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封氏跟賀氏都笑起來,嘻嘻哈哈的笑聲傳到外邊,韓建開無奈的搖頭。
屏風外邊,國公府送來的那只羊腿被架在炭火上,外邊的一層香噴噴的肉已經被削去了一半兒,韓建示命人把羊腿翻轉過來,再慢慢地烤。
聽見裡面的說笑聲,韓芊吃的滿嘴油漬,還不忘轉頭問她爹:"爹爹,為什麼那邊大嫂子捨不得跟大哥哥分開?"
韓熵戟頓時皺起了眉頭,轉頭看了一眼分開裡外間的那道大理石山河壯麗圖檀木架屏風,無奈的說道:"爹也不知道,回頭你問你娘去。"
幸好韓鈞從裡面跑了出來,看著他小姑姑吃羊肉吃的那麼香,便向他祖父撒嬌:"爺爺,爺爺!我也要吃羊肉!"
韓家對男孩子一向嚴厲,韓建元見狀不等他老爹開口便拿了手邊的匕首遞過去:"要吃肉自己去割。"
"啊?"韓鈞詫異的瞪大了眼睛,"我怕割到手..."
韓建元立刻皺眉斥責:"蠢物!是男人的怎麼可能不會用刀?"
"可是...娘說..."韓鈞怯生生的看著那把鋒利的匕首,不敢拿。
韓建示伸手拿過匕首,笑道:"大哥,小孩子要慢慢教嘛。哪有一口氣吃個胖子的道理?"說著,起身拉起韓鈞的手,把匕首的刀柄放到他的手心裡,然後自己用手握著韓鈞的手,輕聲說道:"鈞兒,叔叔教你用刀,好不好?"
"好。"韓鈞緊張的咬住了下唇。
韓建示握著韓鈞的手去割羊肉,然後把割下來的羊肉又切成小塊,並教給他用刀尖查了羊肉來吃。韓鈞全程都緊張的小手一直在鬥,韓建元冷眼旁觀,臉色又冷了一層。
"行了!別冷這個臉跟誰欠你八百吊似的!"韓熵戟斜了大兒子一眼,又看了一眼跟小女娘一樣的孫子,嘆道:"兒子天生不該嬌養。從明兒起,讓鈞兒跟著我。"
"父親庶務繁忙,哪裡有時間管他..."韓建元忙道。
韓熵戟擺擺手打斷了兒子的話:"你多替我分擔些公務不就行了?十年育樹,百年育人。鈞兒可是我的長孫,他成不成器,可關係到我們家的未來。"
"父親教訓的是。"韓建元忙欠身應道。
那邊跟三叔一起割烤羊肉漸漸割出樂趣來的韓鈞尚且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生活就這樣被移交到了父親這邊。
晚上,周氏回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尋兒子。值守的婆子居然回說小少爺被侯爺留在長公主那邊了。
長公主素來對孫子孫女不怎麼上心,在周氏看來,長公主的眼裡只有她的寶貝女兒,除了韓芊之外誰也別想入她的眼,韓鈞雖然是長房長孫長公主卻從沒在意過。因此聽了這話周氏倍覺奇怪,因問:"這是為何?"
"因為侯爺說了,以後大少爺都跟著他。"
"什麼?"周氏頓時就懵了,"跟著他?跟著他是什麼意思?難道侯爺要教養鈞兒?"
"應該是這個意思了,侯爺還說,這邊服侍的一律不用跟過去,只吩咐說把大少爺的書籍以及衣物等都收拾了送過去,說男兒要自小學會自立,嬌生慣養只會出紈絝,將來難成大器..."
周氏好歹忍著沒罵了髒話。
周氏原地轉了兩圈,還是焦急的跺腳:"鈞兒才五歲啊!身邊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讓他怎麼活啊?他飯都吃不進肚子裡呢!"
那婆子慣會看眼色的,這會兒見周氏急的眼圈兒度紅了,忙勸道:"這個...奶奶明鑑,侯爺發話,就算是咱們大爺也不敢多說啊!"
"唉!這是的,我一天不在家,就弄出這些事情來!"周氏急的跺了跺腳,轉身進屋裡去了。
婆子不敢多言,只悄悄地溜到廊簷下的某個角落躲了起來。
晚飯後韓建元才回來,一進門便看見周氏坐在燈下抹眼淚,因皺眉問:"這是怎麼了?回了一趟孃家就哭天抹淚的,是有什麼麻煩嗎?"
周氏看著微醺的韓建元立刻上前去挽住他的手臂,哀求道:"爺,妾身知道自己太過寵溺孩子,可鈞兒是妾身的命啊!"
韓建元皺著眉頭把周氏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拿開,不解的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爺!求你去跟侯爺說一聲,還是讓鈞兒搬回來吧,好不好?妾身保證一定對他嚴格教養,一定要他勤於弓馬騎射,好不好?!妾身一天看不見他,這心裡就一天不安穩!"周氏一邊哭,一邊又抱住了韓建元的手臂求。
"你真是糊塗。"韓建元不耐煩的揮開周氏的手,'噌';的一下子站起身來,冷聲說道:"難道鈞兒跟著父親住,就不是你的兒子了?又或者說,鈞兒只是你一個人的兒子?這天下就只有你一個人是真心疼他?別人都是害他?他跟著父親,由父親親自教養,你的心裡有什麼不安穩的?還是你本就揣著私心?!"
周氏慌忙解釋道:"妾身不是那個意思,鈞兒還小...至少也要有丫鬟婆子伺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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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建元聽了這話眉頭皺的更深,不悅的問:"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過分的溺愛,鈞兒一點男兒家的膽氣都沒有了?我韓家的長房長孫將來若是膽小如鼠之輩,我韓建元也難見祖宗!"
"他才五歲啊!"周氏看韓建元冷冷的神情,心裡也是一片冰涼,"爺是若是對妾身不滿意就直接說嘛,幹嘛要針對孩子?"
"你真是不可理喻!"韓建元像是看陌生人一樣掃了周氏一眼,轉身離去。
"..."周氏看著韓建元的背影,一時呆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周氏的心腹丫鬟翠兒拿了帕子上前給周氏擦著眼淚,低聲勸道:"奶奶,這事兒急也急不來,咱們還要慢慢想辦法。"
"想不到他竟然這麼絕情。"周氏恨恨的冷笑。
"這事兒也怪不得大爺,怕是長公主的意思吧?"翠兒低聲說道。
"你說的沒錯。她一直就瞧我不順眼,如今有了二房的就更不稀罕我了。"周氏憤憤的拿過帕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又把帕子拍在手邊的炕桌上,"如今只差一張休書把我趕出門去了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