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在座眾人再驚訝, 嚴二再憤怒, 這第一顆壽元丹還是落入了衛博陽手中。
壽元丹一共有三顆, 來到這裡的隱世家族怎麼樣也有四五家,總有人空手而歸。但嚴二憤怒歸憤怒, 卻是不怎麼擔心。
他自信嚴家拿出的籌碼能夠完全壓過其他幾家, 至於衛博陽, 那全是亓官旭身邊那個少年搞的鬼。
在錦雲軒門外, 因為林森淼讓亓官旭落了臉面, 只讓嚴二對這個小男寵看不慣。現在經過了第一場拍賣會, 嚴二可是連生吃了林森淼的心都有了。
嚴家仗著自己的血脈, 在協會中資歷頗深。而嚴二在家裡又受寵,長那麼大他還沒像今天這樣丟臉過。
亓官旭的包廂中,衛博陽親自將卷軸和靈石送了過去,並且異常真誠的像林森淼道了謝。他可看得清楚, 如果不是林森淼插話,他們衛家的這卷軸估計沒人看得上。
“多謝兩位看的上衛家, 以後如果有用得上衛家的地方, 到首都找我便可。”
林森淼伸手把卷軸從亓官旭的手中抽出來, 他這肆無忌憚的動作看的衛博陽眼神一閃,心裡泛起了些明悟。
似乎……這兩人的關係並不像他們想的那樣。
亓官旭也不惱,反倒探了探身子跟林森淼頭挨著頭看卷軸上的東西。
這樣的動作讓衛博陽更為篤定心裡的猜測,不管怎樣,這兩人絕對親密的很,他要更小心的對待那個少年才行。
亓官旭對陌生人一向不怎麼搭理。林森淼倒是直來直往的, 一句話說的衛博陽卸下了外殼。
“你拿到了壽元丹不錯,但這次就要把嚴家得罪了,你家裡人知道不生氣?”
衛博陽看林森淼擅自插話也不驚訝,他聳了聳肩無奈攤手:“這有什麼辦法?回家到祠堂跪著唄。”
“不與兩位閒談了,我來的時候跟嚴二少一起,回去的時候可不行,否則他肯定恨不得吃了我。所以兩位允許我先退場了。”
看衛博陽告辭,亓官旭這才朝他的微微頷首。
待衛博陽走後,亓官旭裝作看著卷軸上的靈紋,卻抬眸看了一眼林森淼,狀似不經意的說:“嚴家跟衛家合作就是因為衛家老爺子修為還行,但如今老爺子壽元不足,衛家倒是精明的很拼著得罪嚴家也要拿回一枚壽元丹。”
所以……你幹嘛還關心那小子家裡生不生氣?
“嗯。”林森淼漫不經心的答應一聲,聚精會神的看著手裡的卷軸,亓官旭說的話壓根沒入他的腦子。
亓官旭:“……”
過了好一會兒,林森淼突然反應過來,抬頭問亓官旭:“你怎麼對嚴衛兩家的事那麼清楚?”
“等著你想起來再調查就晚了。”男人瞥了他一眼,冷冷淡淡的回道。一向低沉性感的聲音中莫名摻雜了些許不悅。
“哦。”林森淼早對亓官旭的“不悅”免疫了,這個卷軸拿得值,估計能夠找到點靈源的資訊。
亓官旭看著全神貫注研究卷軸的林森淼,慢慢的嘆了一口氣。
其實林森淼及不擅長俗務,有時候研究起陣法煉藥,更是什麼事都不管。蟾月樓要不是有那幾個精明的女人,根本存活不起來。
但是看著林森淼這種一絲注意力都吝嗇給他的模樣,亓官旭莫名有些不爽。
男人伸出手,長指在林森淼面前的卷軸上扣了扣:“喂,今天你不應該感謝我嗎?”
“起開。”林森淼怕亓官旭用力過猛把卷軸戳個洞,抬手把他的手指開啟。
他這才把眼神從卷軸上移開,不滿的看了亓官旭一眼:“你說什麼?感謝?”
說著林森淼嗤笑一聲,眼角眉梢都帶著讓亓官旭看了想打人的嘲諷。他站起來,走到亓官旭近前,岔開腿就坐在了亓官旭的大腿上。
亓官旭沒料到他有這一出,身形一僵立刻往後撤了撤身子。
站在他身後的李文佑見狀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噌”的一下貼牆站好。
林森淼倒沒幹什麼出格的事情,他皺著眉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亓官旭你有沒有腦子?丹藥是我的好不好?我用我的丹藥換我想要的東西。你就說了一句話而已,我憑什麼感謝你?”
亓官旭被他這小沒良心的樣子氣的七竅生煙,他湊上前去伸手捏住林森淼的下巴:“我就說了一句話而已?那你現在在幹什麼?還不是讓我當你的擋箭牌?嗯?”
林森淼“啪”得一聲想打掉男人的手,結果亓官旭捏的結實,他竟然沒打掉?
林森淼忍了又忍才顧忌著旁人的眼光,沒一巴掌打到男人的俊臉上。
他廢了好大勁才把亓官旭的手指掰開,就這樣頂著兩個通紅的指印,朝著亓官旭揚了揚下巴:“這都是我們之前合約中包括的東西,你可別忘了。”
亓官旭看著這人皺著臉掙扎一通,再看看他下巴上通紅的印痕,莫名又消了氣,甚至還覺得有點想笑。
李文佑在側後方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在心裡哀嘆,自家老大怎麼被吃的死死的?
這時,林森淼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亓官旭立刻伸著脖子問了一句:“你去幹什麼?”
“接電話!”林森淼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目光還有點奇怪。
這人最近到底是有什麼毛病,不是一直都恨不得弄死他嗎?怎麼現在問東問西跟個老媽子一樣?
林森淼繞開拍賣場,站在稍微空曠的走廊裡接了電話。
“喂,淼淼?今天就要回家了吧,東西都收好了沒有?”
是章宓芳打來的電話。
其實今天林森淼的競賽培訓已經結束了,跟他一起來的幾個同學都在老師的帶領下早早坐上了回程的汽車,林森淼找了個藉口留下來,準備到下午才回去。
“嗯,大概晚上能到家。”林森淼乖乖回了話。
藉著母子二人就是一片沉默。時隔兩個星期,剛剛變得親密些的母子,似乎又被打回了原樣。
林森淼靠在牆上,腳跟一下下磕在牆上。別看他之前能夠面不改色的把張五和張信雲扔下去,然後騙他媽是有人跳樓,可事實上他並不擅長跟母親撒謊。
這次的培訓,他的行程和章宓芳想想的完全不一樣,林森淼倒是想開口打破尷尬,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最終,還是章宓芳找了個話題,問道:“有沒有好好的在a市玩一玩?”
林森淼望著天花板,按照旅遊冊子上的話,絞盡腦汁扯了幾句。最後終於扯不出來了,於是蓋章定論道:“a市沒什麼好玩的。”
他想了想自己開學後的安排,突然開口對章宓芳道:“媽,下學期就快高考了,我出去租房子住可以嗎?我這次競賽會拿獎的,所以租金的問題不用擔心……”
最近林森淼在修為上會有一個小突破,日後對靈氣的需求更多,所以他不想耽誤修煉的時間。
“那你生活上呢?完全在學校食堂解決嗎?這營養怎麼跟的上?”章宓芳下意識的操心起來,兒子在家時最起碼能夠好好的吃個早飯,晚上還能加餐。
但她轉念又想,到了高三下班學期,在學校旁邊租房子住的考生比比皆是,倒也沒什麼。
況且……林家那兩位老人情況不太好,萬一再鬧上門來,又要影響她兒子的心情。
這樣盤算一番,章宓芳慢慢松了口風:“那到時候讓我看看房子,再決定要不要租好不好?”
一聽母親要看房子,林森淼下意識搪塞過去:“是我一個朋友的房子,很安全……所以媽你不用來看。”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拒絕的太僵硬,頓時轉了轉語氣:“當然……你隨時想過來都可以。”
章宓芳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聽兒子這樣說也放下心來。
掛了電話,林森淼仰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看房子啊……他要怎麼跟亓官旭那個貨說?
這邊林森淼剛想離開,拐角處就響起一聲極為難聽的嘲笑:“幹著這種出賣身體的行當,還知道騙著家裡人,說明還要點臉面啊?”
是嚴二,他估計是去洗手間,七拐八拐的拐到了這邊。
林森淼沒有理會他,以他的敏銳,早就察覺到周圍有人,沒有費心佈下禁制也只是因為談得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罷了。
況且嚴二在他眼中著實算不上什麼威脅。
林森淼徑直從嚴二面前走過,準備回到包廂。
然而嚴二看他這副冷淡的樣子,又想到這人之前跨坐在亓官旭膝蓋上的熱情,當即心裡就有些不忿。
他走上前,目光略帶貪婪的掃過面前少年姣好的容貌。
看著少年那雙帶著傲氣的貓眼,還有濃密卷翹的睫毛,嚴二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從頭到腳都是他喜歡的型別,比周堯那種垃圾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嚴二甚至都有些嫉妒起亓官旭了。
但是,這少年就算長得再漂亮,也不過是個上檔次點的寵物,還敢這樣傲氣的看著他?
“有事嗎?”林森淼漫不經心的抬了抬眉,他看似在看著嚴二,實則在思考嚴家到底是什麼血脈,能在那個協會裡一直保有特殊的地位。
“別以為你能夠左右亓官旭的決定?不過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玩意兒罷了。”嚴二仗著自己身體的壓迫,一步步逼近眼前的少年。
然而林森淼早就見過,摸過,甚至還揍過亓官旭那個強大體修的完美身體,老實說嚴二這個小身板在他眼裡完全沒有任何壓迫感。
“上一場拍賣會你插手把壽元丹給了衛家,我第二場還不是拍到了一個?”嚴二仰頭笑道,笑聲中都是得意,“告訴你吧,你就是再受寵,在亓官旭眼中也抵不過我們嚴家重要。”
“你拍到了一個?”林森淼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拿到了一個50年份的壽元丹就得意成這樣?
不過,林森淼看不慣的人,連這樣低等級的壽元丹也不願意給他。這個蠢貨,估計還不知道壽元當給誰完全是他說了算。
“哦,那你信不信,你們嚴家一輩子都與壽元丹無緣了。”林森淼眼帶諷刺的看著嚴二,決定兩輩子的賬一起算。他縮在衣袖裡的手指極快的動了動,須臾間四個隱形的禁制就附在了嚴二四肢上。
作為一個體修,還有什麼比毀了他引以為傲的身體更好的報復?林森淼謹慎得很,他對嚴家有些在意,這些禁制還能替他監視嚴家的動向。
“與壽元丹無緣?”嚴二還沒有感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他好似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大小一番。
末了嚴二看著面前身形纖弱的少年,心裡某種想法更是肆虐,他抬手就要捏上林森淼那截細白的脖頸,“那你信不信,就算我再這裡把你給玩了,壽元丹還是老老實實落在我手裡?”
他話音剛落,指尖還沒觸到林森淼的皮膚,就感覺整個人向被扼住了咽喉一樣,“砰”的一聲向後砸在了牆上。
見狀,林森淼皺了皺眉,這可不是他的手筆。
嚴二驚恐的轉頭,朝走廊另一側看去。
在走廊的盡頭,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走來。男人看死人般的目光緊緊的鎖住嚴二,他走動的動作很慢,在走動中剪裁合體的西裝布料,勾勒出極為流暢的肌肉線條。
就如同緩緩逼近獵物的遠古兇獸,象徵著極致的美與危險,他靠近的每一步,威壓都隨之上升。
這時候,嚴二已經連呼吸都做不到了,他能感覺到血脈的壓制達到了頂峰,稍有不慎他就會爆體而亡。
“過來。”男人沉聲道,低啞的嗓音似乎蘊含著怒氣。
林森淼朝他走了過去,勾了勾嘴角想到,這人演得還不錯嘛?
“你來幹什麼?”
“找你。”亓官旭回道。他話不多,這往往是他進入戰鬥狀態的標誌之一。從前乾陽宮的手下都知道,若是宮主整日不發一言,那就代表定有腥風血雨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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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少年完好無損的回到自己氣息包裹的範圍內,亓官旭身上的氣勢這才松了松。
“對了,他剛剛說他拍到了一枚壽元丹?”林森淼抬起頭來玩味的看向癱坐在角落裡的嚴二,朝著亓官旭“告狀”道,“他還說壽元丹給誰根本不是我決定的,我準備決定給他看看。”
“哦,他還說什麼?”
男人低下頭,肩頸之間形成一道極為性感的弧度,看得林森淼眼睛一亮。
老實說,他很喜歡亓官旭的這副身體。
“嗯……他還說我只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小玩意兒而已,說我壓根不能影響你的決定。”
林森淼每重複一句話,嚴二身體就抖一下,他沒預料到亓官旭對他的壓制能這麼大,更沒想到亓官旭真的這樣在意這個少年,竟然連幾句話都受不了。
誰知,這時亓官旭卻在心裡暗自點了點頭,心想聽著還挺解氣的。
但是……就算解氣,這些話什麼時候輪到嚴二這個雜碎來說?
當初亓官旭將林森淼視作對手時,都不能接受別人對他的侮辱。現在雖是做戲,但林森淼身上早就冠上了他亓官旭的名號,誰給嚴二的膽子,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出口侮辱他的人?
亓官旭冷灰色的眸子不帶感情的看向嚴二,只見他指節動了兩下,一股極為強大的波動就在這個空間裡傳播開來。
緊接著嚴二痛苦的嚎叫聲沖天響起,這時他的四肢全部扭曲,而嚴二的雙眼卻是充滿不可置信的看著亓官旭。
僅僅骨節相錯,就能引起空間的反應,這個男人的肉體到底有多強大?
“欸,別別!”林森淼連忙按下亓官旭的手臂,原本他只打算讓嚴二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衰弱潰爛,嘗一下絕望的滋味,沒想到這男人以來硬生生把程序給加快了。
亓官旭則挑了挑眉,不解的看向林森淼。
他在為這個男人求情?!
“不好意思,打擾你捍衛領地的行動了。”林森淼朝他翻了個白眼,小聲說,“我在他身上懂了點手腳,你把他搞死了我還怎麼監視嚴家?”
“……”亓官旭收了氣勢,不滿的看向林森淼。這人還能不能讓他出回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