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幾天的長途跋涉,凌煙隨著送親的隊伍終於來到南武國皇城的城門口。
幾十位王公大臣全部都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就連幾位年紀尚幼的皇子也全部來到城門等候。
遠遠見到輦轎到來的車影時,作為禮部的幾位官員立刻迎了上去。
“逢沁公主,我是南武國的禮部尚書陳子安,您與陛下成婚之前的衣食住行皆由我來安排。”一位身穿鶴補紅袍的官員帶著幾位小官員站在輦轎旁對著逢沁公主行禮說道。
“辛苦陳大人了。”凌煙淡淡的說道,既不失儀也沒有冷落這位官員。
在去往南武國行程的這幾天,凌煙也是做足了功夫。自然不能在他們面前露出馬腳。
陳子安卻不是這麼感覺的,雖然他現在已經是花甲之年,但是眼神依舊明亮犀利。
逢沁公主本來身份就不低,又遠赴南武國和親,陛下不是將她封為皇后就是封為貴妃。
陛下登基以來只納入數名妃子,從未立後,而逢沁公主的身份,立為皇后最為合適不過。
能讓未來的皇后贊一句辛苦,陳子安頓時喜從心來,“微臣惶恐,這本就是微臣分內之事,哪能讓公主稱之為辛苦。”
凌煙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陳子安當然知道她的意思,走到隊伍的前方,領著他們進城。
而在城門口等候他們的大臣和皇子她也一一點頭致意,不露破綻。
王衍和逢沁早在凌煙進入南武國皇城的前一天就到了。
想必這些南武國的有些人肯定是見過逢沁的畫像,此刻逢沁就不便以真面目示人,又打扮成她以前的老本行,化為了一個小乞丐。
只不過這臉上的灰塵要比之前京城中的要多上不少。
而王衍就不必這麼打扮,之前他在京城就名不見經傳,南武國的皇城就沒有人能認識他。
他大搖大擺的走在皇城的街道上,後面跟著一個小乞丐。宛如回到了去年冬天的那個季節。
在京城的街道中他的身後也是跟著一位小乞丐。
大家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這個奇葩的組合,不過他們並不能以此作為藉口報官,就只能帶著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們。
“你還是快點租個房子吧,我這個樣子很丟人哎。”逢沁低著頭在王衍身邊輕輕說道,只是面部有些發燙,看到這麼多人注視著她,有點難為情。
王衍瞬間停住腳步,而逢沁低著頭並沒有看見王衍停下,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
“你幹嘛停下了,快點走呀。”
王衍轉過身看見逢沁臉色上有晚霞浮現,忽然覺得有點好笑,“在京城的時候你不京城穿著這一身衣物在街上亂逛嗎?怎麼到了這裡就這般害羞的模樣。”
逢沁輕輕推了王衍說道:“那時候和現在可不一樣。”
逢沁瞥了王衍一眼繼續說道:“當時不是你拒絕了指婚,我才感覺有點生氣,就像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大膽連父皇的指婚都給推掉。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天,我倒在你面前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王衍笑著問道:“那你到底有沒有看出我是怎麼樣一個人?”
逢沁在王衍的腰間使勁擰了一下,“沒看出你是怎麼樣一個人?那天我會放下身份叫你和我一起遠走天涯,會現在和你站在一起。你個沒良心的。”
王衍假裝吃痛,躲避掉逢沁再次襲來的右手,後退了兩步,“我要是沒良心,你會甘心和我一起廝混。”
“怎麼能叫廝混呢,還說自己是一個讀書人,就不能說些好聽的詞語嗎?”逢沁向前看去,王衍已經跑出去十幾步的距離。
邊跑還邊對著後面的逢沁擠眉弄眼。
“居然還想跑,看我等會追到你,怎麼好好收拾你。”逢沁故意裝出兇狠的模樣,卻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已經上揚到一個很高的角度。
“等你追到我在說吧。走咯!”王衍身體保持著一個逢沁完全能跟上的速度向前奔跑。
……
夜色如墨般濃郁。
時間也來到凌煙進城的第二天晚上。
南武國皇帝並沒有對凌煙下聖旨,行六禮就直接一道口諭將凌煙傳喚到後宮之中。
這樣完全不符合兩國之前和親的禮節,應該是凌煙接到南武國皇帝的冊封的聖旨,行過六禮之後才方能見面。
可凌煙也並不在乎這些。傳喚口諭的只是一個宮中的小太監,凌煙身上披著一件黑袍就匆匆跟著小太監的腳步進入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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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凌煙領到一個牌匾寫著萬寧宮的宮殿前,小太監對著行禮之後便匆匆退去。
凌煙緩慢對開萬寧宮的宮門時,宮門內也是漆黑一片,只有燈光零星的閃爍著,勉強能照亮地上的石板路。
又向前走了幾十步,一座涼亭赫然出現,其中端坐著一位身穿華貴衣裳的男子正在飲茶。
凌煙不用想也知道這個男子正是南武國的皇帝,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清仇人的臉龐。
看上去溫和如春風,但是她卻知道他溫和的表情之下和骨子裡都隱藏著深沉的暴戾。
“你來了,坐吧。”南武國皇帝剛見到凌煙,就像是見到了一個認識很久的有人,很是隨意的招待。
凌煙也大方的坐在皇帝的對面,輕輕捻著一顆梅子放入口中。
皇帝眉毛一挑,沒想到凌煙見到他也能如此悠然,絲毫不顯怯意。
“知道朕今夜喚你過來何意嗎?”皇帝淡然問道,但是他的眼底卻隱藏著熊熊火焰,他第一次看到“逢沁”的畫像時,便眼前一亮,今天看見真人,更是驚為天人,今夜喊她過來就是因為他已經等待不急要將她佔為己有。
凌煙看似小口嘗著手中的梅子,她的另外一隻手卻在空中不停的擺動,她手心中的藥粉,隨著她手的擺動,化作青煙不停的向著南武國皇帝的方向飄去。
其實她今夜被傳喚的那一刻也已經等不及了,她等不及的是想要早點手刃眼前的仇人。
看似隨意端坐在石桌兩旁的二人,卻都心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