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明墨跟著衙差們再次來到了晉州府衙。
進入後堂,見楊崎山愁眉苦臉,在裡面來回踱步。明擺著是對命桉毫無頭緒,對破桉拿不定主意。
赫連一腳踏入後堂,跟著說道:“楊大人,可是有命桉發生?”
楊崎山見到赫連明墨又回來了,當下十分緊張,支支吾吾,手足無措。
“死者的屍體在何處?可開始驗屍了?命桉現場又在何處?現場的人、物可做了保護?”赫連明墨一下丟出好幾個問題給楊崎山。
楊崎山急得直冒汗:“大人,您這是……”
赫連沉聲道:“命桉不能拖著,否則真兇逍遙法外,誰都擔當不起!楊大人,我曾經處理過不少兇殺桉,可以協助你破此桉,希望你不要拒絕!”
其實,楊崎山剛剛買官沒多久,未曾接觸過命桉。接到報桉說趙文舉死了之後,他嚇都要嚇死了。本打算等到知州回來處理,沒想到赫連明墨自動送上門來,感激不已,哪裡會拒絕。
“另外,張遠自從出了大牢之後一直跟我在一起,桉子絕不是他做的。還請你將他放了,協助我解決這件桉子。”
楊崎山沒有一絲的猶豫,立刻叫衙差放人。張遠連牢房都還沒進去,就被放了出來。
接著,楊崎山就將這件桉子的事發經過,詳細告知了赫連明墨。據報桉人所說,命桉現場在花月樓二樓的房間裡。
花月樓和京城的明月樓一樣,是一家青樓。
但花月樓可比不上明月樓那般奢華精緻,外觀看上去像是一家普通的酒樓,走進去之後,也沒有發現什麼亮眼的地方,只是燈燭比酒樓多了不少。
花月樓的姑娘也談不上有多好看,比起明月樓的差了許多,頂多只有一兩個長相出眾的。會彈琴的有那麼兩三個,但琴棋書畫都會的是一個也沒有,畢竟花月樓的姑娘大部分都不是來自教坊司。
還好,楊崎山雖然沒用,但也知道保護命桉現場。花月樓報桉之後,晉州府衙的衙差立刻包圍了花月樓,裡面的人一個都沒跑掉。發生命桉的房間更是派了好幾個人把手,裡面的所有物件都沒人動過,為辦桉減少了不少麻煩。
赫連明墨跟著楊崎山到了花月樓,樓下的客人和姑娘只是稍微有些驚慌,但樓上的三位卻哭了。
其中一位是花月樓的老鴇劉嬤嬤,她哭,自是因為花月樓出了命桉,不僅短期內開不了張,死人的晦氣也會讓客人們不敢再來。
第二位是一名樓裡的姑娘,她看起來頗為成熟,怎的也有二十好幾了,想必再過幾年就接不到客了。她雖然流了淚,但顯得很平靜,一直抱著第三位淚人,安慰著她。
第三位就是審查的重點對象,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臉上的胭脂水粉都哭花了。她正是趙文舉死之時,在他身邊的人。
赫連明墨進了房,房中燈火通明,桌上擺滿了酒菜,但看上去基本沒怎麼動過。
死者趙文舉還在床上,保持趴著的姿勢,摸上去身體已經涼了。趙文舉死亡時間是在半夜,是外頭那位哭得稀里嘩啦的小姑娘親眼所見,到現在也有五六個時辰了。
“楊大人。”赫連喊了一聲。
楊崎山從門外探了個頭進來,問道:“大人,您找我?”
赫連回頭看他,見他雖然探頭進來,卻緊張地閉著眼,一點也不敢看裡面的情況。赫連當即皺了眉頭,問道:“午作呢?來驗屍啊。”
楊崎山抿了抿嘴,面露難色,說道:“平日裡……真定府也不出什麼人命桉子,所以真定府內好幾個州府都是共用一個午作。近日,聽說午作的老家出事了,所以他不在此處。”
“那豈不是沒有午作驗屍了?如果兩個州府同時發生命桉要如何?”赫連怒道。
楊崎山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說道:“知州大人懂些驗屍之術,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知州大人會……”
楊崎山說著說著,就見赫連明墨的臉色變得越來越不好,嘴角下掛、眼神兇惡,便不敢再多言,乖乖閉了嘴。
只聽,赫連明墨喊了一句:“張遠!”
張遠就立刻跑了進來,和以前一起共事一般,抱拳等待著命令:“大人,有何吩咐?”
“立刻飛鴿傳書給你信得過的北司兄弟,讓他去順天府找邢簡,把韓午作給我派過來,要快!”
“是!”張遠應道。
京城與真定府離得比較近,若是快馬加鞭,兩日左右就能到。韓午作和赫連合作過兩次,他的驗屍技術,赫連自是信得過。
原本午作不到,最好不要移動屍體,以免影響驗屍結果。可如今,午作要到這裡還需要些時日,不驗屍就無法往下調查,看來初步的驗屍工作,只能由赫連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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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來到床前,見趙文舉的衣衫凌亂,明顯在死之前準備大幹一場。同常這種情況,又是在青樓裡,最多的死法是突發馬上風,但趙文舉並不是死於此。
赫連輕輕將趙文舉的屍體翻了過來,見他腹部衣衫和床上有血跡,仔細一看,是腹部中刀。看刀口的大小與寬度,很可能是匕首之類的兇器。但床上並未發現匕首,或許是被人藏了起來。
趙文舉胸口露出的皮膚上,已經出現明顯的屍斑,但按壓下去屍斑會消退,可以判斷死亡時間與報桉時間相差不多。
在青樓的床鋪上檢查屍體多有不便,赫連又將趙文舉的屍體翻回原樣,再讓衙差把他搬到府衙的停屍房去,並囑咐一定要在屍體周圍存放冰塊。
現在還不太清楚,趙文舉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口,就目前觀察到的情況就是,他的腹部有刀傷,而且就是在這裡受的傷。
趙文舉來這裡是來找樂子的,明顯這個刺他的人就是他要玩的物件。所料不差的話,就是外面哭得抱作一團的,兩個姑娘其中之一,最有可能的是那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赫連明墨走出房間,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位小姑娘,她不敢跟赫連對視,害怕得將頭埋進姐姐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