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讓駿璁去西疆效命的事兒,這回真不是因為我。"韓芊歉然的說道。
"我知道,這事兒本來就跟你沒關係。"姚夫人拉著韓芊跨過官道兩旁的草壩子,選了一塊乾淨柔軟的草地坐下來,抬頭看著深秋時蔚藍的天空,嘆道:"生在這樣的家族,女兒家就應該相夫教子,男兒家就應該上陣殺敵保家衛國,這是命中註定的。早一年,晚一年,又有什麼區別?"
"夫人,你不要生氣。"韓芊覺得姚夫人還是生氣了,但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平日裡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在姚夫人面前變成了拙嘴笨腮的小傻瓜。
姚夫人轉頭看著身邊的小姑娘,輕聲嘆道:"我沒生氣,芊兒你不要自責。包括上次的事情,我也沒生氣。陛下有陛下的立場和原則,我們沒必要也沒資格去生氣。很多事情,我們只要順其自然就好。"
"夫人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韓芊點了點頭,雙手抱住膝蓋,把下巴擱在了膝頭。
姚夫人本來就喜歡心思單純的孩子,尤其是韓芊這樣的天真且善良又有點小惡魔本質敢於跟那些迂腐的老家夥們對著幹的孩子。這會兒見她這楚楚可憐的樣子,心生憐憫,抬手摸著韓芊的後腦勺,笑問:"那你為何這麼不開心?是想跟我一起跑出去玩?"
"嗯。"韓芊立刻點頭,一雙眼睛裡泛著水亮亮的光。
"不行。"姚夫人搖頭,"你父母不會答應的。"
"唔..."說到父母,韓芊又蔫兒了,轉手拉著姚夫人的手,嘆道:"夫人,我爹爹的身體...到底怎麼樣啊?這幾天天氣轉涼,他好像又不怎麼好。"
"你父親的身體是因為傷了元氣,所以天冷天熱肯定又會有反覆。他想跟以前一樣拎起劍來就上陣殺敵是不可能了,但只要用心保養,我可保他三年無恙。至於三年之後,要看眼前這三年他是否按照我的方子保養而定。我想,大長公主肯定會對他的身體十分上心的,所以你也不必太過糾結。倒是你自己..."姚夫人看著韓芊,欲言又止。
"我怎麼了?"韓芊納悶的看著姚夫人,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見底,不帶一絲心事。
姚夫人無奈的嘆了口氣,低聲問:"你跟陛下,你們兩個...現在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韓芊懵懂的看著姚夫人,完全沒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他有沒有碰你?"姚夫人低聲問。
"碰我...他親我了。"韓芊說著,小臉泛紅,像是個做了壞事的孩子一樣不敢看姚夫人的眼睛,眼神閃爍著低下了頭。
姚夫人看小丫頭的神情,又沉沉的嘆了口氣,說道:"他們男人總是這樣,只顧自己一時痛快,根本不管別人的死活。"
"啊?"韓芊聽了這話,一時忘了羞澀,詫異的抬頭看向姚夫人,"什麼叫不顧別人的死活?難道這樣...我會...死?"
"死倒是不會,只是你還太小,男女之事最好等身體長開了再有,過早的話,會影響你長身體,還會染病,若是一不小心留下病根兒,後果不堪設想。"
"真噠?"韓芊嚇得慘白了臉,一臉的無措。
"當然。"姚夫人看著傻丫頭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叮囑道:"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只能再提醒你一件事,千萬別懷孕。明白嗎?"
"為什麼?"
"你還是個孩子,你的身體還沒長好,這就好像是一棵小樹,苗還沒長夠呢,就開花結果,結出來的果子肯定也不好,明白嗎?女孩子的身體要等到二十歲才能長好,過早地懷孕不但對你的身體不好,孩子也不會健康。"姚夫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噢,我知道了。"韓芊認真的點頭,"我會聽夫人的話。"
姚夫人又摸了摸韓芊的腦袋,嘆道:"聽話就好。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不跟你多說了。你乖乖回去,我出去這一趟,差不多半年就回來了。你有什麼事儘管去找趙夫人和葛夫人,她們兩個會幫你的。"
韓芊點頭應道:"我知道了。夫人你一路多保重。""嗯。"姚夫人按了按韓芊的頭頂,站起身來大步走到馬車跟前,抬手扶了一下丫鬟的肩膀也不用梯凳直接跳上了馬車,那身段輕盈好像是二百少女,完全看不出來是六十來歲的人。
韓芊看得心裡好生羨慕,心想自己的孃親比姚夫人還小幾歲,已然是兩鬢斑白了!
姚夫人的馬車要走,千夜一揮手命手下讓開去路。眾人陪著韓芊看著姚夫人的馬車漸行漸遠,直到沒了蹤影,千夜才勸道:"郡主,咱們該回了。"
韓芊回頭看了一眼千夜,皺眉道:"我不回宮了。我要回家。"
"這..."千夜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上前一步躬身勸道:"郡主,屬下奉陛下之命前來保護您的,您若是不回去,陛下定然會重重的責罰屬下,屬下...求您開恩啊!"
韓芊不悅的哼道:"他能怎麼責罰你?大不了你也別回去了,跟我一起回公主府好了。"
"..."千夜咧了咧嘴,轉頭向蘋果兒求救:剛是我載著你追來的!你必須站在我這邊!
蘋果兒壞壞的笑了笑,轉身跟上韓芊,拉過胭脂馬的韁繩笑道:"郡主,奴婢沒有馬,能不能勞駕您把奴婢帶回去?"
"好。"韓芊率先上馬,伸手把蘋果兒也拉上了馬背。
"唉..."千夜無奈的看了看左右,左右的護衛們也是一臉的無奈。
"別愣著了!上馬,保護郡主要緊!"千夜說著,飛身上馬追著韓芊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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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韓芊出城送寧侯夫人,跟寧侯夫人談心之後便徑自回了大長公主府,雲碩的心裡很是不自在。然而,雖然他是皇上,也逃不過生老和病死,寧侯夫人身懷絕世醫術,一般都得罪不得,皇上也不例外。
於是,心情鬱悶的皇帝陛下只得把自己的煩躁都發洩給了朝堂上的大臣們。
比如被閉門思過的禮部尚書邵錫蘭,比如整日裡彈劾邵大人左右不是的六科廊給事中尚世廉,比如監督西南戰事的西南經略唐蕭逸,比如督運戰事糧草的戶部尚書姚大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