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敢飛身攔截楚靖的人物,都是江湖上的硬手。
嵩山派的幾人,眼見少林和尚朝自己撞來,既在空中,身形無法變轉,又不敢用劍傷了他。
俱是單掌齊出,準備將之攔住,不料只一觸及對方身子,一股雄強大力沛然而至,五臟六腑頓感移位,俱從半空直墮而下,“撲通撲通”摔在了地上。
楚靖到了此刻,也不欲戀戰,適才他與那五人對了一掌。
說實話,他心底也有些焦躁了。
實在是對方人太多了,他打翻幾人,又上幾個,簡直就是打之不退。
鬼知道這少林寺內,還藏著多少和尚。
他一人一戰想要盡滅三派中人,那真是吹吹牛逼而已,又豈能當真。
遂腳踩少林僧,借力飛起,如頭大鳥般,再次朝目標人物,撲擊而去。
離近眾人,又是投擲兵器、暗器,想要將楚靖射落下來。
楚靖飛掠之中,真氣鼓盪,伸手將各種暗器剝落,踏足在兵器上略一借力。
眨眼間,便越過少林僧與嵩山人,撲入武當人叢之中。
楚靖出手踢足,快如閃電,眾人眼前只是一花,只感他如踏空飛掠一般,身法太過不可思議,讓人不由心醉豔羨。
這時有幾名武當道人,一待楚靖落地,當下劍掌齊上,有掌勢凝重者,也有輕靈者、同時而出,風聲湧動,劍光霍霍,翔靈飄逸。
楚靖身形滴溜溜,如陀螺一般旋轉,右手飛揚,朝不同方向,“呼呼呼”連劈三掌。
這三記劈空掌全力而發,鋒銳無比。
這些人早已見識過了楚靖掌法,那是何等威力,一聞勁風疊浪如潮,再也無人敢接,飛身疾閃。
楚靖逼退幾人,再次去抓沖虛。
他早已看見了,沖虛臉色灰敗,身邊圍著幾個老道士,還有兩座真武七截陣,將其護在中間,在向後撤退。
楚靖對抓沖虛勢在必得,驀地裡一聲大喝,飛身躍起,直撲陣中。
斜刺裡左右兩邊,劍光又現,卻是武當派與嵩山之人持劍飛身攔截。
楚靖是真的氣瘋了,心中怒罵不至。
打到這會,場中眾高手均是拼出了真火。他們也是武林成名人物。
帶領自家門人弟子,被楚靖一人縱橫馳騁,如入無人之境,殺傷無數,誰心裡不憋屈。
他們若是怕死之人,在江湖上也混不出名頭來。自都是不計生死,前仆後繼,只覺縱殺不了楚靖,也得給他身上留個記號。
楚靖身形展開,左臂一圈,以作應敵,右手勁力凝聚,仍向沖虛抓去。
幾人霎時間交換幾招,楚靖將幾人再次逼退,右掌疾探。可他分心之下,出手慢了須臾,待將人抓到手中。
竟然是名普通弟子,原來一名老道士見勢態危急,身法一展,將沖虛拉走。
這名弟子按照真武陣法中的步法要求,剛好走到這裡。
那名弟子武功雖也不弱,但在楚靖一抓之下,焉有還手之力,登時被擒在手中。
楚靖見自己竟抓錯了人,心下怒急,轉眼看向,沖虛身邊的那幾名道士,一掌揮出,在弟子胸前疾發“降龍十八掌”,這弟子如枚肉彈,朝沖虛方向疾飛而去。
與此同時,楚靖腳下北斗步一展,彷彿一人化七,星馳電閃一般,黑影飄忽不定,“啪啪”聲不絕於耳。
就在須臾之間,楚靖將自己四周,方圓三丈之內的數十人,盡皆用掌力慣了出去。
這些中掌之人,都彷彿被彈射而出的人肉炮彈,全部撞向護衛沖虛之人。
那些道人見自家弟子,疾射而來,看那聲勢若是不接,摔在地上必然無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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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內息急提,施展武當派最為精妙的,借力化力之法,想要接住自家弟子。
未曾想,手剛一觸及對方身子,自己身體如遭,重錘砸擊,內息不由一窒,什麼借力化力之法,盡皆成空。
欲待閃避更是不及,肉彈都撞在了自己身上,“砰砰嘎拉”之聲連聲大作,欲要接人之人,盡數筋斷骨折,無一倖免。
楚靖適才運用天罡北斗陣,以步法之靈動,促掌力之威猛,用的又是“隔物傳勁”選重近輕之法門,選擇以人撞人,就是要將沖虛身邊人,都給他打廢了。
內功不足者,可謂誰接誰死。
霎時間,護衛沖虛之人,已然死傷慘重,沖虛雖因內傷嚴重,無法動手,可對這些情況,自然都是盡收眼底。
看到這一幕,這些師弟,門人都是派中棟樑,為護自己,頃刻間都是魂歸地府,心中悲痛萬分,忍不住大喊道:“楚靖,你今天是要將,我們所有人,都殺了不成嗎?”
楚靖身形晃動,“嘿嘿”一聲冷笑,右手一劃,欻然一揮一縮,一招“亢龍有悔”朝沖虛揮去。
他這一掌四分發,六分收,勁道去而復回、連綿不絕。
沖虛只覺憑空而來一股巨力,將自己籠罩其中,這巨力與尋常掌力不同,竟好似產生一股吸力,又仿如身後更是有一股推力,掀得自己朝前而去。
他畢竟是武當掌門,應變奇快,急切間欲要使一個“千斤墜”,來定住身子。
哪知方一運氣,胸腹劇痛無比,那口內息,再也不能提將上來。
吸力更是愈來愈強,片刻間竟好似怒潮洶湧、綿延不絕,雙腳不免離地,徑直楚靖飛去。
“呼”的一聲,原本兩丈開外的沖虛,已被楚靖抓住胸口“氣戶”要穴,提在手裡。別說動彈了,連說話也是不能了。
楚靖大喝道:“都住了!”
他這一聲,聲震全場。
離近眾人眼見武當諸人,好似滾地葫蘆,躺了一地。
沖虛又好似紙人一般飛起,被楚靖抓在手裡,這幾下變故抖起,不過轉瞬之間,一時間都看得瞠目結舌、目眩神迷。
離楚靖最近的武當門人,自然全都駐步不前,有人還在大喝:“放開我家掌門!”
楚靖冷冷道:“誰再敢大呼小叫,小心我大耳刮子抽沖虛!”
這話一出,登時全場寂靜,他們都知道,沖虛身為武林中人,就算真的力不如人,死在當場,那也沒什麼。
可若是被人抽了巴掌,那簡直就是死不瞑目,死了都是奇恥大辱。
誰見過被人抽耳帖子的武當掌門?
沖虛這武當掌門,就是開了歷史先河,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了。
而楚靖這人武功太高,橫行無忌,他能說的出,就必然做的出。
再也無人敢吭聲,誰這會說話,豈不就是盼著武當掌門,被抽嘴巴子嗎,這干係沒人擔待的起。
楚靖話一落地,已然提著沖虛,飛身直接上了廣場高臺。
方證身為少林方丈,見此情景,自不能不聞不問,遂提氣說道:“楚居士,你也是當世高人,如此作為,也太侮辱人了。”
楚靖轉眼看向方證,冷冷一笑,厲聲道:“侮辱?爾等都是方外之人,本應六根清淨、無欲無求、捨己從人。
可爾等竟敢恃武爭強,為求虛名,一意爭先,操控江湖局勢,致使江湖風波不斷。
以某觀之,毫無普度救生之念,不知達摩、張三丰泉下有知,會是何等痛心!
你如今也配說什麼侮辱?”
方證雙手合十口宣佛號,朗聲道:“衝虛道長為人和氣,一生與人為善。
他身處武林,處事公正,行俠仗義數十年,卻也從不傷人性命。
他是道門高士,修真養性,涵養極深,與任何人相處,更是沒有絲毫掌門架子,仿如靄然長者。
誰人聞之,不說他可敬可佩?
你如此說話,著實毫無道理!”
楚靖哈哈一笑道:“和尚,你也莫要廢話了!沖虛他在天下人面前,是什麼樣子,真正又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
今日之戰,左冷禪說不判生死,不了結,他死了。
楚某說不分勝負,不得下山。
那你說說,而今誰勝誰負?”
方證遊目四顧,掃過周圍之人,又看了看場上,橫屍遍野,簡直慘不忍睹、觸目驚心,心下一嘆,欲要開口。
就聽得一人大喝道:“楚靖,你也太過卑鄙無恥了。
竟如此行奸使詐,捉拿衝虛道長一個身受重傷、毫無反抗之力的人,來要挾我們。
嘿嘿,你也算個爺們!
我掌門師哥說不分生死、不判強弱,不得下山。
而今你問方證大師這話,又是何意?
莫非是自知不敵,想要認輸?
行,你想要認輸也可以!
可你一個求饒之人,還在這裡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也配!”
楚靖的確是不想打下去了,第一他的最終目的,是完成系統任務,改變江湖格局。
他也並非仁人志士,沒有那種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大情懷。
對方證、沖虛他們操控江湖,拋開立場問題,從內心深處來說,他們的本事,楚靖反而有幾分佩服。
兩人因為門派地位太高,行事終究還講究個面子。
畢竟和左冷禪那種野心家,無所不用其極的做法不同。
只不過楚靖與他們二人訴求不同,這是階級敵人,天生就得為敵。也只得揪住幾人痛處,強逼少林武當低頭認栽。
他要推動改變江湖武林之格局,這明確的正魔之分,就必須踩破踏碎。
再者如今他打到此時,雖然身上無傷,可也是費心竭力,大為不易。
這三派高手實在太多,死傷在他手裡的一流高手,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
可對方這些人,還是如蜂聚蟻堆一般,滔滔不絕。
他再能殺,終歸會有氣力不濟之時,可實非萬不得已,他也不想落得一個逃跑名聲。
畢竟都是出來混的,有些名聲丟掉簡單,再撿起來那就真難了。
所以扣住沖虛,讓其不能說話,就是想逼的方證開口服軟,武當更是容易。
而只要少林武當,今日當眾服輸,奉他之令行事。江湖人講究一口唾沫一口釘,比自己說話那是算數的多。
他也就可以去找東方不敗了,只需殺了對方,自己對任我行又有相救之恩,依靠日月神教力量,那這正魔兩道自己說了算。
近十個月時間,完全夠改變江湖格局了。
可若真的為了完成系統任務,完全滅了少林武當,終究不好。
畢竟他在這裡只能待一年,將兩派都收拾了,以後他一走,說不得就留下一個無人能制的爛攤子,何談什麼改變局勢。
不料方證還未回話,竟又有人出來帶節奏,著實讓人來氣。
楚靖雙目如電,掃視全場,喝道:“你又是誰?出來說話!”
這時一人分開人叢,走將出來,振聲道:“嵩山派騰八公!”
楚靖掃了對方一眼,輕笑一聲,叱道:“你說的倒比唱的還好聽!
呵呵,我也懶得與你多說。
那就照你的意思,若是楚某不行奸使詐,不求饒。
你我正面交手,你又能在我手下,走幾招?”
眾人見楚靖言語間嘴角微撇,那股鄙夷不屑之色,眼只要沒瞎,都看的出來。
騰八公身為嵩山太保之一,今日嵩山派自掌門而下,還有幾位師兄弟,俱是死在楚靖之手。
嵩山十三太保,如今都只剩下五人了,聞聽楚靖明顯是想,與方證大師論勝負之果,雙方好一舉罷鬥。
少林武當雖然也死了不少人,可高手沒有損失幾人,他們的確有退路。
可今日之事,歸根結底,都是他們嵩山派惹出來的,自家又哪有退路。
自不想方證開口認輸了。
而且這情形他也明白,只要少林武當與嵩山派齊心協力,楚靖武功雖高,也只有敗逃一條路。
然則無信不立,對方若是逃跑,這江湖名聲也就毀了。
若實在殺不了人,毀了他的名也可以。
遂才搶在方證回話之前,截了話頭。
而今聞聽楚靖如此言語相向,再加上對方那一副鄙夷之色,眾目睽睽之下,不覺很是羞惱,衝口而出道:“一招!”
“不,不,兩招!”或許是覺得一招也太過難聽,趕忙補了一招。
可眾人聞得此言,頓時一片譁然,還有忍俊不禁,直接就笑出聲了。
騰八公在嵩山派位居太保,也是江湖上的一流人物了。
居然自認只能在楚靖手下,走過一兩招,也太過丟人了,但轉念一想:“楚靖如神似魔,自己又能在他手下走過幾招呢?
三派場上千餘人中,縱然多數人沒看到,衝虛道長是如何被楚靖抓在手裡的。
可如今楚靖飛身躍上廣場高臺,自然也看到了,衝虛道長被他提在手裡。
這簡直就是單槍匹馬,在重重包圍之中,生擒敵酋,武功之高絕,可見一斑。
三派中人數以千計,自忖能在楚靖手裡走過兩三招的,還真沒有幾個。
騰八公說楚靖捉拿重傷之人,不講道義,可誰都知道衝虛道長,本就是被楚靖自己打傷的。
又不是乘人之危,何談什麼卑鄙無恥!
只不過他們本就明白,騰八公的那點小心思。再者他們和楚靖還是敵人呢,自然也無人為他辯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