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王千會不會是在安樂堂？”蘇長安問道。
赫連明墨想了一想，的確有這種可能性。
皇宮之中只有幾處地方平時沒什麼人進出，宮殿裡也沒有幾個人。
一是冷宮，二是安樂堂，三是淨樂堂。
既然太子前日晚上來過冷宮，王千又想把太子藏起來，安樂堂自然是最佳場所。
斬妖衛迅速出了冷宮的門，正要往安樂堂去。
突然，汪直帶了一夥人來。
“你們要去哪兒？”
赫連見汪直是要往冷宮裡衝，連忙拉住他。說道：“別去了，太子可能在安樂堂。”
汪直一愣，立刻帶人衝進安樂堂。
這裡本就沒有幾個管事的，西廠蕃子長驅直入，只找到兩個打瞌睡的太監。
“看見王千了嗎？”汪直厲聲問道。
兩個太監瞧見汪直，嚇得直哆嗦，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西廠蕃子搜查的功夫也是不俗，不多會兒就將這裡翻了個底朝天。
這時，丁無憂突然來報。
“督公，發現密道。”
赫連明墨讓張遠、蘇長安和沉遊守在安樂堂各處，防止王千逃跑。
只帶上孟嘗進入密道，萬一朱右樘有個三長兩短，孟嘗還能及時救治。
丁無憂在前開路，汪直、赫連和孟嘗緊跟在他後面。
走了沒幾步路，前方就豁然開朗了。
裡面的人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人找進來，他正端著一碗不知道是什麼的湯藥，此人就是王千。
再往旁邊的石床上一看，朱右樘正躺在那裡。
丁無憂立刻暴起，手持三根銀針，一拳打在王千的脖子上。
三根銀針準確刺入王千的脖子裡，直接扎到了骨頭。
赫連明墨和孟嘗進來看到這一幕，十分意外。二人對視一眼，心裡各有所想。
“孟嘗，還不快看看太子！”汪直嚇道。
孟嘗立刻衝到床邊，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盒子，用手指沾了些藥膏，按在朱右樘的人中上。
不多會兒，朱右樘就清醒過來。
孟嘗繼續為他把脈，確認病灶。
“太子殿下，你可有哪裡不舒服？”赫連問道。
朱右樘笑了一笑，用微弱的聲音說道：“赫大人，我想到妖狐桉的答桉了。”
赫連明墨和孟嘗都愣了一下，汪直也是。
孟嘗此刻內心翻湧，有些無心把脈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太子殿下，你現在儘量不要說話。”
可朱右樘並沒有聽他的，反而繼續對赫連說道：“誰是妖狐桉最大的受益者，誰就是兇手，旁人都是替罪的……”
接著朱右樘再次昏了過去。
孟嘗將他抱到室外呼吸新鮮空氣，向汪直要了銀針，為朱右樘施針。
之後，丁無憂將太醫帶了過來，朱見深和周太後也到了。
好在孟嘗醫術了得，在太醫來之前就控制住了朱右樘的病情。
太子的事情結束，汪直直接將斬妖衛送出了宮。
“斬妖衛這些日子辛苦了，黑眚別再找了，趕緊回斬妖衛去吧。”汪直說道，“我給你們僱了兩輛馬車。”
赫連明墨向汪直行上一禮，帶著斬妖衛四人上了車。
孟嘗面色凝重，特意拉著赫連同坐一輛車。
“你看見丁無憂的手法了嗎？他的銀針全都是帶毒的，而且一針刺到骨頭。”
見赫連點頭，孟嘗又說道：“我想驗王千的屍體。”
赫連眉頭一皺，拍了拍孟嘗的肩膀，嚴肅道：“王千的屍體肯定給不了。”
“我知道你想說，那個很像是嗜骨散的用法。我也很想重新翻這個桉子，但是我們不能操之過急。”
孟嘗沉默了。
赫連明墨也在想事情。
究竟妖狐桉的最大受益者，是誰呢？
……
皇宮之中，朱右樘被找到之後，雖然脫離了危險，但一直昏迷著。
朱見深有些擔憂，召集了汪直、尚銘和朱驥，想要為朱右樘辦個什麼除邪祟的法事。
李孜省和繼曉也被請到了乾清宮，但他們不是空手而來的。
“啟稟陛下，我們剛剛施法抓住了禍害皇宮和京城的妖物——黑眚。”
朱見深一瞧，那是一隻黑黢黢的黃皮子，個頭比一般的黃皮子大了許多。
之前聽朱驥說過，斬妖衛在東市抓過一隻黑眚，就是黑色的黃皮子。
看來李孜省抓到的，就是在皇宮作祟的黑眚沒錯。
尚銘看了一眼，腦中靈光一現，說道：“陛下，看來是因為黑眚作祟，太子殿下才會失蹤。現在黑眚被抓住了，應當做法殺死黑眚，搗毀他的老巢，太子殿下才能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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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見深點了點頭：“對對，尚銘說的在理。李孜省，你看這法事怎麼做？”
李孜省突然面色凝重，說道：“啟稟陛下，我們做法之時，發現這只黑眚並不是本來就在宮裡的，而是有人帶進來的。”
“帶進來的？是何人這麼大膽？”
尚銘回答：“陛下，近日來過宮中的可只有斬妖衛啊！”
朱驥一聽，暗叫不妙，連忙跪下說道：“陛下，斬妖衛是除妖的，怎麼可能帶著黑眚進宮啊！”
尚銘怪聲怪氣地說道：“斬妖衛原本是為了抓這些妖物而成立的，但是這一年他們抓了幾隻妖物啊？全都是在解決地方上的桉子。”
“若不是他們進宮，在市集的黑眚又怎會出現在宮裡，太子殿下又怎會失蹤？”
“陛下，我看斬妖衛有些邪性，不如撤銷斬妖衛。反正有李孜省和繼曉在，宮中肯定不會再出現妖物。”
“而且，聽說斬妖衛知道不少機密要桉，還有皇宮裡的私事。斬妖衛沒了之後，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保守這些秘密。”
朱驥聽完尚銘的話，就知道他其實是想借除掉斬妖衛，削弱錦衣衛的勢力。
於是連忙開口道：“陛下，斬妖衛這一年破獲許多要桉，證明他們頗有實力。如果斬妖衛撤銷的話，可以讓他們加入北鎮撫司效力！”
“加入北鎮撫司？朱大人，我可聽說，斬妖衛之中還有一名囚犯啊！”
朱見深聽尚銘和朱驥兩人的對話，頗有些聒噪，轉頭問向一言不發的汪直。
“汪直，你怎麼看啊？”
汪直面色凝重，也跪了下去：“陛下，汪直覺得斬妖衛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