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回到了房間裡的顧雨汐,對外面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沒過一會,半夏敲響了門:“顧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雖然她心情不好,但是從小接受的教育也不允許她把自己的情緒牽扯到不相干的人身上。顧雨汐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過去把門開啟。
“顧小姐,這是你要的湯。”半夏一左一右兩隻手各端著一碗湯,笑的一臉的燦爛。
顧雨汐一愣:“怎麼兩碗?”
這一次,還不等半夏說話,一道磁性的男聲就傳了過來:“另一碗是我的。”
楚昀奕?!
顧雨汐瞪大了眼睛,詫異地看著他。
可楚昀奕並沒有多解釋一句,從半夏的手中接過兩碗湯,漠然地瞥了她一眼道:“你先下去吧,這裡沒你的事了。”
“是。”半夏低下頭,匆匆離開。
嘖,少爺這麼著急的要把她這個電燈泡趕走,難道是……
嘻嘻,想想就美滋滋。
“你過來做什麼?”一想到自己忙碌了那麼久,結果他卻和別的女人你儂我儂,她的心裡就憋著一股氣。
當然,她並沒有忘記她住進南苑的身份,可是在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情之後,他還……
明明問她‘可不可以重新開始’的人是他!
現在若無其事的人,也是他。
“我不能來?”楚昀奕邪肆的勾起唇,因為兩隻手都被佔用了,只能抬起腳一勾,將門關上。
接著,無視顧雨汐的目光,大咧咧的坐在她的化妝桌前,她的化妝桌生生的變成了他的餐桌!
顧雨汐心裡有氣,可是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是啊,這裡是南苑,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的地盤,連她的臥室也是,她有什麼資格不讓他過來?
可反觀楚昀奕,卻根本沒有想這麼多。
安神湯的香氣一個勁兒的往他的鼻孔裡鑽,湯還有點燙,他輕輕吹了一下,嘗了一小口。
剛一入口,醇厚的香味便蔓延至每一個味蕾。
雞肉燉的酥爛,入口即化。那些中藥的香味也全都化進了湯裡,和雞湯的甘醇融為一體,解了雞湯的膩,還多了一絲清甜。
南苑的廚師,都是從頂級的酒店裡專門請來的,就是因為楚昀奕的口味十分的叼,一般人做的東西他根本入不了口。原本他也沒有對顧雨汐的手藝報什麼希望,但結果卻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
“很好喝。”
他輕飄飄的三個字像是春雨澆熄了顧雨汐心頭的火苗,讓她反而不好意思了起來。
楚昀奕見她不說話,也沒有再開口,安安靜靜的將一整湯都喝完了,眼神又朝著下一碗瞄了過去。
林諾將那件事告訴他之後他就急吼吼的趕了回來,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這會是真的餓了。
察覺到他看著雞湯那冒著綠光的眼神,顧雨汐無奈開口道:“你要是沒吃飽,另一碗也喝了吧。”
反正,本來也是給他做的。
本來顧雨汐以為,他怎麼也得推辭一番,又或者礙於面子拒絕再喝一碗。可誰想到,她的話音剛落,那邊就端起碗,“咕嘟咕嘟”的將另一碗湯也喝了個乾乾淨淨,連裡面的雞肉都不放過。
“嗝~”兩碗湯下肚,楚昀奕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噗”顧雨汐沒忍住笑了起來,她還是喜歡他在自己面前肆無忌憚的樣子。
看著她的笑臉,楚昀奕的眉眼也跟著溫和了許多。
“我回來的時候才在門口碰見蘇天藍,她說有狗仔跟著她。如果讓人看到她出現在南苑會很麻煩,所以我才帶她回來了。”
顧雨汐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跟她解釋?wavv
白皙的臉蛋飛快的染上了一抹緋紅:“是嗎?不過你也沒必要特意跟我說,和我又沒什麼關係。”
“和你沒關係嗎?”楚昀奕邪肆的勾起唇,帶起一抹壞笑。
顧雨汐低著頭,雙手死死的扣在一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既然這樣,那當我沒說過吧。”他無所謂的挑了挑眉,一雙眸子卻緊緊地盯在她的身上,生怕漏掉她絲毫的情緒。
“你……!”
看到她憋屈的模樣,楚昀奕愉悅的笑了起來。
他迎著陽光坐在那裡,下午的太陽隔了淺藍色的窗簾,不溫不火的落在他的身上,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一片海藍色中。
磁性的笑聲從他的喉嚨裡溢位,雜糅著白薔薇的冷香,恍惚的好像夢境一般。
顧雨汐幾乎看呆了。
如果不是上午裴元親口跟她說的,她怎麼也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正在被躁狂症折磨著,明明是……那麼溫暖的人啊。
七年前,她的離開,給他的傷害竟然這麼大嗎?
風,悄悄的從窗外吹了進來,淺藍色的窗簾鼓成氣球的模樣,一點點的侵佔著房間裡的空間。
她逃避了七年,痛苦了七年,原本以為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這個人了,可是他們還是又相遇了,這是不是緣分呢?
是不是意味著他們,真的可以像昨天楚昀奕說的那樣可以重新開始?
她的心,砰砰跳的厲害,蔥白的十指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或許,真的可以再勇敢一次呢?
她深吸了一口氣,如雷鳴的心跳聲讓她幾乎聽不到自己說話的聲音,可她還是努力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楚昀奕,你……昨晚在客廳說的話,還算數嗎?”
一句話說完,她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可是隨即而來的,就是迎接答案的忐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空氣中只有風的輕吟,以及他們彼此交織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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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拒絕自己了嗎?
她握緊了拳頭,猛地抬起頭來,卻見楚昀奕靠在椅子上,歪著頭睡的正香。
先前的緊張頃刻間像是皮球裡漏掉的氣,眨眼間便沒有了。
原來,他沒聽到啊。
她淺淺的笑著,心裡有種逃過一劫的輕鬆,卻又有一絲不甘。
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問出了這句話的……
算了,或許,他沒有聽見也好,免得又是一次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