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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回到十六年前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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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一眼便認出,這是小珈!

在他必死無疑的時候,小珈來救他了!

魏無羨沒有認出幫忙接下天雷的少年周身的金光是什麼,莫離卻知道。

那是小珈在用功德之力幫他抵抗天劫,到了如今這地步,他本是在劫難逃,用修為抵抗只會進一步惹怒天道,沒有任何用處,唯有功德,才可能讓天道放他一碼。

可惜莫離從來沒重視過自身的功德之力,要是好吃的他可能還猶豫一下,功德的話,他一向忒大方!

起先毫不猶豫的將好不容易修下的功德獻祭給了秦愫母子,後來義城超度時攢下的不菲功德又被他送給了江厭離,雖然後者他已經不記得了,可功德確實都沒了,現在是一窮二白,全指望藍珈。

隨著大量功德之力的消耗,藍珈虛影上的金光越來越弱,天雷劈下的趨勢也越來越緩。

忘羨等人松下一口氣的同時,終於在越來越弱的金光中看清了那少年的臉,大約跟莫離相仿的年紀,卻跟藍忘機長著近乎一樣的臉!

所有人驚疑不定來回看那少年和藍忘機,藍忘機則困惑盯著那少年的臉和他身上的淡藍色和尚服出神。

金光瑤同樣很迷惑,卻突然發現眾人的視線落在了他身上,就連藍啟仁也在看他,他明白自己的身份露餡了,可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只能輕輕的搖頭。

莫離一直仰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藍珈,心裡難過的要命,這下他是真的後悔了,再也不敢自作主張膽大妄為了!

差點丟了小命不說,還連累這麼多人受傷,如果他真的死了,爹爹和伯父等不到他回去,該有多難過啊!

還有小珈,為了救他,失了功德之力。

小珈自小修佛,一板一眼的,可努力可認真了,功德對他多重要啊,可因為他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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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逆天改命需要付出代價,那小珈呢?穿越數百年來此救他,會不會也有天罰?

莫離是真的怕了,天罰不是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太恐怖了!他不想讓小珈也經歷一次!

他任由魏無羨攬著,惶惶不安的看著藍珈,直到最後一道天雷流連不甘的退去,天空瞬間放晴,藍珈的虛影飄然落地,站在了莫離和摟著他的魏無羨面前。

不知道為什麼,對面那少年看過來的時候,魏無羨一個激靈,瞬間鬆開被他攬著莫離,站的特別規整,從來都沒有這麼規整過,大氣都不敢喘的那種!

他呆呆的想:真是奇了怪了,這少年一身雅正,儒雅中還帶著禪意,跟藍湛長的一樣,表情淡而靜,卻並不清冷,目光深邃中透著柔和,一點也不犀利,可他就是緊張,越來越緊張!甚至不敢對上少年的眼睛,目光遊移到少年淡藍色的和尚服上,突然想明白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得道高僧?要是藍湛也有這氣場,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撩撥藍湛!

莫離不知道他爹已經慫到不行,他呆呆的看著藍珈,腦海中一直不停的浮現當時見到的小和尚小珈。

那時候小珈大約五六歲,頭戴藍氏抹額,身上穿的卻不是藍氏校服,而是一件很樸素的和尚服,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拋開臉上軟軟的嬰兒肥不提,簡直就是忘機爹爹縮小版的樣子。他那麼小的年紀,卻很會照顧人,小小的雙手捧著一個大大的餐盤,臉都被餐盤擋住了,卻依然穩穩的走進來,將餐盤擺在桌案上,拿帕子給自己擦手,將碗筷遞給自己,便獨自坐到一邊打坐,因為飯點已過,他過點不食。

自分別以後,除了最初跟羨羨爹爹說到數次小珈,每說一次便哭一次,到後來幾乎不敢去想小珈。

藍安先祖的深情打動過很多的人,包括莫離,為遇一人而入紅塵,人去我亦去,此身不留塵。

那麼多情的一個人,那麼悽美的一段感情,兩人又是忘羨爹爹的前世,莫離看待他們帶著很重的個人感情,他不覺得藍安出家有錯,亦曾想過,也許正是藍安回到佛前修行,積一身功德,這才換來下一世的相愛相守,忘羨兩個爹爹的結局才能圓滿。

他就是心疼小珈!

小珈那麼小的小孩子,一個爹爹死了,另一個爹爹出家了,留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同時失去兩個爹爹,他還得扛起姑蘇藍氏的重任,小珈是怎麼撐過來的?

莫離一想這些,就極度的難受,難受的睡不著覺。

原以為是永別,沒想到還能看見小珈,那張五六歲的臉和眼前這個少年的臉重合了。小珈還是那個小珈,帶著抹額,帶著佛珠,穿著和尚服,長著一張讓他親近的臉,給他的感覺還是如同當年那般。

莫離看著他,心裡一陣酸楚,眼淚啪啪直掉,呆呆的說道:“傻呆呆,你長大了!”比起那個看他笑話的藍安,小珈才更像一個得道高僧。

傻呆呆!藍珈已經好些年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爹爹活著的時候,嫌棄他一板一眼,就知道規矩和修煉,給他起了小名叫傻呆呆,那時他是抗議的,可是抗議不過,只能無奈接受。自爹爹去後,他每次想爹爹的時候,耳邊總是響起那句看似嫌棄實則寵溺的暱稱,傻呆呆,可惜他再也聽不到了。

還會喊自己傻呆呆的,也就剩眼前這一個了。

藍珈看著莫離,心裡同樣很酸楚,可到了他這個修為境界,如何也不會像莫離那樣哭哭啼啼,他微微一笑,喊道:“哥哥。”

莫離早就忍不住,一把撲向小珈。

藍曦臣藍忘機等人紛紛閉眼,不忍再看,無他,這個被莫離叫做傻呆呆的少年他只是一個虛影啊!不是一個真人,莫離這一撲哪裡會抱住人,定會摔得很疼!

可惜他們也同魏無羨一樣,莫名敬畏眼前這少年,不光是因為他逆天的修為,還有他的氣場,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無形中讓人生出敬畏,他不說話,其餘人莫名不敢開口。

剛剛還在捨命為莫離擋天雷,這會卻不約而同的放棄拯救,心想:摔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包括魏無羨,儘管心疼兒子,他還是不敢開口,連無奈扶額這個動作都不敢做,與此同時他發現身邊的幾個跟他差不多啊,沒見江澄都不敢對他翻白眼了嗎?於是他心裡平衡了,眼睛盯著莫離等著他摔。

然而,他們都沒等到。

隨著藍珈虛影上一陣靈力波動,莫離被這股靈力拖住了。

雖然沒有摔倒,卻撲了個空,莫離遺憾道:“小珈,我好想你啊,真的想抱抱你,你是特意來救我的嗎?”

藍珈目光溫和的看向他:“是的,特意來救你,那麼哥哥,你知道錯了嗎?”

莫離認錯的特別迅速:“知道了,知道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小珈,我再也不敢了!”

眾人紛紛無語,這到底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倆人沒有喊錯吧?

這時候莫離也想起自己是哥哥,也有了哥哥的自覺,看著小珈消瘦的小臉問道:“小珈,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是不是還是過了飯點就不吃了?你看你瘦的,臉上都沒多少肉,你看看我,臉上肉多多啊!”他說罷,還驕傲的捏了捏自己的臉。

疼愛他的幾位長輩只覺得可愛,被天雷留下腳步慢慢聚攏過來的仙門眾人,紛紛嘴角一抽,這臉上有肉難道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而藍珈自然也覺得莫離可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抬起一隻手覆上了莫離一側的臉頰,將他剩餘的功德渡了過去。

莫離想拒絕,可藍珈是一個虛影,莫離又怎能拿的掉藍珈的手!

他急切道:“小珈,你住手啊!我不要你的功德,你不知費了多少代價才找到這裡,救下我會不會受到天罰?快住手啊!”

藍珈靜靜地聽他說,面帶寵溺,卻固執的沒有收手,直到虛影上最後一絲金光消失,功德盡數渡到莫離身上,而他自己,沒有了功德加深,身形越來越淡,彷彿隨時消失。

莫離眼眶發紅:“小珈,你是不是要走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事?”

藍珈對他微笑,不忍道:“哥哥放心,我沒有事,有事的是你,你知不知道改變過去會影響以後?你改變了這麼多,這個世界的走向已改了軌跡,就算你用傳送符回到十六年後,也是這個世界的十六年後,不是原本的那個。”

莫離才知道這個啊,當即傻掉:“那怎麼辦?我一定要要回去,爹爹找不到我怎麼辦!”

藍珈又抬起了手,虛撫他的臉頰,單獨傳音道:“不要忘記你的任務,2988會帶你回去,哥哥,不要怕,你還有我。”

這句話說完,藍珈的虛影徹底消散,然而誰也不能當他沒來過。

仙門眾人再也不敢生出其他想法,一個藍氏少年已經夠他們喝一壺了,這又有一個更厲害的,他們找死才會作妖!

不敢留下八卦,更不敢期待來個雷劈死他了,後面那個少年分出來的一道虛影都能接下天雷,還有什麼不能做到的!眾人帶著畏懼的心理,快速撤離了。

只留下姑蘇藍氏和雲夢江氏的人。

普通弟子簡直被今天的事重新整理了眼界,震驚不已卻不敢說話,莫離的幾個長輩卻忍不住了。

剛剛追夫成功的藍忘機,他不太好意思問,藍曦臣代替弟弟問道:“阿念,剛剛那個小珈是誰?”

魏無羨彷彿解脫了一般,終於放開了手腳,吊兒郎當的站著,感覺從未受過這麼嚴厲的管制,那少年一走,他又還是他了。

至於那少年是誰,這個他知道哇!

歡天喜地的代替莫離回覆道:“難不成這就是我跟藍湛生的二兒子?或者,我實際上生了個雙胞胎?”

莫離正難過回不去,聞言差點被他逗笑,趕緊回覆道:“這個真不是你生的,你的兒子只有我,他是藍珈。”

藍啟仁聲音都不穩了:“誰?你說誰?”

莫離重複道:“藍珈啊,藍氏的第二任宗主藍珈。”

啪嘰!

從未失態的藍啟仁直接來了個平地摔,仍是不敢相信的問道:“你是說藍珈先祖?藍氏的第二任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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