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俐雋的聲音朗潤而又通透,清晰地聽在廳中幾人的耳裡。
"左俐雋,你這般三番四次不走正門,恐不太妥當吧?"望著窗後出現的左俐雋,還有一邊略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阮萍,阮權眼中閃過不知幾絲的不快。
而此時阮萍的摸不著頭腦,正是左俐雋所需要的。他緊緊握住阮萍的手,拖著她往大門走去。阮萍幾次想開口問話,都被左俐雋制止。阮萍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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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一臉木然站著的阮菱乍一看見被左俐雋牽來的阮萍,眉頭狠狠一皺,隨即不情願地開了門。
石門開了,左俐雋拉著阮萍出現在眾人面前。左俐雋一身寶藍色衣袍瀟灑如風,阮萍淺衣如畫,再看他們緊緊相握的十指,呂鑑峰猛地一聲悶咳,面色便白了幾分。站在他身後的洛水緊張地替他拍著背,卻被呂鑑峰淺淺拒絕。
洛水落寞地收回手,那表情正好落在陳堡主的眼裡。陳堡主面色暗了暗,瞥了阮權一眼,又看向左俐雋和阮萍。
阮權許是看見了這一切,又許是沒看見,只盯著左俐雋問話:"怎麼?這便是你找來的月奴?"
阮萍輕輕皺眉,又是月奴。
"相爺深知在下深愛萍兒,又如何肯讓萍兒當真嫁給那司徒宇槐?"左俐雋感覺手中人兒微動,側頭,正看見阮萍眼中一抹輕憤閃過。嘴角便掛了一絲輕笑。
"相爺,這..."
左俐雋同阮權在那兒打著啞謎,陳堡主卻糊塗了。許是這"月奴"的出現,讓他也著實困惑。滿盤棋子,卻未曾有這麼一個"月奴"。
"哦,陳堡主不知,這位'月奴';便是四殿下找來冒充小女萍兒嫁入司徒府的,長得與小女萍兒極其相似,"但見陳堡主似乎還想說些什麼,阮權又接話道,"陳堡主不知,小女萍兒功夫了得,四殿下最終願意配合,也正是因為小女萍兒..."
剩下的話就不必阮權說完了,陳堡主自然懂得。這整盤棋,"女人"卻佔據著不可磨滅的作用。聯絡靠女人,暗棋靠女人,離間也靠女人,連最終的行動,也幾乎因著這些鋪路的女人,才更加順利而隱而無形。一場,不,兩場,帶著滿滿殺機的婚禮,沒了新娘,怎麼進行下去?
倚水院,阮萍試圖甩開左俐雋的手,奈何左俐雋的大手牢牢地包著阮萍的,怎麼也甩不開,反而像章魚,越纏越緊。
"你把我給賣了?"阮萍見掙扎不開,便不作掙扎,只側頭斜斜地看著左俐雋。把她騙到無影樓,給她下藥,趁她睡著,就把她賣給司徒宇槐了他!
"沒有,"左俐雋將阮萍掰正,"我賣的,可是月奴。"
阮萍猛地噎住。雖然...雖然說左俐雋是準備了一個假的她要去糊弄司徒宇槐,可畢竟這婚嫁之還是她的!
"小萍兒不想做司徒宇槐的新娘。"左俐雋老鼠看貓似的賊賊地自我總結,小心翼翼地瞥了阮萍一眼。
阮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都這時候了,他還在試探什麼?他是豬嗎?!
"因為小萍兒會是我的新娘。"左俐雋忽然滿帶欣喜和壞笑地道。月光忽然變得十分皎潔,映得阮萍姣好的面龐。清風拂面,吹得人心頭直癢。
阮萍猛地一噎,這畫風也變得太快了吧!她可沒...
左俐雋的吻就這麼毫無預兆地落下,雙唇觸碰間阮萍猛地睜大了眼。這傢伙,什麼時候學會偷襲了!
那一觸如蜻蜓點水,左俐雋壞笑地看著阮萍難得難為情的臉色,白皙的面龐上可疑的紅暈在月光下那麼柔美。
左俐雋心頭一動,伸手扶住阮萍的後腰,慢慢低下頭。阮萍也輕輕地閉上了眼,呼吸間縈繞的都是左俐雋清朗而溫暖的氣息...
"月奴拜見殿下。"
煞風景的人永遠都在最適當的時候出現,左俐雋緊皺眉看著自己懷中比任何時候都乖順的阮萍,很有一股捏死身後人的衝動!
阮萍驚醒一般推開左俐雋,彷彿做了壞事的小孩。半晌恢復平靜,阮萍抬眼朝左俐雋身後望去。但見深衣淺淺,眉目如畫,青絲如瀑,纖腰漫擰...
這是她嗎?阮萍猛然覺得這夜風涼颼颼的。眼前這人,真給她一種照鏡子的感覺,不僅身高樣貌,就連方才那聲音都惟妙惟肖,幾乎連她本尊都要迷惑了。
阮萍帶著那驚恐的眼神看向左俐雋。而後者正看著月奴,如同看一件精美的藝術品。見阮萍看他,左俐雋眼神裡透出得意,好像在說,看,這都是我的手筆。
阮萍沒好氣得瞪了他一眼。左俐雋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怎麼一句誇獎這麼難呢。
月奴帶著兩人進了屋。
雖然才兩日未進屋,可屋中的擺設,卻一下子翻天覆地了一般,滿眼所見盡是喜色,窗上貼著喜字,衣架上赫然掛著喜服,鳳冠霞帔,一應物件全都準備好了,映在燭光裡分外喜慶。
"月奴拜見王妃。"阮萍才進屋,身後月奴立即盈盈拜倒。阮萍嚇了一跳,雖則早有人喊她王妃,但當著左俐雋的面,這還是頭一回。
然而左俐雋卻十分受用,背剪雙手邀功似的看著阮萍,好像在說:"吶,這就是我調教出來的手下,聽話吧?稱心吧?會說話吧?"好像剛才撞破好事的不是這個月奴一般。
阮萍極其含糊地從喉嚨裡"嗯"了一聲,再次狠狠地瞪了左俐雋一眼。她若不應,看著另一個自己跪拜自己,簡直奇怪。真是便宜了這小子。
"王妃讓你起來呢。"左俐雋更是順著杆子就往上爬,小萍兒自己都承認了,那他就不客氣了。
"謝王妃。"月奴忙換成了自己的聲音,再度強調了阮萍是左俐雋的妃子這一"事實"。
阮萍再也無法忍受,奪門而出。真懷疑這還是不是她家了!怎麼就讓左俐雋做了主了?半夏這丫頭去哪兒了?!
左俐雋鼓勵地看了月奴一眼,做得好!隨即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