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寧東的時候，已經是他們從粵州出發的第三個晚上了，也就是說，他們幾個人輪流開車，將近2500公里的路，竟然開了三天三夜。
一路上，高速公路、國道甚至鄉間小道都遇到過。
這個時候，張毅無比的懷念未來的2018年，高速公路四通八達，高速鐵路密密麻麻。可是，1997年的這個時代，只能對這些快速的交通方式意淫一下。
長時間的開車，讓張毅疲累不堪，兩位師兄倒是沒事人一般，依然是能吃能喝，精神頭十足。張毅對兩位師兄的強壯身體，只能是羨慕嫉妒恨了。
這次的光碟數量太大，張毅沒辦法帶到家裡去，只能打電話問王小明有沒有什麼倉庫一類的，能放得下這幾十萬張光碟。
王小明想起來，他爸爸單位的衛生院後面有一座筒子樓，作為單位的單身宿舍。這些年廠子效益不行，好幾年沒招過新工人了，大部分的單身宿舍都空著，他問過他爸了，可以作為倉庫放點東西。
也許對於別人來說，佔用廠子的單身宿舍當倉庫，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
但是，張毅知道王小明的爸爸是他們廠的副廠長，這點小權利還是有的。
讓王小明帶好鑰匙等在那兒，他們馬上就到。
張毅也沒回家，直接開車到了單身宿舍樓。
王小明等在大院門口，遠遠的看見子彈頭商務的造型，有點疑惑，他爸這破單位裡，只有幾輛捷達，誰有實力開這麼拉風的車，要是自己能坐上去開一圈就美死了。
正想著呢，子彈頭商務，直接停在了他面前，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了張毅的臉，衝他喊道：“小明，傻看什麼呢，快點卸貨了！”
王小明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張毅，怔了下，馬上驚訝的啊了一聲，驚喜的問道：“這車難道是你從粵州搞回來的？”
“當然，從粵州買回來的，雖然是二手的水貨車，但車況還是很好的。咱們的光碟太多，不好運輸，時間又比較緊，怕你這兒貨賣空了，耽誤生意，就弄輛車直接把光碟運回來好了！”張毅道。
王小明歡快的蹦了起來，大聲的喊道：“哇塞！咱們兄弟也有車了，還是這麼漂亮的車。”
張毅搖搖頭，心裡想，這種車也能叫漂亮嗎？
在未來的幾十年，什麼寶馬、賓士、奧迪、保時捷、法拉利，蘭博基尼一類的車，在中國的街頭巷尾，雨後春筍一般到處都是。
不過看看現在的街頭，那寬闊的見不到一輛車的馬路，偶爾有一輛黃大發駛過，也能擦亮人們的眼球。
張毅現在有點理解，97年那個時代的人，對車有多大的敬畏和羨慕。何況，是這輛外形如此流線、拉風的子彈頭商務呢。
張毅拍拍他肩膀，有點無奈的說：“快點卸貨，開了幾天車，我快要散架了！速度一點，運回單身宿舍存起來。”
“對了，光碟還有嗎？是不是存貨不多了？”
王小明只顧盯著車，對於張毅的問話，隨意的說：”光碟全賣完了，我現在只留下一些當樣品，這些樣品不賣，如果有要的，可以記一下電話號碼，等貨到了，讓他們來取貨。”
“一會兒，卸完貨，你馬上打電話通知人，光碟已經到貨了，明天儘快來取貨。”
“還有，這些取貨來的人，都記下名字、電話，消費超過一百元的，就是咱們的VIP客戶，建立個客戶檔案，享受九折的折扣價，新貨優先供應，無條件換貨等等。”張毅對著王小明說。
王小明一臉的懵逼，有點不以為然的對張毅說：“現在光碟就咱們一家賣，火的不得了，為什麼要打折，還要提供這麼多額外的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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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毅嘆了口氣，看了看處於興奮中不能自拔的王小明，壓低聲音，嚴肅的說道：“現在賣盜版光碟這麼火，就是因為咱們是寧東的第一家，有著先發的優勢。中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跟風和模仿，看你掙錢多，會有很多人來模仿，幹的人多了，競爭激烈了，利潤肯定會越來越低。現在搞這個VIP制度，就是為了粘住客戶，培育他們的軟體消費習慣。將來面對競爭的時候，不至於流失太多的消費能力比較高的客戶。這些購買能力強的客戶，能保證咱們銷量的穩定。”
王小明聽的迷迷糊糊的，似懂非懂的，這個年代的VIP制度還是比較新穎的，理解起來需要一定的時間。
“另外，購買10張光碟以上的客戶，有購買破解合輯的機會，這張特殊光碟上會提供一些緊俏軟體的破解方法，這種破解方法，只有我這兒有，別無分號。”
VIP制度是利益捆綁，而破解光碟就是技術捆綁，讓使用者無法離開咱們，去競爭對手那兒購買光碟。
雖然聽不懂，但王小明最聰明的一點，就是看到了和張毅一起做生意，掙錢不要太容易了。
幾天的時間，就靠著這不起眼的盜版光碟，掙了幾十萬，對於他來說，這就像是天方夜譚，是神話，可是這神話實實在在的發生在眼前。
這種情況下，聽不懂就服從好了，何況，張毅這段時間的表現，除了超級能掙錢外，還能處處尊重他，這尤其的難能可貴。
卸完貨，張毅讓王小明給家裡人說一聲，晚上不回家了。也沒解釋什麼原因，在王小明的不解的眼色下，開上車，帶著三個人一起去了一家豪華的洗浴中心。
看著巨型招牌上的“九龍海浴”的霓虹燈，張毅感慨萬千。
重生前的2000年，張毅從海津休假回寧東，仗著手裡還是有點積蓄，就裝了一次大瓣蒜，請幾個好朋友來寧東的“九龍海浴”瀟灑，一晚上洗浴、搓澡、按摩一整套下來，花了將近一千元，把那幾個好朋友大大的震驚了一把。
要知道，2000年的時候，人們的工資收入，消費這種豪華的洗浴，還是比較吃力的。
這幾天，兩位師兄陪著他東跑西顛，折騰了一溜夠，盡心盡力，儘管有師兄弟的關係在，儘管有工資。但是，額外的福利還沒有能體會到。
何況，張毅也存了一些別的心思，王小明和兩位師兄以後就跟著他混了，要讓大家見見世面，開開眼界，提高些生活檔次，掙錢才能更有動力，做事才能更加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