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看出了阮萍的漫不經心，也只淡淡瞥了她一眼。
及笄禮很快進行完畢，眾賓客皆意猶未盡，目送阮萍往東殿而去，這才三三兩兩被請著前往東花園，曾經阮蓮生日宴會之所，今日阮萍主場。
"漂亮是漂亮，氣質恐怕也勝那玉蓮姑娘幾分，只是這命格..."臨近東殿，一句輕飄飄的議論忽然入耳，阮萍輕輕扯了扯嘴角，暗暗冷笑。
命格。
"蕭貴妃等查到真相之時，你娘已經生下你大哥和你，坐穩了我阮家大夫人的位子。然而蕭貴妃歹毒，為報仇不惜..."阮萍想起她爹阮權當日對她說的話，淡眉狠狠地揪起。她倒寧願是自己的命格害了孃親...
"那一年正是大選之年，蕭貴妃將你娘誆進宮，騙皇帝說你娘是當年新晉的秀女，可恨你娘被蕭貴妃喂了毒，言語不得也動彈不得...所以...所以..."
"你娘回來後緘口不提此事，只道進宮與當時還是貴人的惠妃下了兩盤棋。下棋是需要時間的，當時我並沒有多想。只是你娘回來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愈加寡言寡語，性子也愈加淡了，有時候生了病連藥也不肯吃...後來有一天，她突然提起要將你大哥和你一同帶往江南，途中才丟了你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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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貴妃查出你娘是偷聽當年秘密的人後不久，自然也查出甄氏參與換大皇子的事。蕭貴妃等人於是處心積慮構陷甄家密謀造反，於是甄氏被抄家滅門，你娘連夜帶你回京，總算逃過一劫，卻從此一病不起，不久便..."
"在想什麼呢？"面前忽然湊過一張放大的臉，藍色的眸子閃著狡黠的光。
阮萍這才回過神來，注意到自己已經換好衣服離了大殿，坐在了酒席上。伸出食指將左俐雋的臉戳開，阮萍依舊神色淡淡："回位子上去。"
阮萍這一桌全是女眷，於氏薛氏杜氏以及阮蓮自然都在，唯有賈氏一人因著特殊的身份和她爹阮權一起坐在另一張酒席。瞥見眾人看著她與左俐雋的怪異眼神，阮萍也只淡淡斂眸，眼不見為淨。
只是斜對面不遠處射來的幾道灼燙目光令阮萍極為不舒服，抬頭便見司徒宇槐那雙勾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眼，淡淡側眸，便是軒轅奎那張千年不變的冰塊臉。
相比之下還是覺得左俐雋的臉耐看多了。
"今日可是妹妹的好日子，怎地妹妹似乎不大高興？"阮萍正待收回目光，一道討人厭的聲音便從身側響起來，正是阮蓮。
聞言，整桌人乃至隔壁桌聽到這話的人頓時將目光轉了過來。
只見阮萍不慌不忙地收回目光，淡淡對上阮蓮幸災樂禍的："姐姐何出此言？"
左俐雋端著酒杯津津有味地砸了一口，挑挑眉尋思著阮蓮又要倒黴了。果不其然，那頭阮萍緊接著又道："難不成姐姐以為興奮得手舞足蹈才算是高興？"
阮蓮剛想回一句"都不見妹妹笑"，抬頭卻見阮蓮笑得月光下的睡蓮一般淡淡，再被阮萍這一番搶白，頓時臉色白一陣紅一陣。
眾人看著阮蓮的眼神便不大一樣起來，桐安第一才女今日的表現似乎名不大副實。
不過阮蓮好歹是桐安第一才女，心中城府還是有的，心思一動便生一計："妹妹可誤會姐姐的意思了，姐姐只是見妹妹對著烏石四王子笑得...似乎更開心些..."
眾人頓時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