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整個倚水院。倚水苑安靜得只聽見阮萍翻書的聲音。左俐雋從屏風後面將軟榻搬了過來,索性放在阮萍床邊,此刻他正雙手枕頭,目不轉睛地看著阮萍。
阮萍的鼻子其實秀氣,甚至有些小巧。暈黃的燭光打在她的側臉,細密的睫羽在臉上掃出淺淺的暗影。很安靜。
"姓左的,你很閒嗎?"阮萍頭也不抬,再次翻了一頁。這貨如今天天在她身邊晃悠,難道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堂堂烏石國王子,為什麼老是在大豐朝逗留,按說定然不止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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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左俐雋眨了眨眼,過了一會兒才消化掉阮萍話裡的意思,一手撐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對著阮萍,"我不閒啊,很忙的。"
"忙?"阮萍抽空掀起眼皮瞄了他一眼,"你忙起來真特別。"
"嗯。"左俐雋無意狡辯,只淡淡地應了句,便沒了後文。
阮萍於是也不再理他。
半個時辰後,阮萍忽覺有些口渴,抬起頭來剛想叫半夏,才發現軟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空了。
阮萍愣了一下,自己起身倒了杯茶。
喝完了茶,還是沒看到左俐雋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
阮萍心頭莫名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空氣中熟悉的香草氣息也不見了。
阮萍張了張嘴正要喊人,想了想還是坐回床邊重新拿起《本草志》翻看起來。
左俐雋從來神龍不見尾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愛去哪去哪兒,跟她有什麼關係麼?!
看書!
西郊城外的寒蟬寺後院***,寶藍色的身影在一枚青衣身邊落下,背手而立。
"千里加急,國內出什麼事了?"
彎月方起,在天邊割出一點殘血似的紅。
"報告四殿下,王后病重,王上急召殿下回都。"青衣人左手護心,焦急地道。
"什麼時候的事?"暗月籠著左俐雋刀削似的側臉,緊閉的唇刻著別樣的凝重。多年不見母後,就連訊息也無,想不到一來訊息卻是這等不吉利。
左俐雋濃眉又緊了幾分,離恨下午帶回來的訊息也有些麻煩,司徒宇槐獅子大開口,不僅要十里紅妝娶了洛水,還敢讓他家小萍兒做小。
再等三日,三日後便是小萍兒的及笄之日,也是他家小萍兒的訂婚之日。
偏生這時候國內出事!左俐雋背剪的手捏成了拳。他就這樣把小萍兒讓出去了麼?絕對不行!
"信使日夜兼程十五日方才到達中原,恐王后時日無多,請四殿下急速回都,"青衣人將頭又低了低,字字是催,"屬下等已備下車馬,只等殿下準備好,便可即刻出發。"
"離恨!"
倚水院,阮萍終於還是扔了《本草志》喊道。
"王妃,有何吩咐?"
離恨"唰"地一聲跪在軟榻前,聲音那叫一個響亮。他在樑上蹲了許久,早就發現了,他家王妃對著那本書同一頁已經整整兩盞茶時間。
離恨的一聲"王妃"喊得響亮,倒讓阮萍愣了一下。她這是在做什麼?她竟然想向離恨打聽左俐雋的下落?!
她這是怎麼了?
"王妃?!"離恨等了大半晌都不見阮萍發話,便稍稍提高了音量提醒道。
"你..."阮萍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地拿起了《本草志》,"你去把試藥的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