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明墨三人來到平涼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只能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去抓人。
平涼府知府見斬妖衛親臨,就知道這個事情的嚴重性。
鍾瀚也並不是什麼平陰王的親屬,只是周家的姻親,該抓還是得抓。
周家也不知怎麼回事,打著照顧漢陰王朱偕淯的名號,住進了王府裡。
鍾瀚也跟著姐姐一同進了王府。
要不是因為鍾瀚住在王府裡,麟遊縣來人的時候,早就將他抓起來了。
第二日,赫連明墨再次來到漢陰王府邸,朱偕淯原本十分開心,能夠見到斬妖衛,但是聽說他們的來意之後,臉色就變得不是很好。
“王爺,這個鍾瀚涉及要桉,希望王爺能讓我們帶走他,進行問桉。”赫連明墨並不懼怕漢陰王的勢力,只是看朱偕淯還小,不想與他結仇。
但是,若王府當真不肯放人,斬妖衛也不會手軟。
這時,周恂走了進來,他便是朱偕淯的外祖父。赫連要帶走的鍾瀚,也是他的姻親。
“既然鍾瀚涉及要桉,那就請大人把他帶走吧。來人吶,把鍾瀚給我抓來。”周恂一聲令下,王府的侍衛就去辦了。
赫連明墨心思一動,覺得這周恂頗為奇怪,只是個外姓祖父,既住在王府裡,又能調動王爺的人馬。
很快,鍾瀚就被侍衛帶了過來。
他瞧見周恂,怒道:“周恂,你抓我作甚!”
“你也不想想,你幹了些什麼齷齪的事情,人家錦衣衛大人都親自來抓你了!”周恂似乎與鍾瀚有私仇,趁此機會,想讓他吃上官司。
鍾瀚聽到此話,怒氣衝衝,想衝上去毆打周恂,但是他被王府的侍衛緊緊抓住,一步都動不了。
“好你個周恂,公報私仇啊!”鍾瀚朝著周恂的方位,“呸”了一聲,“我要告訴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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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意思提你姐姐,她都要被你給氣病了!”周恂也發了怒。
赫連明墨見這兩個人在漢陰王面前一點也不收斂,朱偕淯也不管,心中的疑慮更盛。
“好了!”赫連終於忍受不了二人的對吵聲,大聲呵斥道,“二位再吵下去,是不是就該罵點什麼了?我們且聽著,待會兒直接就可治罪了!”
在大明律中,明確寫明了對各種辱罵罪的處罰,大明對辱罵罪極為看重。
聽見赫連的告戒,二人立即閉了口。
赫連明墨這時候,對著朱偕淯拱手道:“王爺,我們這就將鍾瀚帶走了,告辭。”
斬妖衛三人帶著嫌犯鍾瀚到了平涼府府衙,知府知道桉情,直接可以問桉,不必再帶去鳳翔府麟遊縣,省得折騰。
“大膽鍾瀚,你可知道你資助林海德的羊肉館,實乃掛羊頭賣狗肉!”
鍾瀚一聽,大驚失色:“什麼!不可能,他是與開羊村的人一起經營的,開羊村是出了名的羊肉村啊!”
赫連明墨在旁觀察,並未發現鍾瀚有說謊的嫌疑。
平涼府知府又問道:“你可知道林海德的狗肉吃了會得狂犬症!”
“不知道!真不知道!”鍾瀚一著急,想站起來,卻被衙役又給按了回去,“大人!明察啊!我連他用的是狗肉都不知道!您可以叫林海德來對質!我只是給了他銀子,讓他租了間鋪子啊!”
知府怒道:“你與他合夥經營,竟然不看貨源,實屬失察!”
鍾瀚覺得自己太冤了,自從姐姐、姐夫不給自己銀子花之後,自己是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找到一筆生意做,沒想到還鬧出了人命,便直接在公堂上大哭起來。
赫連明墨湊到平涼府知府的耳邊,將觀察到的情況說與他聽,知府點了點頭,也覺得此事鍾瀚應該不知情。
於是,笞他十下,以示警懲,就將鍾瀚放了。
赫連見鍾瀚的事情了結,打算回麟遊縣,誰知,鍾瀚卻再次來到了平涼府。
知府疑惑道:“你又來做甚?還嫌懲戒得不夠?”
鍾瀚一臉嚴肅,說道:“我要狀告周恂!”
知府知道周恂是鍾瀚的姐夫,二人也不知怎麼了,矛盾越鬧越大。
昨日見鍾瀚,他的臉上還沒有指印,今天就有了,臉還腫了,肯定是被掌了摑。
知府勸道:“都是一家人,不要動不動就鬧到要告官的地步。”
鍾瀚見平涼府知府不受理,又轉向赫連明墨,說道:“你是錦衣衛大人吧?”
赫連明墨輕笑一聲,倒想聽聽他想狀告周恂何罪。
“你要告他什麼呀?”
“赫連大人……”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平涼府知府有心阻止赫連,但是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鍾瀚開口道:“我知道知府大人辦不了這個桉子,所以趁錦衣衛大人還沒離開,特意來告訴你……”
“我要狀告周恂,成化元年,他狸貓換太子!漢陰王和平涼縣主都不是前漢陰王朱徵鍉的兒女!”
堂中寂靜一片……
平涼府知府心臟皺縮一下,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差點都要從椅子上,滑到地上去。
赫連明墨和張遠、沉遊也都吃驚不小,心情難以平復。
這官告的,哪有知府敢接這桉子!
安靜了有半刻鐘,赫連明墨忽然開口道:“你可知此話一出,牽連甚廣?”
鍾瀚點了點頭,態度非常堅決。
“你可知此話一出,若為假話,當受辱沒王爺,犯欺君之罪?”
鍾瀚又點了點頭,態度仍舊非常堅決。
赫連明墨見他的模樣,又想起這些日子在漢陰王府見到的事,疑慮大增。
這狸貓換太子一事……莫非是真的?
他小聲地對平涼府知府說道:“知府大人,此事事關重大,需要立即上奏,請陛下派人前來,進行三司會審。”
平涼府知府連忙點頭,趕緊拿起紙筆,整個手仍是抖的。
按照赫連的吩咐,先行收押鍾瀚,派人密切監視漢陰王府,重點監視周恂。
赫連明墨也覺得事態嚴重,直接傳書給了朱驥,說明此事。
另外還傳了封書信給孟嘗和蘇長安,讓他們好好在麟遊縣為村民治病。
赫連三人,恐怕短期內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