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和平第二天就去了廠裡,當著廠領導和市工會廠工會成員的面誠實地說明了所有的問題,說這次的責任都在自己身上,懇求場領導撤銷對方志宏的停職。
再三說明方主任對工作盡職盡責,在他這次工傷中不應該負任何責任。
廠工會成員面面相覷,沒想到張和平竟然坦白說明工傷是自己造成的。
董主任臉上尷尬極了,覺得張和平的坦白就像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似的,他看了一眼陳副廠長,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陳副廠長看了他一眼,微微使了個眼色,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這次的事,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覺得主要責任在張和平,他為了多得賠償,說了假話,誤導了工會調查組。”
張和平慚愧地點著頭說,“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廠裡對我的信任,對不起方主任。這次的事,不管廠裡怎麼做決定,我都接受。”
陳副廠長點點頭說,“另外工會的董主任也有責任,不該聽了張和平的一面之詞就草率地下了結論,冤枉了方誌宏同志,害他被停了職。
這次的事,董主任要寫出書面的檢討,並向方誌宏同志道歉。”
董主任的臉瞬間就黑了,他在心裡罵著,這陳副廠長真不是個東西,出事兒的時候,直接把他推到前面當槍使。
出了問題,責任全都推到他頭上,讓他既道歉又寫檢討,在全廠工人面前丟了臉。他倒好,一點責任都不用承擔。”
憤怒歸憤怒,再怎麼說人家也是副廠長,等曲廠長一退休,他可直接就是正廠長了,他一個主任可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最終,他什麼都沒說,硬著頭皮接受了。
這次的事終於真相大白,方誌宏恢復了職位繼續上班,董主任也對他道了歉,這件事看似就這麼過去了。
可方誌宏心裡依舊不踏實,那臺出了工傷事故的機器,就那麼莫名其妙地壞了,讓他覺得始終是個疑點。
上班之後,他專門對這臺機器做了檢查,發現其中一個零件壞了。可這個零件不是易損件,而且剛好在市工會調查組要調查的時候壞了,他有理由懷疑這是人為的。
而且這次事故發生之後,廠裡不問青紅皂白就認為是他的責任,就連廠工會調查也有問題,他覺得肯定有人故意在背後想找他麻煩,心想著得把這個人揪出來。
他在明處,人家在暗處,這次使絆不成,誰知道他們下次還會不會逮住機會再做什麼手腳。
不過眼下任何證據都沒有,他想象不動聲色地慢慢調查,最後抓住背後那個狐狸尾巴。
方誌宏終於上班了,柳青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她早早從店裡回來,順道去了一趟張和平店裡,發現夫妻倆配合得很好,張和平負責看店收錢,李佳負責上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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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店後面還拖了一小間,可以作為廚房,李佳在店裡做好飯,把孩子接回來,父子倆先吃著,她再騎著腳踏車給公婆送回去。
這樣一來,什麼都沒耽誤,張和平守店的同時,還能給兒子看作業。
他覺得柳青幫忙給他們夫妻倆開了這家店,簡直太適合他們了。
柳青看著生意還不錯,心就放了下來,笑著對他們說,“以後家裡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和志宏,我們倆隨叫隨到。”
“好。”張和平夫妻倆高興地答應著。
李佳拿出張和平用左手練的字給柳青看,“你看,店裡不忙的時候,他就輔導孩子寫作業,自己也跟著練字。
他現在有事幹,精神有了寄託,心情也好了,整個人一點都不頹廢,整天樂呵呵的。”
柳青拿起來一看,笑著誇他,“和平哥,你還真是可以,左手都能寫出這麼好的字。
繼續加油!我上次在公園看到一個書法家,跟你一樣只有左手,已經是省書法協會的會員了,寫出來的字簡直太好了。”
張和平受到了鼓勵,笑著說,“我以後店裡不忙的時候就天天練字,爭取將來也成為一個斷臂書法家。”
“嗯,我相信你。”柳青笑著鼓勵他,“等你將來成了書法家,我就來找你要簽名。”
李佳忍不住笑了,他剛開始受傷的那幾天,覺得自己以後就是個廢人了,整個人生都完了,現在終於有了希望和寄託,整個人的狀態都不一樣了。
而且也已經接受自己成為一個殘疾人的事實,竟然笑著開自己的玩笑,李佳覺得之前揪了那麼多天的心,終於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