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肖力有些動怒。
“算了，肖力哥。”
千夜衝肖力搖了搖頭。
她不願意讓肖力為了她，和李傳庭起爭執。
肖力皺眉：“可是，阿夜。不尊重劇組人員是多大的一口黑鍋，你不知道麼？這個黑鍋，你不能背！”
“我知道。”千夜安撫地笑笑，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眉頭緊皺的編劇，眼神澄澈，“您就是編劇老師，是嗎？”
“是。”編劇點點頭，“你可以叫我王老師。”
“好的，王老師。”千夜微微一笑，張口說起了自己對貝珍珠這個角色的理解，“在我的印象裡，貝珍珠是一個堅韌的女性角色。從第一部到第二部，她是一直在蛻變的……”
千夜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篇對貝珍珠這個任務的想法。
從頭到尾，她連一個結巴都沒有。
可見這些想法，是她想了很久很久，已經爛熟於心的。
編劇看著她的眼光，也從最初的不快，變成了後來的詫異，甚至還連連點頭。
千夜一口氣說完，嗓子有點渴。
肖力不失時機地擰開一瓶水，遞給千夜。
“肖力哥，謝謝。”
千夜赧然一笑，接過水喝了個一乾二淨。
自始至終，即使是喝水，她的眼光也停留在編劇身上，像個渴望得到認同的小孩子。
編劇有點驚訝。
時至如今，演藝圈的人勢利的多，平和的少。能沉下心來演戲的，就更少了。能保持像千夜這樣求索精神的人，那更是少上加少。
不得不說，千夜確實很不錯。
“你很好。”編劇點了點頭，眼神欣慰，隨即哈哈大笑著看向李傳庭，“李導，你也太苛刻了。我知道你對她嚴格是為了她好，可這樣的演員，我們就應該鼓勵的嘛。是不是？”
李傳庭臉色陰沉，想要發怒。奈何剛剛的事實還在眼前，即使現在生氣，他也只會被人看成笑柄而已。
於是李傳庭呵呵一聲，臉色僵硬地沒有多說。
要不是礙著編劇和肖力的面子，即使千夜對這個角色的理解再出色，他也一定會大罵她一通再說。
只是，他還不能這樣做。
說話間，其他演員幾乎也都到了。
蘇姚和千月同時進來，佔了兩個相連的位置。
走進來的時候，她們靠得很近，姿態很親密。
看著她們的動作，千夜輕輕咦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千月和蘇姚之間，居然就親密成了這個樣子。她也真是看不懂這兩個人之間的所謂友誼。
看其他演員過來，李傳庭舒了口氣，冷聲轉開話題：“行了，人都到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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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導，來齊了。”
“都來了。”
演員們紛紛回答。
“來齊了就行。”李傳庭滿意點頭，“現在開始，你們各自說一說對這部劇的理解吧。”
……
於是接下來，一眾演員對這部劇的劇本討論了許久。
聽著他們對各自角色的闡述，編劇也是連連點頭。
只是，雖然這些演員的想法很好，可他們之中，到底沒有再出一個能像千夜這樣讓他驚豔的。
《採珠女》的角色不少。等所有人都把話說完，已經到了中午時分。
“既然到了這會功夫，那咱們就去吃飯吧。”李傳庭站起來，還算和顏悅色，“下午沒什麼事，大家可以自由活動。明天早上八點，開始拍第一場戲。”
演員們紛紛答應。
“好的。”
“知道了，李導。”
有個戲份不多的女演員問了一句：“李導，第一場戲是什麼呀？”
“第一場戲麼……”李傳庭故意沉吟一下，指著千夜，“就拍她被蘭貴嬪打耳光的戲吧。”
其他人都沒想到，李傳庭居然會說先拍這場戲，都有點懵。
劇組和建築業，是最講究口彩的兩個行業。平時拍戲，他們連討口彩都來不及，開機之前恨不得要斬雞頭燒黃紙。這第一場戲，怎麼會故意安排人捱打？
肖力的臉色，也一下子就變了。
他站起來，冷聲說：“李導，這恐怕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了？”李傳庭故意抬槓，“我看挺好的。這什麼戲不是戲，怎麼拍不是拍啊？”
“你。”肖力含怒冷笑，“李導，你真是威風啊。”
李傳庭冷哼一聲。本來想懟肖力幾句，礙於他的影帝身份，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肖力哥，算了。”
千夜蹙眉看了李傳庭一眼，拉著肖力離開。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孫佳佳站在千月背後，正眼底冒火地看著她。
到了門外，肖力終於忍不住了，攥住千夜的肩膀問她：“李傳庭明擺著就是故意欺負你，你怎麼不反抗？”
“沒什麼好反抗的。”千夜淡定地笑笑，“這場戲遲早要拍。即使今天不拍，以後也會拍的。”這個耳光，遲早得挨。
“可是——”
肖力無法理解。
“算了，肖力哥。”千夜嘆了口氣，“你是友情客串的，戲份又不多。我怕你為了我得罪李傳庭，讓他看你不順眼。”
她這是，在擔憂他的前途麼？
肖力皺眉：“可是，我不怕他。”
別說現在他面臨的，只是虛無縹緲的威脅罷了。就算李傳庭真的要拿他開刀，他也不怕。
“我知道。我只是怕對你有影響。”千夜抿唇，臉上泛起淡淡的苦澀，“我不想再因為自己，害得任何人受到牽連了。”
先前要不是因為她，林曼也不會死。
要不是因為她，小安也不會撞到頭，病情加重。
現在，她真的是怕了牽連別人。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個災星。
要不是她內心還算強大，早就被這樣負面的念頭拖累了。
“你……好吧。”肖力無法說服千夜，只能嘆了口氣，“明天開機的時候，我要去拍雜誌封面，應該沒有辦法現場照看你。你遇見什麼無法對付的情況，一定要告訴我。”
告訴肖力，然後呢？
讓肖力從雜誌現場趕回來，替她解圍嗎？
她還沒有那麼沒用。
千夜笑笑，對肖力的提議避而不談：“好了肖力哥，我們走吧。”
“嗯。”
肖力嘆了口氣，和千夜一起轉身離開。
門口。
孫佳佳看著他們的背影，眼裡幾乎噴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