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努力，叫做你自己覺得很努力，林歡樂是絕對不想再做一個那樣的人了。
沒過多久就是春節了，1995年的春節比較早，元月的30日是除夕，最後一天就是大年初一，補習班也提前放假。
前世的1995年春節，是在部隊的新兵度過的，想想已是二十年前。
這個寒假，林歡樂的任務很重。
放假前，老媽陶敏打電話到補習班，陳福寧接到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說起了林歡樂和他的一點點奶茶店，結果悲催了，等林歡樂一拿到電話接聽的時候，話筒裡面就一連串的疑問！
“樂樂，什麼一點點，什麼奶茶店……你可不要騙媽媽，你有沒有在認真補習……”
林歡樂在老媽面前膽子特小，他看著不遠處陳福寧似笑非笑的表情，壓低了聲音對著話筒說道:“媽，陳老師剛才也跟您說了，我現在成績一直是班裡前五名，相當於一中前五十吧……真的真的……那個奶茶店是一個同學家裡開的……我有時候會去幫忙，勤工儉學……不然這樣，媽，這邊有老師要打電話，放假回去了，再和您說清楚……向老爸和欣欣問好，媽，再見……”
籲了一口氣。
陳福寧面帶微笑:“林歡樂，怎麼，你的店是瞞著家裡人偷偷開起來的？”
“也不算偷偷開，遲早要讓他們知道，只是一直沒合適時機。”林歡樂也沒打算怪他洩露訊息，因為別人沒有要為你保守秘密的義務。
“那還好，不然我成了罪人了，咳咳……不過若我是你家長，高興還來不及呢。”
“咳咳。”
看著林歡樂離開的背影，陳福寧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
陳凱馬上要再開奶茶分店了，這次陳福寧也投了八萬，這八萬可也是來得不容易，做會，做補習班，忙活了好幾年。
松城全縣的工資水平都不高，當老師的就更低了，甚至不到發達城市的一半，有時候這個行業財政都欠了好幾個月了，上頭撥了什麼款的時候才有錢補發。
後來才漸漸走了好轉，並且教師這個職業再次成為香饃饃，但這個時期，絕對不能算是熱門的選擇。
以前自己沒有投錢，陳福寧對一點點還沒有那麼在意，經過了陳凱的一番遠景展望，還有一年一個小目標，五年一個大計劃的規劃，他心動了，就投了錢。
所以自己的學生林歡樂即將成為競爭對手，心中百味雜陳，但總是希望自己賺錢啊……
鄭仕強出差回來，帶回來了幾副古香古色的字畫，這幾天閒來無事的時候，就在倉庫一副一副小心翼翼地掛起來欣賞，那姿態和神情，在不同人的眼裡，有著不同的感覺。
林歡樂形容他此刻就像是個突然暴富的鄉巴佬，對著脫光了的美女流口水。
而那幾個前太保兄弟，居然說在強哥的身上發現了濃郁的文藝氣質，長髮披肩，桀驁不馴，那眼神，一半是憂鬱，一半是靈感……
“濃郁個毛線，文藝氣質！那根本是殘留的蠱惑仔之光……”
不管大家怎麼看，反正鄭仕強是自得其樂，就連過來買菸買水的傳銷大事業部的骨幹們都驚詫不已。
“你們鄭老闆最近發財了？”
“哈哈哈！哈哈哈！”這種詭異的得意之笑經常響徹整間倉庫，蓋過了後面鄰居們沉悶的口號聲。
周正飛是跟這裡的工人最熟悉的一個人了，他的性格也是開朗活潑，能說會道，很有職業素養，並且具有很強的求知探索精神，所以最先就是他先問的。
他一次過來買菸，“正好”又看到鄭仕強在那擺弄欣賞他的寶貝字畫，便腆著臉湊了過去。
“鄭老闆，強哥，在曬寶貝呢……你這字畫值不少錢吧？”
鄭仕強轉頭瞄了一眼，欲說還休，將說未說的樣子，讓人看著都著急。
幾個工人也都藉著機會圍了過來，之前一直不敢多問，因為這一位具有濃郁藝術家氣質的暴發戶是不可隨便招惹的前古惑仔。
“不可以到處去說哦，這幅，已經有人開價八十萬了……”鄭仕強用手比劃了下，一臉神秘。
“啊，天吶，八十萬！我不吃不喝一輩子都存不下來這麼多錢！”
“那強哥你怎麼不趕緊賣掉啊，收來的時候一定不用這麼多錢吧，能賺一大筆！”
他們早就“聽說”強哥最近開始做古玩生意，榕城的大古玩市場都去過好幾趟了。
“這下強哥要發啦！”
“強哥，一副畫八十萬，那這三副可得兩百多萬吶……”
鄭仕強笑了，指著另外兩幅，道：“這兩幅更值錢……不過馬上就要過年了，拍賣會要等到二月中旬才開門，那時候再去，還想看看有沒有出更高價的，好貨不怕沒人要。”
周正飛雙眼紅紅的，毫不忌諱地拉著鄭仕強的胳膊，說道：“強哥，強哥，剛才你說這些畫是你在他們店裡淘來的，原本值不了多少錢是嗎？”
鄭仕強扭了下胳膊，卻發現掙脫不開，裝作剛才不小心說漏嘴的模樣，嘴裡答道：“那是……”
突然止住，然後揮了揮手，對著幾個工人笑罵道：“都給老子幹活去，放心，我發財了一定少不了請大家去幾回新天地。”
周正飛這時候才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不妥，連忙放開了強哥的手，在一旁尷尬地笑。
等到工人都散開，鄭仕強看了一眼周正飛，然後一邊小心翼翼地將畫收起，一邊小聲地接著說道：“小飛啊，其實接觸這麼久，我真的發現你是一個很面善的傢伙，我也喜歡交朋友，這個錢，其實我一個人賺不完的，如果你有興趣，捨得投入，我不介意也拉你一把……”
“有，有，非常有興趣啊！”
……
“看到這三本專家鑑定書了沒有？”
“嗯，看到了！”
“畫不值錢，最值錢的就是這幾份鑑定書了……我跟你說哈，我師傅他跟這幾位專家關係很鐵……”
“哦，原來是這樣，只要有鑑定書，那麼在拍賣行拍賣的時候，就能夠拍出可怕的價格！太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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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說的容易，可是這裡面的關係和來去，也只有我師傅他能弄……”
“強哥，這我明白，明白。”
一個神秘兮兮，一個頻頻點頭，最後點頭的這個很恭敬地說道：“強哥，我在您身上真的看到了一種氣質，您這灑脫的髮型，再加上這身西裝，很像電視劇裡那些大收藏家啊！”
“呵呵……”鄭仕強很滿意，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