整個眉際,她的眸子卻仍固執地盯著阮萍的方向,拼命從喉間擠出最後幾個字:
"解藥..."
來不及說太多,李三娘只好長話長話短說。
阮萍卻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要我做三件事,第一件奪了花魁你賺了那麼多,第二件事便是救你一命,這五百兩,是不是少得太可憐了?!"阮萍嘴上說著話,心裡飛快地打起了算盤。
聽雨閣是李三娘的,桃花扇是李三娘的,掌握了李三娘,就掌握了桐安最大的青樓,亦即桐安最大的訊息流通場所,也就掌握了大豐朝最大的殺手組織。
一箭雙鵰?
不過阮萍的眉頭始終沒有解開。
儘管這樣算起來邏輯上沒有錯,可是,似乎太容易了些。這盤棋,似乎才剛剛開局,就已經將軍了麼?
不對勁,很不對勁。
"我有一個人的訊息,想必...你會很感興趣..."李三娘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掙扎著說這話。阮萍肯定不懂得什麼叫"趁人之危為恥",明看著她這麼累了,就不能先把解藥給了再談...
"誰?"阮萍手下的動作不停,一下又一下,連節奏都未變,聽在李三娘耳朵裡卻無盡煩躁。
誰能來告訴她明明在誰面前她都可以驕傲地昂著頭,可唯獨在這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面前,她根本討不了半點好處?
不過這個人,她相信這丫頭是在乎的。
"阮瑛。"
阮萍指下的動作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