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姨娘惱羞成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從我肚皮裡出來的，我拿些東西難道不應該？你知不知道‘孝’字怎麼寫？”
“呵……”沈兒一聲嗤笑：“姨娘怕是說錯了吧？我的母親是夫人，要說孝順也該是對著夫人才是，我敬你是生母，所以才對你步步退讓，誰知人心不足蛇吞象，姨娘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為是不是為人母該做的！”
“你你你”蘇姨娘被她這一番話懟的差點沒氣暈過去。
只是她的話句句在理，自己想要反駁都不知道從哪兒反駁起，從禮法上來說，的確只有蔣氏才是她的母親，大雍嫡庶分明，姨娘在府中不過只是半個主子的存在而已，根本沒有資格管教兒女。
“還有，這套赤金的頭面，姨娘可千萬要保管好了，省得日後老夫人問起來，姨娘不好回答。”她的蔥白的手指輕輕撫過盒子道。
蘇姨娘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她這是在諷刺自己！她……她怎麼能這麼對自己？
從前這個女兒雖然刁蠻任性，可是對著自己也算是言聽計從，自從被禁足過後，她就性情大變，她甚至懷疑這個女兒是不是被蔣氏給調包了。
蘇姨娘的眼神太過錯綜複雜，沈兒想要忽視都難，不過蘇姨娘怎麼想的她並不在意，反正她們之間也沒有什麼真正的母女親情，她在意的不過只有沈琮一個兒子，自己算什麼？
她心裡自嘲地想道，對著蘇姨娘抱著的那一絲幻想也跟一點點消失。
“你……你就真的對娘這麼狠心？我可是你的親孃啊！”蘇姨娘見剛才那一招行不通，又轉頭換了一張臉。xdw8
“親孃？”沈兒不屑挑眉：“那就請問姨娘，你做過什麼幫助我的事情嗎？”
“我”蘇姨娘想說自己有，可是搜遍記憶，都記不起自己對這個女兒做過什麼好事，甚至在她被禁足之後自己也只顧著琮哥兒，連一眼都沒有去看過。
之前她還能昧著良心說不敢去看她，怕夫人會責怪，現在面對她的這雙眼睛，卻怎麼也說不出這句話來，彷彿一切都已經被她看穿，自己不過是一個跳樑小醜一般。
沈兒嘲弄盯著她，忽然低聲一笑：“姨娘說不出來了吧？也是，在女兒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只顧著弟弟，你對弟弟真是一片慈母心腸，可對著女兒卻不是這樣，有時候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你的女兒。”
她的話平靜淡然，可聽在蘇姨娘的耳朵裡卻不訝於驚雷，她臉上的血色迅速抽了個乾淨，顯得有些蒼白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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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麼胡話，你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女兒呢！”蘇姨娘身子激動地顫抖起來。
沈兒見狀，眉頭卻是一蹙，她的反應好奇怪！
一般人聽見這話的反應，大多就是生氣，可是她卻在害怕地發抖，究竟是為什麼？
她的眼眸微微眯起，盯著蘇姨娘的目光帶著一抹審視。
不對勁，很不對勁……
蘇姨娘的激動不過是一時的，她很快平靜下來，深吸一口氣道：“好了，我知道你對娘有許多的誤會，以後娘會好好彌補你的，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說完，她想了想又道：“娘看重琮哥兒，無非因為他是男孩，將來是要自立門戶的，你若是出嫁，他就是你的靠山，他好了，對你也有好處。”
蘇姨娘試圖替沈兒洗腦，沈兒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幸好她對這個親孃沒有半分期待，不然早被氣死了。
“姨娘若是沒什麼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沈兒淡淡道，她實在不想見到蘇姨娘這副唯利是圖的面孔了。
“等一下。”蘇姨娘出聲道。
“姨娘還有什麼事？”沈兒眼底帶著一絲不耐。
“三姑娘那事兒是真的？”她眼睛閃著光芒。
沈兒點了點頭，叮囑道：“姨娘知道就好，切不可到處宣揚，不然夫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三姑娘那是活該，想要陷害你沒成，倒是害了自己。”蘇姨娘幸災樂禍道。
府裡的眼線她也不少，該聽到的風聲總是聽到一些的。
“這話，姨娘需得慎言。”沈兒說了這句之後，轉身就離開了。
蘇姨娘瞧著她離開的背影，眼底的情緒錯綜複雜。
沈兒先回了清暉院，不多時小嬋也跟著回來了，她笑看著小嬋道：“事情辦好了？”
小嬋笑著點了點頭：“姑娘放心，奴婢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說了，紫娟姐姐回去怕是會跟老夫人如實彙報。”
說完這話，她又不放心地抬頭看了一眼自家姑娘道：“姑娘，有句話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兒睨了她一眼，淡淡道：“講吧。”
“蘇姨娘再怎麼不好，好歹也是姑娘的親孃，那些事情若是被老夫人知道的話，姨娘怕是討不了好，那姑娘豈不是也會受連累？”小嬋滿心為她著想，沈兒心中湧出一股暖流。
也不是所有人都冷漠，好歹她的身邊還有小嬋這個丫頭在。
她的眼底染上幾分溫度，抬手摸了摸小嬋的腦袋道：“小嬋，你能全新為我著想，我很高興，也很開心，至少這讓我覺得自己還有一個親人。”
在這偌大的沈家，她的那些個至親都只顧著自己的利益，想著怎樣才能把她們都“賣”一個好價錢，唯獨身邊的這個丫鬟不是，她是真的只關心自己這個人。
“姑娘，你……你怎麼了？”小嬋不知道姑娘為什麼說這些話，只是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怎麼說呢，就好像自己這個人忽然被人認可了一樣。
“我沒事，就是覺得有你在身邊真好。”沈兒由衷笑道。
小嬋見她笑得這樣明媚燦爛，也跟著笑了起來：“姑娘，奴婢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的。”
就算老爺夫人對你不好，姨娘也對你不好，至少我會永遠陪著你、對你好！
小嬋心裡如是想道。
她永遠記得姑娘曾經將自己護在身下的那一幕，那個時候她就發誓，一定要好好伺候姑娘，這一生都對姑娘忠心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