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整個縣級選拔賽分為兩個部分，初中組及高中組。其中初中組第一天及完成全部比賽，第二天在公佈選拔結果，一週後參加市統一組織的決賽。
而高中組，則需要一天半天時間，第三天宣佈結果。
原本陳學斌等人計劃今天比賽完畢，在縣城住上一晚，第二天知曉結果之後，再趕回學校。
然而當他們出現賽場，陳學斌就接到電話。學校出事了！
今天上午，顧清影將王成趕出教室之後，雖然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還是盡心盡力的將自己的兩堂課講完了。
上完課顧清影心事重重的回到辦公室。批了會作業卻總是止不住心中煩躁，索性坐在那發了會呆。有心想這個人說說話，卻發現身邊居然沒有個能聊天的朋友。
學校裡其他的老師都是正陽本地人。對於她這個金陵來得女老師始終有些疏遠。想著是不是給白飛飛打個電話，然而對方的手機卻一直沒人接。
原本還有一個陳學謙可以聊聊天。可是今天他去縣城參加比賽了。
就在她天馬行空一陣亂想間，學校校長楊愛國走了進來。
“小顧，改作業呢？”
“校長，你怎麼來了？”顧清影聞言連忙站起身，客套的寒暄道。
楊愛國來到顧清影桌前，擺擺手，示意她坐下來說話。
“還在為早上的事情煩心呢？”楊愛國看了眼一臉愁容的顧清影，語氣溫和的說道。
顧清影點了點頭，嘴唇動了動，一時又無從說起。
楊愛國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沒做錯什麼，所以你不用覺得抱歉。這樣的學生不處理，以後還怎麼開展教學工作？身體不好就能肆意妄為，那這個國家還不得亂套，還談什麼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顧清影聽了楊愛國的話，心中安定了不少。想了下說道：“我就怕真出什麼事，這個學生畢竟比較特殊。”
楊愛國擺手打斷了她，“這個事情我已經找王成班裡的同學仔細詢問過了。事情的根子不在你，而是陳娥。”
說到這裡，楊愛國的眼神瞬息間閃過一絲危險，再小的學校，能爬上校長這個位置的，就沒有簡單的。
剛剛楊愛國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叫來了幾個王成同班的同學。楊愛國很是嚴肅詢問了一番事情的整個經過。
詢問完畢，楊愛國突然話題一轉。
“你們知道王成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情麼？”
幾個學生聞言同時低下頭去。
楊愛國見狀心中一動，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事。
“這個事情很嚴重，影響很惡劣，學校會嚴肅處理這件事情，如果讓學校知道班裡有人故意為他隱瞞情況，那也將一併進行處理。”
此話一說，幾個學生頓時都是面如土色，其中一個膽小的，甚至身子都開始忍不住的發抖起來，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一咬牙：“校長，王成是受了英語老師的教唆！”
“英語老師？陳娥？”楊愛國有些意外，他還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一個轉折。
原本他還以為，會是顧清影這個大城市來得女老師平時在衣著、行為上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而王成可能在某些場合接觸了一些淫~穢資訊，因此出現了青春期衝動。卻沒想到竟然又扯出個陳娥來。
“就是陳娥老師。”似乎怕楊愛國不信，那個學生急忙又極其肯定的重複了一遍。
“陳娥老師是怎麼教唆他的？”楊愛國不動聲色繼續盤問。
“就前幾天，英語老師突然在課上說，顧老師和初三一個學生之間有不正當關系，還說她親眼看到那個學生給顧老師送了情書。”
說道這裡那個學生忍不住偷眼觀察了下楊愛國的臉色，見他沒什麼特別反應，才繼續說道：“後來英語老師每次上課都一直講顧老師和那個學生的事情。那之後我就發現王成看顧老師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
楊愛國插話道：“都講了什麼事？”
學生遲疑了一下，咬了咬牙才說道：“就是顧老師和那個學生上了床，還有很多下流話。”
楊愛國聞言臉色一下沉了下來。如果說陳娥僅僅在課上講了顧清影與學生有私情，這還能說她是八卦。可是她反反覆覆的講，還將事情講得很露骨，這裡面就明顯有問題了。
“那個初三學生叫什麼她有說麼？”
“有，每次都特別強調，叫陳學謙。”
這一下楊愛國恍然大悟。陳學謙和陳娥的過節他前段時間也有耳聞，原本只說顧清影他還沒想到。此時一提，頓時明白，顧清影和陳學謙到底如何先且不說。陳娥這樣煽風點火絕對是動機不良。
“好了，你們今天說得我都記下來，如果哪天讓學校查出來你們說了假話，我一定會嚴肅處理。”
楊愛國這話明裡是在確認話的真偽，暗裡也是種警告。讓他們一直保持這種說法的警告。
和學生談完之後，楊愛國便直奔顧清影所在的辦公室。這才有了開頭的這番對話。
當楊愛國提起陳娥時，顧清影立時抬頭看了過來。
“校長，這是怎麼回事？”顧清影此時也想起早上王成似乎有提到自己和陳學謙的關係。
楊愛國剛準備將自己調查出得經過講給顧清影聽時，辦公室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這下顧不上和顧清影多說，急忙起身來到門外。
抬眼就見一群人頭扎白綾，大吵大鬧的直奔辦公室過來。楊愛國頓時心中一驚。
“壞了，怕是那個王成真出意外了！看這架勢，多半是死了。”楊愛國任教多年，幾乎是瞬間就斷定這事鬧大了。
沒人任何遲疑，他直接反身進了辦公室。一把將門牢牢關上。
顧清影此時正在辦公室裡站著，伸著脖子往外面看。
楊愛國見狀立刻喊道：“小顧躲起來，這些人大概是衝你來得，見不到你他們還能穩住。一會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能出來。現在報警，一切等警察來。”
說完，楊愛國拉開門走了出去，隨手又把門牢牢地關上。
顧清影看著門外楊愛國那不高的身材，徒然變得偉岸起來。顧清影心知，此時她出去非但幫不了忙，反而有可能激化矛盾。她只能咬著牙躲進了辦公桌下面。不知何時，淚水已經溼了眼底。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莫名的眼睛就是一陣發酸。
是委屈吧？明明沒有做任何事情，卻無端陷入這種困境。
是自責麼？聽著外面一個婦女的聲音，王成在家裡突然發病，未及搶救死了。
又或者是感動？她分明聽到楊愛國在人群中大聲疾呼著：冷靜，冷靜。偶爾夾雜著幾聲呼痛聲。應該是情緒有情緒失控的家屬動了手。
一時間各種情緒在顧清影心中洶湧著。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人驀然喊了一句。“校長，你受傷了。”
顧清影再也待不住了，豁然從辦公桌下站了出來。她的身子微微有些發抖。但她依舊堅定的拉開了辦公室的門。
此時眼前場面已經是一片混亂。
顧清影努力了幾次，才將一聲：“住手！”喊了出來。
像是感覺到了正主出現了。所有人聞言都停住了動作，王成的親屬約莫有0號人。而在外圍還有很多看熱鬧的群眾。
幾個男老師同楊愛國一起被人群圍在中央。
此時所有同時看了過來。
楊愛國看到她瞬間就知道事情要糟。只是被圍在人群中的他，此時根本無能為力。
他只能高喊道：“胡鬧，你快回去。這裡沒你的事情。王懷俊你們誰快帶她走。”
只是學校的幾個男老師此時都陷在人群中，同樣無法動彈。而顧清影也沒有聽他的回到辦公室裡去。
只見這個年輕的女老師，拳頭握得死緊，嘴唇抖了好幾次，終於一挺胸，不帶一絲怯懦的出聲：“我就是王成的語文老師，你們要找得人就是我。你們想怎樣可以衝我來。不要為難別人。”
這一刻這個女老師不再退縮。儘管她知道此刻自己出來很危險，即便她心中雖對王成之死哀切卻仍磊落。
她依舊勇敢的站了出來，不願讓別人帶她受過。如果這件事必須有人付出代價，她願意！如果非要為那個年輕的生命以命償還，她亦無怨！
就在她說完，全場都為之一靜，突然一個頭扎白綾的婦女從人群中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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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我兒子命來！”
大喊中婦女猛地將顧清影一把推飛出去。顧清影的後腦重重的在牆上一嗑。
顧清影努力的想睜開眼，卻感覺眼皮有千斤之中。隨即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現場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看到那個長相透著幾分仙氣的女老師，倒在了地上，有殷紅的血在流淌。
“快救人！”短暫的靜默之後，現場再次混亂起來。
剛剛一臉兇狠的婦女站在原地，像是傻了一樣一動不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