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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偷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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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正是周盛德,袍袖翻卷不怒自威,他一拳夯落,跟著便呸地一聲:

“和你講操守?這次省裡的大新聞是你搞出來的吧?!魔崽子,真當我腦殘不成?”

他嘴上罵人,手上卻絕不稍停——別人或許不知,他卻清楚得很,此人一身功夫縱然不是出神入化,也是老辣至極,加上左手所配手環也是一件極其凌厲的兵器,若不一鼓作氣乘勝追擊,被他緩過氣來自己也難有勝算,所以他絕不停頓,拔筋長骨,心口又是咚的一聲!

鼓響,原來便是他心臟驟然跳動,單是這次劇烈跳動提升的血壓,恐怕就不比水泵要弱,若非是他這等高手,光是這血壓能讓一般人血管迸裂!

他隱蔽時神不知鬼不覺,饒是鐵彥之這樣同樣厲害、耳聰目明的高手都難查知,心跳呼吸脈搏一概不顯,出手時卻雷霆萬鈞,瞬間勃發所有力量,由內至外化為無堅不摧的怒拳!

只這一下劈拳,他整個人都膨脹了半圈,右手虛握,彷彿攥著無形的雷霆一般。

——真的就像是雷霆一般,被迫再一次揮拳招架的鐵彥之一記沖天炮迎上去,雙拳交擊的一刻,只覺得一股急劇變化、震盪者的勁力順著對方拳鋒夭矯而來,所過處猶如電殛!並且不僅僅是感觸如此,在拳鋒交接的位置,竟然有些許藍白色的電火花噼啪噼啪一閃而逝!

【觸電了!這傢伙……居然真把勁力練到能錯亂體感,讓人覺得是電擊!剛剛似乎連人體靜電現象都引發了!他就不怕玩火自焚,哪天因為靜電含量太高生生自燃燒死麼?!】

鐵彥之心頭轉念,一邊抽身急退一邊努力活血化瘀,全身在小範圍內亂抖亂顫。

到他這種煉神返虛境界的高手,一念之間基本都能控制全身血液循環區域性加速減速甚至極端到暫時斷流——正如周盛德恰才驟然加速心跳,如蓄洪後開閘放水,將全身的力量在瞬間推上頂峰一般——更別說自腳尖到手指控制自如了,這時由別人看來,他就如同一根震動到模糊的琴絃一樣帶著恍惚的殘影,兼之那飄忽閃爍不定的移形換影身法,越加難以捕捉。

但周盛德簡直不管不顧,藉著剛才一下硬悍,他似乎又連踢了兩腳,騰到了高空!

在這一片迷迷茫茫的灰霧之中,實在很難說他到底跳了多高,但尚且不等鐵彥之運足目力去看,眼前的一塊灰霧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如同雷雲一樣不祥的陰暗,須臾之間,轟轟雷滾,噼啪電鳴,彷彿雲層之中已經醞釀出毀滅一切的能量,就要來一次火花放電。

為之所惑一時失神,宛如驚雷閃電般的一拳又已經徹頂而來,依舊兇猛霸道難纓其鋒!

棋差一步滿盤皆輸,鐵彥之一時不慎被佔了先手,居然好幾招緩不過氣來!

若論真才實學,其實他還遠在周盛德之上,可惜一來失了先機,二來城管處本來就是周盛德主場,藉著幻陣之助來去自如,隨意惑人五感,誘導對方疏失犯錯。雖然鐵彥之嚴守本心如如不動,並不怕幻陣迷惑,但激鬥之中哪怕一點小小疏失,或是迷眼或是耳鳴,都會大大影響彼此的判斷,比如出拳差了半分、眼睛突然被閃不自覺眯眼等等,委實難防!

一拳尚未落地,突然就變成了兩條漫延夭矯的雷龍。

周盛德的出手,像是雙風貫耳,又似乎不是,更像是用兩條鼓槌狠狠去敲一口大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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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式變化縱然合以幻陣變化,也不過亂花迷眼,但他的內功和化勁功夫卻著實了得!嘿!二十四節功,不愧是酒鬼那廝得意之作,這手捶法化勁,恐怕也是脫胎自“驚蟄”一節!】

縱然知道,對於現實局面卻很難有什麼實際幫助,一下接手,還是被震得全身發麻。

論及身法,周盛德真個是如雷動於九霄之上,蜿蜒迤邐颶風突進,合以城管處幻陣相佐,縱然他狀態完好也不敢說就能勝過他,更別說現在身體麻痺僵直,靈活性大打折扣。而此刻雖然儘量活血、化僵,想要恢復狀態,但每每接手,又要被對方雷劈電轟般的驚蟄化勁所乘,更加僵直、麻痺,如此惡性循環越來越跟不上周盛德的動作,硬是被他壓著打。

【沒辦法,雖然也想赤手空拳見個真章……看來現在真不是恰當時機了。】

久戰無功,周盛德似乎也開始不耐煩起來,轟一聲爆響——這次已經不是擂鼓,而是炸響爆竹一樣了,他的全身都兀突地浮現起了密密麻麻的青筋、血管紋路,膨脹成了兩米出頭的大個子,整個人變成了鐵青的顏色,鬼神般煞是可怖,緊接著,便是驚天動地的一擊!

蟄龍未動雷先起、風吹大樹百枝搖!

噼噼啵啵的靜電在周盛德身上爍動著,如同燭火一般明滅不定,配合筋骨的炸響、血流的湧動,發出仿似雷鳴般的轟響,映襯他那如豪豬般根根直豎的毛髮,顯出雷公般的氣魄。被巨大的力量推擠、扭曲的空氣在他全身纏繞遊走著,發出鬼哭狼嚎的哀鳴,既像是一件透明的盔甲,又像是束縛蛟龍的無形鎖鏈。然後彷彿有什麼閃了一下,他無聲無息消失在原地。

比起這驚天動地的威勢,他的貼近顯得平靜許多,甚至可以說是寂然無聲。

所有的風、所有的光芒、所有的聲音都彷彿已經隨著他幻影般的一閃化為了虛無。

在那一瞬間沒有爆炸、沒有氣流,四周彷彿回到了暴風雨前一般寧靜。

但是接下來的並不是虛室生白的意境,更沒有什麼大智慧油然而生,而是可怖的暴風,更甚十級狂風以上的風速!光是這股凝聚而集中的拳風,就足以將人吹飛,順著出拳的方向倒飛出去!如果周盛德就此收住拳頭的話,說不定會形成類似武俠小說裡劈空掌一樣的畫面。

但是他拳鋒的速度猶在這狂風之上!

被這一拳打中,可能結果並不會比被一輛工程用壓路機突突突一二三碾過去好到哪裡。

如果背後還頂著什麼玩意兒的話,很可能真的會被這一拳打成“紙”!

徒具人形,五官被壓成稀爛扁平,全身骨節粉碎混合血肉、布料的一張“人紙”!

鐵彥之也絲毫不懷疑,周盛德完全有那個用力技巧,讓自己中拳之後連飛出去卸力都做不到只能乖乖呆在原地被他強行七十碼!投降不殺之類的選項,似乎沒在他腦海中出現過。

——那也是理所當然,如果稍有鬆懈,很可能現在將要被強行七十碼的就會掉個個兒。

但是迎著周盛德兇猛無比的一拳,鐵彥之輕輕將左手手腕的手環轉動了一下。

下一秒,滾雷一般的聲音,也從他的全身上下迸濺出來!

地崩山摧一樣響亮的爆鳴,滾滾驚雷般的重拳,這次與飛卷而起的手環碰撞在了一起!

劇烈的爆炸捲起了洶湧的氣浪——讓人感覺行走困難的疾風巨浪。

就連瀰漫著城管處的濃濃灰霧,彷彿也被這股七級以上的勁風颳得稀薄了不少,不過這畢竟不是真正由水汽和灰塵、顆粒凝結成的霧水,而是某種幻術的結晶,雖然像歪曲的投影一樣晃動了幾下,但最終還是穩定了下來——不光穩定了下來,似乎還變得加倍濃郁陰沉。

因為隨著這種扭曲和穩定,周盛德又消失了!他又隱身進了這片陰森森的霧氣中。

隨著幾次明暗變化,現在這片灰霧簡直伸手不見五指,猶如有孤魂野鬼藏身啼哭叫喚!

本章出現了明勁、暗勁、化勁這三個概念,不過我得澄清一下,肯定不是龍蛇演義裡那種說法,真要說的話,更加類似於國術兇猛裡的說法,更貼合現實一些。雖然在這虛構的世界框架下這種“現實”簡直就是設定強迫症發作,不喜歡的人一定會罵是蛇精病。

龍蛇演義可以說是國術流的鼻祖,明暗化和抱丹、見神不壞、至誠之道的設定也膾炙人口,不過對於現實系強迫症來講,至少暗勁那種心臟發力猶如電擊一樣的設定很不合理。

相應國術兇猛系列明暗化的解釋就“科學”多了,雖然他講得其實也不怎麼好懂。

我來打個比方講白話一點的,讓大家體驗一下的話就是這樣:

明勁:能簡單看到、感受到的力量,就像你揮直拳打人,這個力量就是明勁。大家隨時隨地都在用這種力量,所以明白這個應該是最容易的。

暗勁:正常人不能直接用肉眼讀出、看到,只能感受,具有很強隱蔽性的力量,就像你右腳朝前邁步,保持這個姿勢正常人是要把重心壓在右腿的,但你卻靠著腰力強行把重心壓在後面的左腿上,這時候你這個把力量壓到左腿上的腰力就是暗勁;或者說更簡單易懂的比方,把手壓在牆上,在零距離保持身體姿勢不變,卻調整重心用腰腿的力量去推這堵牆,這個勁就算暗勁。這個要感受其實並不困難,不需要真的練家子,找身邊打太極多年,推手練得很好的親朋好友就行。你讓他站穩了,然後用力朝後掰他的肩膀,讓他站著不動反抗,只要他確實水準不錯而且已經有了準備,這時候你就會感受好像在掰一堵牆一樣完全拉不動,這就是暗勁,並不出奇也並不燒腦子。

化勁:(不算太極拳裡術語那種消化、化解的化勁)變化的力量,就像你明明看著是橫向揮了一拳,實則用的卻是下勁一樣。說著好像很複雜,其實理解感受也不難,接著上面暗勁那個體驗來——強調要在空曠的地方體驗,並且一定要事先打好招呼像對方說清楚了!——在那個體驗中不管你怎麼用力掰,都對對方的暗勁無計可施,甚至有種自己在和大地拔河的無力感,然而這時候不要焦躁,順著對方的力量輕輕朝前一推,對方立即就會站不穩一個踉蹌,再次重申,因為很危險,所以要在空曠的地方,而且事先告訴對方不能突然襲擊!在這個例子中,你這個突然從拉變推的勁,就是化勁,並不神奇也並不燒腦子。

於是很多人可能就覺得,哦原來這樣,幻想破滅啦魂淡!並不厲害嘛!

我要強調一下,雖然我有一兩個學武術的朋友,私下求證過,但我自己是個戰五渣,一千米都跑不及格的戰五渣,這些是我個人的腦補和理解,有錯誤很正常!你用來理解本書中的這三個詞彙就行,不要套在別的小說甚至現實裡,有練成不同東西的,請原諒我的孤陋寡聞,畢竟我不像有些大神一樣有錢有閒周遊全國實地調研,當然如果你用上傳的真相影片打我的臉,向大家展現,還有很多物理學解釋不了的東西的話,我會很高興的接受批評。

然後我要說,就是這些看似平凡的東西,如果真的練得厲害的人保管你覺得不凡。

比方說,如果你不管怎麼突然襲擊,怎麼變化用力的大小和方向,都有這麼一個人能準確聽勁,然後用暗勁抵抗,那他的暗勁和化勁功夫毫無疑問已經出神入化,這種人你會覺得怎麼樣?除了大喊掛逼你別無選擇,如果真有這樣的人,摔跤起來簡直是能拿任何人當布娃娃擺佈——也真別覺得好像摔一跤不算啥,實戰中真的有人能任意摔人一跤,哪怕被摔的那個有什麼泰森播求阿里的體格也一定死定了,因為有一種摔跤的姿勢叫後腦勺著地,要是砸在石頭上,腦震盪腦癱或者直接腦漿嘩嘩一地都不稀罕,怎麼抗打擊都是完了。

再然後……小說嘛,出現很多現實中不可能的東西太正常了,何況這本來就是本玄幻。

在虛構的東西裡還要尋求真實感的人,一定和我一樣有強迫症。

當然對我個人而言,這叫追求更好的閱讀體驗吧……雖然因此書荒簡直是必然的,不過誰讓看了一些好東西呢……人這種可悲的生物,總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所以看在我這種小說界的良心(臭不要臉)免費多寫了一千多字的份上……列位看官!你們的吐槽呢?熱情呢?_(:зゝ∠賞我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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