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瓔婠淡然一笑，“三位姨娘辛苦了。”
三個人目不斜視，齊齊上前一步恭敬一拜，“祝大小姐新年安康，平安喜樂。”
如果跪下磕個頭的話，這陣仗比得上後宮裡嬪妃覲見皇后了。
顧瓔婠經歷過這種一人之下的感覺，高高地坐在鳳位之上，的確讓人迷失方向。
她不喜歡那種心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
什麼皇后寶座，什麼萬千寵愛，她不稀罕！
魏夢悠、綠綺、曹姨娘這三個人都怕顧瓔婠，可這三個人的心思和處境都不同。
魏夢悠和綠綺都臣服於顧瓔婠，但她們不知道對方都已經是顧瓔婠的人了，所以各自做自己的事。
而曹姨娘呢？
顧搖晴向曹姨娘哭訴過，那天是顧瓔婠推波助瀾，將顧搖晴嫁給何子禕。
曹姨娘百般懇求，但顧瓔婠哪裡是良善之輩？
給過曹姨娘母女許許多多次機會，但她們都不珍惜，不能怪顧瓔婠絕情。
顧瓔婠懶懶抬眼，看向曹姨娘，“搖晴沒有回來拜年嗎？”
曹姨娘的神色遊離，聽到自己女兒的名字，這才笑得有些苦澀，“三小姐已經嫁到何侯府，沒什麼理由大年初一就回來的。”
曹姨娘這話算是給自己留了臉面，按照顧搖晴庶女的身份，是沒有資格回來拜什麼年的。
顧瓔婠笑了一聲，捧起小暖爐，“女兒家剛嫁出去，曹姨娘想她，就讓人去傳個信兒，顧侯府不比他何侯府差吧！”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顧侯府怎麼也能高過何侯府一頭。
但在曹姨娘聽來，就是別樣的滋味，她面露喜色，“大小姐，您是肯幫我們……”
“你們需要什麼幫助嗎？”顧瓔婠反問。
曹姨娘怔住了，“那……”她以為顧瓔婠那麼說，是想幫顧搖晴回來了。
明朝斜靠在窗格邊上，語氣嘲諷，“三小姐那麼能耐，能和趙姨娘一起給大小姐扣了個屎盆子，大小姐哪還能幫上三小姐什麼忙！”
從前明朝寡言少語，跟白葵在一起久了，就喜歡吵架了，跟顧瓔婠久了，學得怎麼刻薄怎麼說這個好本事！
顧瓔婠很不屑於曹姨娘這樣左右逢源的本事，“你們需要幫助就想來找我，但我不需要一次又一次背叛我的人，你們母女倆既然選擇了趙巧巧和顧憐月，就應該做好了與我為敵的準備。”
“不不不，大小姐，我們沒有站在趙姨娘那邊啊……”曹姨娘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們……是被逼的啊……”
顧瓔婠冷笑一聲，哪裡是被逼的，明明就是曹姨娘自己打小算盤，想兩邊都討個巧，但顧瓔婠怎麼會是吃她這一套的人呢？
“曹姨娘，本來如果你說實話呢，我還可以看在血緣親情的份上，不為難搖晴，放過你們，但就你現在的表現看來……”顧瓔婠悠悠地說完話，轉頭看向窗外，“你走吧。”
對於這樣沒有什麼利用價值的人，顧瓔婠不想再廢話。
“大，大小姐……”曹姨娘這次真的是絕望地流淚了，她往前兩步，但被明朝擋住了。
魏夢悠和綠綺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眼觀鼻口觀心，什麼話也不說。
這兩個都是個頂個的聰明，知道誰是可以惹誰是不能惹的。
這個家裡在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裡，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能看得出來，如今顧侯府真正說話算數的是顧瓔婠。
曹姨娘悻悻地離開後，顧瓔婠也沒再說什麼客氣話，就讓綠綺和魏夢悠離開了。
這兩個人做的也不錯，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及時透過白葵來彙報給顧瓔婠。
顧瓔婠對於這樣的忠誠是滿意的，起碼這會讓綠綺和魏夢悠保住性命。
明朝坐了下來，看著顧瓔婠，“大小姐，你要放過顧搖晴？”
這麼長時間，明朝也看得出來，顧瓔婠絕對是有仇必報的，雖然顧搖晴是個小白兔一樣的人，但畢竟是得罪了顧瓔婠。
顧瓔婠淡然一笑，轉了個話題，“三皇子妃怎麼樣了？”
白葵給她們倆各自倒了一杯茶，又搬來一個小板凳，坐在她們跟前聽著。
明朝皺了皺眉，“那個不安分的女人，據泓王府的線人來報，葉少泓還沒碰過顧憐月。”
白葵還是個小姑娘，聽到這兒的時候，臉紅了一下，啐了一口，“明朝你真不害臊！”
明朝看了白葵一眼，嗤笑一聲，“誰讓你聽的！”
說罷繼續跟顧瓔婠說道，“顧憐月很可笑，都已經攤上那個葉少泓了，也不說安分一點，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三皇子妃，還想在府裡橫著走，這一點三皇子不管她，她更得寸進尺了，三皇子和大臣在書房商議政事，她就冒冒失失闖進去……”
“她一直就那樣，在侯府裡好像沒有她不能去的地方。”白葵接嘴道，很是討厭顧憐月。
顧瓔婠端起茶杯，“葉少泓不會輕饒她吧？”
明朝點點頭，說著自己都樂了，“被三皇子關在柴房裡，暴打了一頓，是三皇子自己動的手。”
“真的啊，惡人還是得惡人來整治！”白葵樂得直拍巴掌。
顧瓔婠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抿起一個笑容。
葉少泓能下重手毒打顧憐月，這一點也不奇怪。
那一次見到葉少泓時，如果沒有蘇景黎在場，恐怕葉少泓真的會打死她。
葉少泓不好女色，十分嗜血，是個暴力的魔鬼，真的發起瘋來，誰都受不了。
顧瓔婠放下茶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目光深遠，“顧憐月也沒有送信回來，也沒聽說什麼不好的風聲，我不相信她會坐以待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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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眼中閃過一抹訝異之色，“我正要說呢！”
“顧憐月被打得面目全非，躺了好幾天才活過來，但是臉上的疤痕一時半會兒是去不了了，大概毀容了吧……”明朝一邊說一邊嘖嘖道。
白葵有點難以置信地張大嘴巴，“她，那麼愛美，能受得了嗎？”
顧侯府的二小姐，美貌真是沒的說，顧憐月從小就愛美，最討厭醜陋的事物，比如那時候的顧瓔婠。
真的讓她毀容了，還真不知道她該如何自處。
明朝搖搖頭，“受不了能怎麼辦？不知道她跟三皇子說了什麼，三皇子把她放了還找人給她看病，她的待遇也比從前好多了，皇妃該有的她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