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虛弱的病態,讓任何人看到了都會驚訝,他彷彿是在一夕之間就變老了。
皇后面露擔憂之色,走近聖上,“聖上,臣妾看您臉色不太好,要不要請個御醫來瞧瞧?”
聖上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任何話。
柳宸妃看了看聖上的臉色,便冷聲道,“聖上龍體康健,哪裡需要請御醫來看?”
看得出來,柳宸妃是在為聖上所周全,可顧瓔婠卻看不透,如果說聖上是怕後宮分權,為什麼願意相信柳傾心而不是喬明雪?
顧瓔婠微一抬頭,對上了蘇景黎的眸子,她在想,蘇景黎、柳傾心、聖上葉書他們三人之間,究竟存在著什麼樣的關係?利益?或是別的?
蘇景黎輕輕捏了下她的手,在她耳邊輕道,“別亂想。”
顧瓔婠輕笑了一下,正要低頭,便看到了葉夢池走過來。
葉夢池給聖上一拜,“兒臣拜見父皇。”
聖上的聲音沒什麼力氣,“嗯,起來吧。”
葉夢池目不斜視,看著聖上的樣子,眼中出現關懷的神色,“父皇,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如果說別都可以被葉夢池這一副孝順的模樣所感動,但顧瓔婠絕對不會,她知道葉夢池有著怎樣的冷血和無情,他可以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甚至是親手了結自己的同胞兄弟。
聖上搖搖頭,“無礙,無礙。”
柳宸妃露出警惕的神色,不知在想什麼。
皇后看了葉夢池一眼,便對聖上笑道,“聖上,如今您的身體不大好,怎麼能再分出精力去管理朝政之事呢?皇子們個個都是人中之龍,身為您的兒子,理應為您分憂的!”她笑眼劃過葉夢池,“夢池,你是不是願意為你父皇分憂解難啊?”
皇后這話說得十分投機取巧,聖上的身體好不好,她不知道,但是說皇子們孝順,總是沒錯的吧!
這時候,葉夢池恰好在場,皇后把這個可以盡孝的機會拋給了自己養子葉夢池,這意味著什麼呢?
盡孝是假,分權才是真!
葉夢池神色堅定,雙手拱拳,“兒臣義不容辭!”
顧瓔婠盯著皇后和葉夢池,她看到了皇后內心的竊喜,也看到了葉夢池那無窮盡的野心。
從皇后幾次眼神變化之中,顧瓔婠可以作出判斷,皇后並不知道聖上生了病。
可葉夢池卻不同,來的這一小會兒,看到父皇生病,他並沒有一絲絲驚喜,反而十足的誠惶誠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孝順的兒子。
顧瓔婠瞳孔微微緊縮,她微微握緊了蘇景黎的手指。
“聖上這次病倒,應該和葉夢池逃脫不了關係!”
直到出宮了,顧瓔婠才跟蘇景黎說起了剛才的推斷。
蘇景黎神色微凝,“這次他病倒,信任的御醫都沒能診斷出來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瓔婠點點頭,“葉夢池這個人,他可以為了一個目的蟄伏多年,如果他很早以前就給聖上下了慢性毒藥,多年之後才發作,這樣的毒一般不太容易查驗出來的。”
更何況,只有這樣,才像是葉夢池的所作所為。
蘇景黎的目光中露出狠色,“你是說,葉夢池等不及,想動手了?”
“應該是這樣的。”顧瓔婠目光中現出悵惘,她忽然想起前世。
葉夢池可以隱忍很久,當他一旦準備好,或者覺得時機已經到了,他就一定不會再等。
前世裡,葉夢池不就是迫不及待,讓顧瓔婠帶領喬家軍衝進皇宮,大行反叛之事嗎?
回想起從前那個傻到不能再傻的自己,顧瓔婠不禁自嘲般笑了笑。
蘇景黎撫摸著她的臉龐,讓她對著自己,“我們也動手?”
看著蘇景黎的眉眼,顧瓔婠就在想,現在有他在,她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呢?現如今,只剩下一個葉夢池了……她心上忽然生出了一個計策。
“葉夢池等不及了,想謀朝篡位,那我們何不幫他一把?”
……
安穩的日子過不了幾天,明朝就將蘇景黎拿過來的密報呈遞給顧瓔婠來看。
顧瓔婠接過密報,瞥了眼明朝,“他怎麼不來?”
“你想他啊?”明朝嗤了一聲,大大咧咧地坐下。
“明朝,你和行舟的婚事,將來還得全靠我幫你辦嫁妝,從我這個門走出去。”顧瓔婠沒有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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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眉毛都快皺到一起了,“說這個幹什麼!”
顧瓔婠閒閒地抬頭看了明朝一眼,“我只是在拜託你,對我好一點。”
“……”明朝不以為意。
密報上傳來的訊息,著實讓人震驚。
也就是前兩天,聖上生病這件事兒竟然像是長了翅膀似的,飛到了東南西北各個邊境之地,讓四位藩王都蠢蠢欲動,耐不住性子了。
據說這兩天,邊境四地都很不安穩,大有想殺進皇宮來奪權的意思,地方官都按不下來。
而御西王府,按兵不動,仍然如同從前。
因為御西王府張揚跋扈慣了,其他三個藩王的躁動,及不上御西王平日裡萬分之一二。
玄葉,恐怕是要不得安生了!
她剛把密報合上,葉唯淵和蘇景黎就到了。
他們剛剛下朝,連朝服都沒換。
顧瓔婠打量著穿著一身朝服的蘇景黎,原本是個吊兒郎當的紈絝貴公子,搖身一變成了個正兒八經的人了,她不禁笑了聲,人長得好,穿什麼都好看啊……
蘇景黎俯身捏了捏顧瓔婠的臉,“你笑什麼?”
顧瓔婠打掉他的手,笑罵道,“看到了有人在假正經,覺得好笑。”
“你說誰假正經!”
蘇景黎和顧瓔婠笑笑鬧鬧,好不親暱。
一進門連口水都沒喝到就被塞了一嘴狗糧,葉唯淵覺得,真是噎得慌!
“咳咳!”葉唯淵沒什麼好氣的坐下來,輕輕扣了扣桌子,“蘇景黎,能不能別走到哪兒都是一副調戲良家民女的樣子?”
顧瓔婠輕橫了蘇景黎一眼,“你還去調戲誰家的民女了?”
“如果不是你反對,我都想拿跟繩子把你和我綁在一起了,我才沒什麼興趣調戲別人家的小野花!”蘇景黎振振有詞。
一番貧嘴之後,葉唯淵便也斂了笑容,說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