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莫氏的心胸遠比趙姨娘大得多。
不過是個小小的丫鬟，就算扶了姨娘，日後也可以找機會整治她。
挫一挫顧瓔婠的氣焰比綠綺有意義多了！
她這個女兒在宅門裡呆久了，腦子也木了，趙莫氏真是恨鐵不成鋼。
出了正廳，白葵都覺得顧瓔婠厲害，連連稱讚。
“大小姐，你剛才真霸氣，趙姨娘她們只敢在背後瞪著你，咱們瀟瀟灑灑出來了，老夫人什麼話也沒說！”
顧瓔婠的腳步輕慢，笑了笑。
“是啊，我給過她機會，好賴她還能聽我叫一句趙夫人，這種好事兒錯過了，我可就再不會給她第二次了……”
她目光深深，眼底深處那一抹寒誰也瞧不見。
豪門深宅裡的事兒，誰能真正說得清楚？
哪個深井裡死個人，哪個池塘裡撈出個屍體，這都不是罕見的。
查問起來為什麼，大多都被輕描淡寫地解釋道，哦，這個人走路不長眼，活該她短命！
趙姨娘幹這種事可是老手。
往年來顧煥之想弄進府來的女人不知有多少，最後都死於非命恐怕都不知道死在誰的手上。
值得一誇的是，趙姨娘有一個很好的殺人奴僕。
張婆。
夜晚的侯府靜悄悄的，冷風吹過，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張婆皺著臉，兩條眉毛沖天揚，是侯府中眾人口中的凶神惡煞老婆子。
綠綺今天也是有點嚇著了，她小小一個丫鬟怎麼敢正大光明的站在趙姨娘身邊？
不過曹姨娘並沒有說什麼，畢竟讓綠綺接近顧煥之也是曹姨娘默許的。
但綠綺今日格外勤快，默默打掃了曹姨娘的房間、院子，收拾到半夜才準備回自己房間。
晚上的時候，綠綺是不敢一個人經過池塘的。
這一片沒有點燈，黑乎乎的，但是要從曹姨娘那兒回下人住的地方，就必須經過池塘。
綠綺的呼吸都快停滯了，她加快腳步，雙手緊張地握在一起，想要快點走過這一片黑暗。
“唔……”
忽然綠綺感覺到一雙粗糙的老手從身後捂著她的嘴巴，死死地捂住。
那雙老手上的繭子磨得她細嫩的皮膚生疼。
她死命地掙脫，可是好像無濟於事，她渾身的力氣好像在被慢慢抽離。
綠綺掙扎時，餘光瞥見身後這個想要殺她的兇手。
是張婆。
張婆眼中沒有一絲被她發現的懼意，反而有種殺人的興奮。
她低聲狠道，“小賤蹄子，憑你也敢爬上老爺的床，真是嫌命長！”
原來，原來趙姨娘這麼快就派張婆來殺她了！
綠綺心中萬分後悔，後悔不該聽了曹姨娘的話，真的去勾引顧煥之。
後悔自己不該有想在狠毒的趙姨娘手下謀得一個姨娘的名分。
她後悔地流出眼淚，快要氣絕。
“張婆，你也是嫌命長了吧……”
一道幽幽的聲音在張婆身後響起，她感覺到脖頸處一片冰涼，似乎有什麼尖利的東西正在刺痛她的皮膚。
她低頭一看，是明晃晃的匕首。
她慌得鬆開了綠綺，將雙手舉過頭頂，低叫了一聲。
“饒命啊。”
綠綺好不容易喘過來氣，藉著昏黃的月光瞧見站著的這個人。
她的眼淚簌簌流下來，“大小姐，謝大小姐救命之恩……“
不管怎麼樣，是顧瓔婠的出現讓她保下一命，先賣乖總是沒錯吧？
張婆也大著膽子抬了頭。
顧瓔婠好整以暇地笑望著她們，拿著匕首抵在她的脖頸的，卻是一臉厭惡的白葵。
白葵的手還有些顫抖，顯然她是第一次拿刀對著人。
顧瓔婠意味深長地笑了，“我有說要救你嗎？”
綠綺愕然。
周圍黑黢黢的，顧瓔婠出現的有這麼突然。
而且不知為何，她莫名有些害怕，渾身都發抖起來，一味地往後縮著，默默流淚。
顧瓔婠蹲了下來，一雙深潭般幽暗的眸子盯著張婆。
“你是想做什麼呢？殺了綠綺？趙姨娘是嗎？”
對於顧瓔婠這段日子很是突然的翻身，張婆一時間還沒適應過來。
她還以為顧瓔婠是那個被下人吆五喝六都不敢反抗的嫡女。
所以她平靜下來，冷笑道，“大小姐這是摻和什麼？大小姐年紀小，府裡有些事兒還是裝作不知道為妙。”
瞧瞧，如果她不強大起來，連個下人都敢對她頤指氣使！
顧瓔婠故作驚訝，“所以，我知道了，張婆預備怎麼辦？趙姨娘想怎麼對付我？”
瞬間張婆的氣焰又起來了，甚至還抖了下身子。
她橫了白葵一眼，“大小姐現在回去睡覺，只當沒看見，這事兒就算完了，張婆我也不會去趙姨娘那兒搬弄是非……”
白葵還沒有習慣用這麼強硬的態度對兇惡的張婆，抓著匕首的手抖了抖。
“這個是非，你跑不了了。”
顧瓔婠出手迅速，奪過白葵手中的匕首，在張婆的胳膊上狠狠地下手。
“白葵，你看好了，下次可不許再哆嗦了！”
張婆見胳膊上被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嚇得快暈了。
正打算慘叫一聲，顧瓔婠遞了個眼色給白葵。
白葵倒是機靈，立刻上去用帕子捂住了張婆的嘴，就像剛才張婆對待綠綺一樣。
顧瓔婠很是讚許地瞧了眼白葵，“嗯，孺子可教。”
旋即將目光轉向嚇呆了的綠綺。
綠綺沒見過這樣狠厲的大小姐，這似乎比張婆可怕多了。
因為她無法預知顧瓔婠會怎樣對她，“大小姐……”
顧瓔婠含笑望著綠綺，“綠綺，你想做姨娘對吧？”
綠綺瑟縮在草叢的陰暗處。
縱使周圍再黑再陰，都好像敵不過顧瓔婠的目光。
雖然那雙美目含笑，可總讓綠綺覺得寒氣繚繞。
顧瓔婠將匕首扔在地上站起身來，示意白葵鬆開張婆，隨即居高臨下望著兩人。
“我相信你們兩個都有本事將趙姨娘拉下水，可你們二人之中我只能留一個。”
“你們也知道我在府裡勢單力薄，不能一下子就護得了兩個，所以……你們來幫我做這個選擇吧……”她有些為難地攤了攤手。
一直粗聲喘氣的張婆突然心生寒意。
這次的任務不僅做砸了，而且還招惹上這個性情大變的大小姐。
張婆下意識地往後撤了撤，“來人……”
她正打算張嘴大喊，招來府中的人以躲過此劫。
可她感覺到心口那兒有一陣緊縮的驟痛，有一股溫熱暖流從心口流出來。
她睜大眼睛瞪著插進自己胸口的這把匕首，那一雙握著匕首的手正是綠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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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題外話】：瓔婠在培植自己的小嘍囉啦！綠綺這個名字我也是偶然才想到的，還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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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計在於晨，寶貝兒們不要睡懶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