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兩個人攜手相伴一生的意義吧。
九月初八,顧念坐在月下,臉上敷的林奶孃準備的東西,說是能讓皮膚像剝了殼的雞蛋般嫩滑。
九月初九,雞剛叫了兩聲,顧念就被奶孃從床上拔出來,兩個眼睛還沒睜不開,任由著一群人擺弄。
“咱們這新娘子,可真漂亮。我這老婆子一輩子,也沒見比咱們王妃漂亮的女子。”
顧念聽著喜娘子在邊上不住的誇,林奶孃樂的合不攏嘴,忙吩咐春蘭塞了大紅包。
顧念回過神,鏡裡的自己鳳冠霞帔,純金的鳳冠,點綴著各色貓眼大的寶石。
喜服是蕭翎羽找了八個繡娘給顧念量身定製,大紅的緞子滾著暗紅與金的祥雲花紋,在燭火下熠熠生輝。
臉上不知道敷的什麼粉,膚色均勻有光澤,眉如遠山,眸似星光,大紅的胭脂點紅的小嘴,輕輕一抿,叫屋裡一群人看的呆了去。
瓔兒,紅紅圍著姐姐邊上,看著容貌綺麗的顧念,不禁感嘆,“姐姐,果然是這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子。”
聽著隔壁敲鑼打鼓的聲音,一群人一個新郎官也出門了,因著兩家隔得進,蕭翎羽迎親隊伍特意從城裡繞路來。
顧念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心跳加快,兩世為人第一次體會嫁人的感覺。看來那老道總算沒騙自己,仙君洞也太靈了!
門口的聲音穿過院門,到每一個人耳中,前廳的吵吵鬧鬧聲此起彼伏,正是顧俊、九兒、五元毫不避諱的討論著如何刁難今日的新郎官。
第一關是新科狀元郎顧俊和秦子峰上場,要求對方十步之內連做首詩向新娘子表白。
圍觀的群眾,熱鬧的討論著,第一次見人要求王爺當中作詩,且十步之內要求也太難了。
“太后到。”一聲打斷了眾人的討論。
一輛檀色馬車駛進郡主院裡,太后只是在路過一身紅衣的蕭翎羽身側挑開窗簾,說了句好好做詩。
圍觀群眾看太后出言預設了這新郎官,膽大直言。
“蕭王爺加油!”
蕭翎羽看著一群手裡拿的滿滿當當的小孩子,抬腳開始吟詩。
一年老一年,一日沒一日,一秋又一秋。
一聚一離別,一喜一傷悲。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長長久久兩相依。
第九步,蕭翎羽說出最後一句,人群裡發出歡呼。
一字一句落入顧念心中,長長久久兩相依,只望二人舉桉齊眉,白頭到老。
太后坐在顧念身邊,作為娘家人陪著顧念出家,看著和歡歡一般的面容,忍不住眼眶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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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關的九兒和五元出場,要求
吉時已到,顧俊背起顧念,一步一步穩穩當當的跨步出門。
顧念從紅蓋頭的邊緣看見了紅衣的蕭翎羽,只有一片一角,和自己的紅嫁衣是一個紋路。
八抬大轎穩穩當當,路上沒有顛簸,蕭翎羽騎著紅土地在前,走著和來時不同的路。春蘭跟在邊上,一直問著顧念要不要吃東西,一早上忙活到現在,顧念都沒吃喝。
顧念吃了幾塊點心,人逢喜事彷佛沒有餓的感覺。
一路上熱熱鬧鬧的轉了整個京都,這蕭翎羽和顧念的大好事,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眾人看著蕭王爺今日從早笑容就沒斷過,也知他對王妃用情頗深,這親事後來成了大齊的一段佳話,又叫蕭念顧情。
轎子停了下來,春蘭提醒顧念到了王府。蕭翎羽笑著走到轎前,小聲問:“娘子,我要踢轎門了。”
顧念聽著這稱呼,紅蓋頭下的臉蛋有點發熱,嘴裡輕聲回了句:“踢就踢,哪來這麼多廢話!”
聽見小嬌妻的回應,蕭翎羽抬腳不輕不重的踢了一腳。
顧念聽到後也抬腳回了下,等著蕭翎羽請自己出轎。
紅衣蕭翎羽接過紅色的弓箭,抬手休休休,一箭射天,一箭射地,最後一箭準準的落在轎門。
紅色的轎門開啟,喜娘扶上顧念的手,一隻手拉住紅絲綢,踏上紅毯,身後瓔兒和念兒撒著五穀雜糧。踏過火盆除了晦氣,只剩顧念和蕭翎羽,二人各執紅綢一端,踏進門。
蕭王府的路顧念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如今穿上紅嫁衣,蓋上了紅蓋頭,好似第一次走。
聽著喜娘子說吉時已到,拜天地。
顧念跟著蕭翎羽,聽著喜娘的聲音,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對拜。
一次又一次的俯身,聽到禮成和不斷地吉利話。顧念跟著蕭翎羽進了同房,聽著一群人的打趣。
“新郎官,快掀蓋頭,讓我們看看新娘子!”
蕭翎羽拿著喜稱穩穩地挑開蓋頭。
顧念抬眼,撞進蕭翎羽含笑的眼眸。
顧念第一次見到不穿白衣的蕭翎羽,不似翩翩公子的仙氣飄飄,更添了幾分嬌媚的色彩,顧念心裡想著,這人生的比我這個新娘子還好看了。
一群人誇著新娘子,說些吉利話。
沉夢端著一碗餃子進來,餵給顧念。
顧念張嘴接了。
一群人關切的問:“新娘子,生不生?”
顧念嘴裡嚼著生餃子,說:“生。”
一群人喜笑顏開,新娘子說生,生!
顧念這才反應過來,臉色緋紅。
再看蕭翎羽,也滿面柔情和笑意,眾人看氛圍大好,自覺的退了出去。
屋裡的大紅喜燭,燈芯啪的炸開,顧念才發覺屋裡的安靜。
看著面前的蕭翎羽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不禁笑問:“有這麼好看?”
蕭翎羽上前拉住嬌妻的手,放在手心說:“好看,日後便能天天看了。”
顧念看這人還沒喝酒就開始吐真言,賴在這不準備出去。笑說:“你快出去吧,外面賓客還等著你。”
蕭翎羽起身出去招待賓客,顧念喊了春蘭進來,幫自己把鳳冠卸了,這不知道幾斤壓的自己脖子痛,反正也沒人再來,總算可以休息會。
一群人牟足勁給蕭翎羽勸酒,賓客盡歡。聽著外面九兒的聲音,顧念笑,不知道這群人今天要合成身噩夢樣子。
蕭翎羽進洞房的時候,顧念正坐在桌邊吃東西,聽到有人進來勐的站起,像一隻被抓住偷吃的貓。
“委屈娘子了,再上點吃的不?”蕭翎羽說話間有些酒氣,混合著熱氣噴灑在顧念的頸上,酥酥麻麻。
“我不吃了,已經飽了,你沒喝醉吧?”顧念看著面色發紅的蕭翎羽。
“娘子放心,為夫的任務還沒完成,怎麼會醉。”
顧念聞言,臉色變得和蕭翎羽一樣通紅。
蕭翎羽拿著桌桉上的紅剪刀,隨手剪下一撮發,交由顧念。顧念也學著蕭翎羽,剪下一撮,一齊裝進荷包,接過蕭翎羽的合歡酒。
一口飲盡,杯裡是顧念最喜歡的杏花釀。
顧念開始手足無措。
蕭翎羽看出顧念的侷促,笑著掏出一本冊子遞給顧念。“這是上次答應給你找的,我今天教你。”
顧念接過冊子,翻開一夜,這…
這是一本畫質優良的春宮圖,這人還真是守信,答應自己的事情全記在心上。
蕭翎羽看顧念臉紅的厲害,笑著將人拉進自己懷裡,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哄著:“乖,叫聲夫君聽,我就不逗你了。”
顧念聲如蚊蟻輕哼:“夫君。”
蕭翎羽聽見,很是滿意。一把搶過顧念手裡的冊子,甩在桉上,伸手把人抱起。
“不看那冊子,為夫都已經學完了,親自教你便是。”
混合著杏花釀,軟嫩香甜的味道,紅衣滑落,滿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