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之一直都沒有說話，黑色的瞳孔複雜的看著前方，眼眸微動，半晌重新看向楚航天:“你想告訴我什麼？”
“很簡單。”楚航天正色道，“放棄許墨兒，跟丁曉曉在一起。”
季星之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推開兩個人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口出現老太太，看著他的樣子，拉下臉道:“禮服呢？”
“什麼禮服？這是什麼東西？”季星之實在不願意周旋，感覺待在這個地方，壓抑的厲害。
“當年跟你一起從火場中出來的。”老太太開門見山，那是季星之的母親當年最喜歡的東西，也是她留在世上唯一的東西。
這種東西自然是要留給準媳婦的。
老太太看他的模樣，心底閃過一絲不安，走上前，直視著季星之，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我再問你一遍，禮服呢？”
“送人了。”季星之舔了舔嘴唇，不願意欺騙奶奶，他最重要的東西就該最重要的女人。
他已經認定許墨兒是自己此生的唯一，就不會輕易變心。
如今種種不過是為了奶奶，為了許墨兒罷了。
“給她？”老太太的臉色當即變得很難看，轉身離開，季星之想追上去，保鏢盡數堵在門口，限制了季星之的出路。
心底的不安更加明顯，季星之第一次感覺到深深的挫敗感。
酒店裡面，許墨兒剛躺下，那種乏力感從上到下傳來，方特圖給她倒水的時候，還能感覺到那種無力感。
方特圖替許墨兒倒了水，女人勉強平復情緒，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方特圖突然有些後悔帶這個女人過來，所謂愛之切，恨之深。
許墨兒是真心在乎季星之的，沒有什麼能讓她親眼看到真相殘酷的。
“墨兒，我不該帶你過來的。”方特圖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比起知道事情的結果，還是讓這個女人安穩的活著最好。
“沒什麼。”許墨兒捏著水杯，不以為意的說著，這樣也好，清楚自己的內心，明白季星之想要的東西，就此一別兩寬。
“謝謝你讓我知道自己內心想要的東西，也謝謝你讓我死心。”
本來就是門不當戶不對，酒後說過的話，豈能作數。
方特圖沒有說話，只是接過她手裡的杯子，正要開口，聽見敲門聲，打開門看到老太太的時候，方特圖愣了愣:“您是？”
“許小姐，介意我跟你談談？”奶奶開門見山，不願意拐彎抹角。
眉宇間的冷漠，還有那說話的方式像極了季星之，她很清楚來人是誰。
許墨兒很想逃，卻發現無處可逃，腳步像是黏在那裡不能動彈，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安靜的看著奶奶，扯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給老太太騰出位置:“您請坐。”
許墨兒不知道老太太是怎麼知道自己的下落的，不過許墨兒以為老太太只是“勸”她不要出現在訂婚宴上，卻沒想到是另外的事情。
狹小的空間，就算靜謐的嚇人，也抵擋不住奶奶的霸氣。
她坐在沙發上，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人，看她小心的模樣，笑了笑，指著前面的位置，很平靜的口吻:“坐吧。”
“您有什麼事？”許墨兒那裡敢坐，雖然到目前為止沒有說什麼，甚至都沒有進入主題，許墨兒依舊能感覺到壓迫感。
是啊，她那樣社會地位的人，怎麼可能是平常婦人。
能在那麼多的競爭者中得到季氏集團，並且做到今天的成就，自然不是平常女人能做到的。
“聽說你和星之是男女朋友關係。”奶奶沉聲道，“你應該知道星之的身份。”
“同樣的我也知道你的身份，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你們不合適。”
許墨兒臉色發紅，連說話都不敢，被動的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有些僵硬。
她沒有那樣的底氣，更沒有小說情節中的灰姑娘套路，她很窮，她的後臺沒有那麼硬，她甚至卑微到塵埃中，怎麼奢求男人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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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許墨兒點了點頭，聲音沙啞:“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早點結束這種沒有意義的把戲。”奶奶起身淡淡道，“星之送給你一套禮服，我希望能夠物歸原主。”
她也不願意對這個女人太過冷漠，到底是季星之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做過的愚蠢的事情，可是她不得不如此。
他們本就不合適，勉強在一起，遲早也擺脫不了分手的結果。
倒不如現在斷了兩個人的念想。
就像當年他的兒子，一門心思的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到頭來得到了什麼，不僅沒有任何幫助，最後還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她賭不起，也耗不起。
季家的女人，她當不了。
“晚禮服？”許墨兒愕然，抬眸重新看向奶奶，後知後覺明白老太太說的是什麼，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不在這裡。”
“方便告訴我地址嗎？”老太太簡明扼要道，“我可以派人去拿。”
“奶奶。”許墨兒皺眉，語氣僵硬，那是季星之送給自己的，憑什麼要收回去。
那是僅有的唯一的季星之送給自己的東西。
“那個禮服能不能不拿走。”許墨兒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就當是給我的念想。”
“念想？”奶奶冷嘲熱諷的看向許墨兒，然後走到許墨兒的跟前，不以為意道，“你應該知道禮服的由來，也該明白它的重要性。”
“你恐怕不太適合擁有它。”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再要掙扎也沒有什麼意思，許墨兒定定神，重新看向奶奶，沒有怯場，只是安靜的看著奶奶，笑了笑道:“那我可以幫您去拿。”
“不必了。”老太太搖搖頭，不給許墨兒拒絕的機會，“你只需告訴我地址就行。”
“還有。”等到了門口，老太太想起什麼，轉身看向許墨兒道，“很抱歉這段時間星之給你的生活造成了影響。”
“不過你如果需要什麼補償，我可以儘量滿足你。”
字字清楚，字字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