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很平靜，還帶著幾分哄她的意思，可是，小悠分明聽出了這裡面的肅殺之氣。大叔生氣了，他要去找白墨寒算賬了！
“乖，你就在這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來。”
“等等！大叔，我……我和白墨寒真的沒什麼，只是小矛盾，夫妻嘛，不吵架才不正常呢。”小悠說著，還擠出一絲笑意，雖然比哭還要難看。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大叔和白墨寒因為自己起衝突了，更何況……這一次，和從前不一樣了。
夫妻嘛，不吵架才不正常呢。
雖然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可季昱修的心，還是疼了一下。
夫妻……是啊，再怎麼樣，他們都是夫妻，而自己……只不過是個可笑的外人。
“大叔……”小悠小小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季昱修面上的神色緩了緩：“小矛盾就好。丫頭，我今晚要去軍區，你如果不想回去，我這裡，可以借你住一晚。”
住大叔這裡？
雖然說不太方便，但大叔不在的話就還好，而且，現在的她，也確實無處可去了。
“好，那就謝謝大叔了。”
季昱修沒有說話，只是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
和小悠認識這麼久，他聽到她說的最多的就是‘謝謝’這兩個字了，對寒，她也會這樣頻繁的道謝嗎？
呵，他怎麼又在妄想這種事情了？明明已經決定放手離開了。
“丫頭，晚上還沒吃吧？大叔……再給你做一頓飯吧。”最後一頓……
“好！好久沒吃到大叔做的東西了，我都有些想念了。”
“哈哈，那你先去房間休息吧，我做好了就喊你出來。”
“嗯。”
冰箱裡，食材早就準備好了，全部都是小悠愛吃的，她從來沒有跟他說過自己的喜好，但是他卻全部都注意到了。
這頓飯，季昱修花了很長時間才做好，等所有的菜端上桌子，他去喊小悠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無聲的走了過去，輕輕的抬手擦去她眼角還未乾涸的淚水，心頭湧起的，是濃濃的不捨。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輸了。
“丫頭，大叔只能守護你到這裡了，以後，沒有我，你也要幸福啊。至於，寒……我想，他已經後悔了當初的決定，他和你媽媽……以後，你都會知道的。”
替她蓋好被子，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季昱修閉上眸子，決然的轉身離開。
門關上，門裡門外，兩個世界……
坐在客廳內，季昱修緩緩地拿起了電話，“寒？來下我家，我們談談。”
電話結束通話，他轉頭看向臥室緊閉的房門，丫頭，就讓大叔最後再守護你一次吧。
不多時，房門被人敲響，白墨寒來了。
季昱修打開門，看了一下時間，微微眯起眸子：“二十分鍾，不錯，看來在你的心裡，小悠還是很有分量的。”
“她在你這？”白墨寒卻無心在意他眸子裡的敵意，直接繞過他就往屋子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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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麼在意她？”
“當然！”白墨寒猛地停下腳步，毫不猶豫的回答：“修，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問這個，但，如果她在你這裡，我一定會帶她離開。”
“帶她離開？那為什麼，當初又要讓她走呢？”
白墨寒緊抿著唇，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為什麼讓她走？可是，不讓她走，他又能怎麼辦呢？他也想把她一輩子都綁在身邊，可是……
他不想看到她那樣的眼神，也不想她難受。
“寒，我要去M國了。”季昱修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兩手交疊，說道。
“M國？你還是決定去了？”白墨寒有些訝異，這個訊息實在是太突然了。
“嗯，這裡，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
白墨寒目光沉沉：“還回來嗎？”
“只要你小子想我了，我一定立刻、馬上飛回來。”季昱修揚起唇角，打趣兒道。
他們雖是叔侄，卻也是彼此很重要的朋友，可不知何時，每次兩人相見，都是這樣劍拔弩張的氣氛。
他知道，這一切的癥結，都在於小悠，那，現在他已經決定放手，所有的火藥味，也都沒有必要了。
“哼，那你只怕這輩子都別想回來了。”白墨寒毫不客氣的說道。
“臭小子，我看你是皮癢了，太久沒揍你了是吧？”
“你確定你現在還能打得過我？”
“唉，侄子長大了，叛逆了，都想著打小叔了。”季昱修搖著頭嘆氣。
白墨寒就這麼冷眼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傻子。
房間裡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季昱修點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吐出菸圈。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白墨寒瞭解他，每次只有他遇上猶豫的事情時，才會抽菸。
白色的菸圈在空氣中一點一點的淡化，季昱修直直的望著他，開口：“寒，你愛她嗎？”
白墨寒原本放在膝蓋上的手，驀地攥緊。
這個問題，他也曾問過自己，但是，他和小悠之間，又怎麼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愛”或“不愛”就能概括的？他們之間，橫亙了太多無法跨越的鴻溝，即使，他已經在很努力的忽視這些鴻溝。
季昱修還在沉默的等著他的答案，白墨寒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
目光，迎上那雙探究的眼眸：“修，我只知道，現在的我，已經離不開她了。”
她誤會自己害死她的孩子時，她剛才決然離開時，每一次，都讓他痛的無法呼吸，他很清楚的知道，這個小女人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將他的心偷了去，而且，永遠都不會再還回來了。
季昱修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又猛地，將還剩下大半的香菸掐滅，“那就好，寒，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後悔我的退出。當然，如果被我知道，你不能好好保護她的話，我還是會回來搶走她。”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最好是這樣。”季昱修站起身，朝著門的方向走去，卻又在門口的地方停了下來：“對了，小悠已經睡了，你還是明天再過來吧。”
“不用，我就在這裡等著。”
季昱修聳聳肩：“隨你咯。”說完，便離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