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明朝，臉上綻放出一個笑容，散漫慵懶。
“世子活得好好的，看起來我還沒練成氣死人的妖法。”
……
明朝翻了個白眼，不跟顧瓔婠說話，她從來就沒有在吵架方面，說贏過顧瓔婠。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打扮，白葵望著鏡子中的顧瓔婠，十分興奮，“小姐，好美啊。”
顧瓔婠站起身來，看到鏡中的自己。
如火一般的紅嫁衣，裁剪得當，貼著她的肌膚，展現出她最優雅最玲瓏的曲線。
鳳冠，耳飾，脖子上的玉墜，手上的玉鐲，無一不出自京陵中最好的金匠、玉匠之手，才能襯得起這個如仙如玉一般的人。
白皙的面龐，輕輕撲了一層粉，再覆上一層胭脂，少女般的肌膚，讓人忍不住去觸控，卻又不敢，怕玷汙這仙女一般的聖潔和美好。
眉毛是白葵用遠山黛，一筆一筆精心描出來的。
那一雙眼眸，永遠透著山泉般清冽的波光，更有一抹讓人猜不透、望不見底的光彩。
眉眼如畫，顧瓔婠的眉眼大抵可以這樣形容。
唇色也是紅色，十足的美豔。
長髮被高高的挽起，每一根髮絲都聽話地盤在髮簪之下，很是精緻和華麗。
顧瓔婠的唇角，輕輕揚起，鏡子中的這個美人，今後就是蘇景黎的世子妃，對嗎？
白葵對自己的手藝，和顧瓔婠本就有的美貌，可是自信得不得了。
她飛了明朝一個眼神，喜滋滋道，“明朝，怎麼樣？”
明朝看了半天，才憋出三個字，“挺好看。”
已經足夠了，對於明朝而言，這已經是誇讚之中最至高無上的一種了。
天黑到天亮，月亮終於落下，太陽還躲著沒有出來。
晨光熹微，初冬的清晨，透著一股寒，帶著一種令人舒爽的涼。
顧瓔婠望著這個院子，望著這冬日的景象。
冬天這才開始，寒冷和寂寞才開始啊。
過往多年，她從不認為自己會得到一個溫暖的春天。
這樣的冬天，大雪適合埋葬所有不堪、汙穢、骯髒，還會讓人錯以為，來年春天開的小花是它們發的芽兒。
她真想一個人躲起來，藏在這個冬天。
可是似乎，不行呢。
蘇景黎，不放過她，不放過她……
作為顧侯府的長女，嫁給御西王世子，本應是一件極其喜慶榮耀的事。
顧侯府這麼大，人這麼多，可沒有什麼人來祝賀。
顧家，還有老夫人，顧煥之，苟延殘喘的顧東陽，懷了孕的魏夢悠。
還真是淒涼。
顧瓔婠，竟然主動去了顧煥之那兒，準備跟他道別。
白葵卻拉住顧瓔婠，嘟著嘴，“大小姐，老爺從來沒有真心對待過你……”
顧瓔婠對白葵笑笑，“所以他得好好活著，睜大眼看著我過得有多好。”
白葵捂嘴笑了，“還是大小姐厲害。”
明朝對這對主僕翻了個白眼，論陰毒，沒有人比得過顧瓔婠。
正廳裡，顧煥之等人都在，似乎就是在等著顧瓔婠來一樣。
畢竟顧瓔婠也是顧家嫡長女，而且嫁的人是御西世子，顧煥之他們再討厭顧瓔婠，也不敢公然和御西作對，不敢挑釁蘇景黎。
顧瓔婠望著他們，雙手交握放在小腹前，對著顧煥之和老夫人淺淺行了一禮。
她的聲音清冽冽的，透著春日裡泉水的清寒，“瓔婠拜別祖母、父親，願祖母和父親安好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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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好？無憂？
顧煥之現如今所有的不好和憂愁都是她弄的！
一年多的時間，瞧瞧顧家成了什麼鬼樣子？三個女兒死了兩個，一個長子現在也成了個慫包，妻妾成群也只剩下一個魏夢悠。
顧煥之冷哼一聲，“你不要再回來，我就無憂了。”
這話說的，白葵都想罵這個老爺一頓了。
可顧瓔婠卻是很無所謂的，輕笑一聲，“父親啊，我怎麼能不回來呢？母親的牌位還在顧家的祠堂裡，每逢她的生辰、忌日，逢年過節，我都得回來祭拜，也好提醒提醒父親，跪在她的牌位前，讓她去的安心。”
“你……”顧煥之臉色漲紅，指著顧瓔婠，說不出一個字。
“否則，父親是想追隨母親而去？還是想去陪趙姨娘？”顧瓔婠笑盈盈的，可話說出來，讓老夫人這個上了歲數的人，心裡一顫。
人歲數大，最忌諱說這些生死之事，好像說出來，就會在自己身上應驗似的。
站在顧煥之身後的魏夢悠，十分貼心地拍了拍顧煥之的後背，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顧煥之氣哼哼的，別過一張臉不去看顧瓔婠。
顧瓔婠的目光，轉向老夫人，老夫人下意識地低下頭，或者看向別處，就是不願意再看她。
顧瓔婠唇角上揚，原來祖母也會怕她啊。
目光一轉，便到了顧東陽這裡。
顧瓔婠的紅唇輕啟，“小妹就要出嫁了，大哥就沒有什麼要囑咐的嗎？”
聽到顧瓔婠點到自己，顧東陽打心底裡發顫，他像魔怔似的搖搖頭，“沒有，沒有……”
他現在顧不得什麼母親和妹妹的大仇，心裡只想著不要招惹顧瓔婠，好好地活著最重要。
顧瓔婠垂眸，笑意越發深。
瞧瞧她們顧家，上一世出嫁之時，格外熱鬧，從老到小都來祝賀她，可那些嘴臉無一不是虛偽和醜陋的。
這一世出嫁，沒有一個人來祝福她，連裝一裝都沒有了。
她可能不會成為一個，被祝福的幸運兒吧。
顧瓔婠深吸一口氣，轉身要走時，卻被叫住了。
“大小姐。”
顧瓔婠抬頭，見魏夢悠挺著個肚子過來了。
這段日子，由於懷孕，魏夢悠的皮膚變得紅潤光滑，人也更豐滿些，甚至，常常微笑的臉龐上還有母性的光輝。
那一瞬間，顧瓔婠突然覺得，在魏夢悠這件事上，她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起碼，她沒有害得所有人都變得不行，魏夢悠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魏夢悠拉著顧瓔婠的手，吩咐丫鬟送上一個錦盒，她一邊開啟一邊笑著，“大小姐，您今天要出嫁了，您見過的好東西不少，況且妾身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送給您的。”
【作者題外話】：關於這段相貌描寫，大家別嫌囉嗦，這可是我絞盡腦汁啊！
我試試，大婚能不能把我自己寫感動，成功了，我會告訴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