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瑜安排牟斌帶了幾個錦衣衛,幫助斬妖衛,將鄭玦的屍體、郭良,另外還有擂臺上掉落的大刀、長棍、飛針以及飛針的擊發器,一起帶回了南鎮撫司。
孟嘗驗屍箱一提,就朝南鎮撫司準備的停屍房走去。
張遠將郭良先關進了南鎮撫司的牢房裡,不是為了審訊他,而是為了保護他。
郭良並沒有父親可以維護他,甚至還有一個期盼著他出事的堂叔,覬覦著武定侯的爵位。郭良只有待在南鎮撫司,才最為安全。
蘇長安則是扶著赫連明墨的右手,跟著牟斌來到了一個公事房裡。
赫連明墨的右手剛剛在武舉鄉試會場的擂臺上,因為擊斷精鐵鑄造的繡春刀,又抵住鄭英暴怒噼下來的兇勐力道,所以手腕已經脫臼了,而且手背上也破皮流了血。
“來來來,慢點坐!”蘇長安小心地扶著赫連明墨坐下。
赫連單眉挑著,看著神情緊張的蘇長安,說道:“我只是手脫臼,又不是腿斷了。”
“你的武功我又不是沒見過,能把你打成這個樣子,肯定很厲害,說不定還有內傷。”蘇長安自信地點了點頭,見赫連明墨還想要說話,立刻制止了他,“別再說了!雖然孟嘗去驗屍了,但是不要緊,我還是會一些包紮的方法的。”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然而,雖然蘇長安會包紮,但是並不懂治療脫臼。
牟斌拿來了紗布和傷藥,見蘇長安盯著赫連的手,左看右看,就是不下手。連忙說道:“蘇大人,要不還是我來吧,我治過脫臼。”
蘇長安一抬頭,看見牟斌認真的樣子,點了點頭,立刻讓位子給他,說道:“正所謂術業有專攻,還是你來吧。”
牟斌怕赫連明墨忍受不了接回去的痛,而咬傷自己的舌頭,忙遞上一大卷紗布,讓赫連咬住。
赫連明墨平靜地看著牟斌,並沒有接過那捲紗布。
牟斌見狀,收回紗布,捏了捏赫連的手腕,忽然“卡噠”一聲,脫臼的手腕就給接了回去。
赫連明墨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倒是旁邊的蘇長安捂著雙眼,嚇了一跳。
赫連活動了一下手腕,確認牟斌的手藝,的確接在了正確的位置上,不像有的大夫容易接偏,還得重新接。
“赫連大人,我幫您包紮一下吧。”牟斌畢恭畢敬地說道。
本來見識了赫連明墨打斷鄭英噼下來的繡春刀,就已經覺得他很厲害了。又見接骨之時,赫連絲毫不悅表情都沒有露出,立時更加敬佩他。
“哎,不用不用,這點小事我來就行了。”蘇長安這時衝了上來。
忙活了好一陣子,將赫連的右手直接包成了圓球。
赫連明墨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覺得蘇長安真的是個人才,問道:“你包成這樣,我的手要怎麼透氣啊?”
“對哦!那我給你拆了重包。”
蘇長安正要動手去拆,赫連明墨將手一收,攔住了他,說道:“算了,我們還是看一下孟嘗驗屍的情況,留給我們的查桉時間不多。”
兩人跟著牟斌來到了停屍房,孟嘗正在收拾,想必已經驗屍完畢了。
赫連開口問道:“驗得怎麼樣了?”
孟嘗見赫連和蘇長安到來,一把掀開蓋在鄭玦屍體上的白布,指著說道:“死者胸部的刀傷只停留在表面,連胸骨都沒有劃到,並非是死因。”
“不過我在檢視這部分刀傷的時候,竟然發現,這個有點像死後傷,又有點像生前傷。我覺得出現這種情況,應該是在死者死之後的下一刻,正巧受到了刀傷。”
“死之後受到的刀傷?”蘇長安疑惑道,“那他的死因絕對與郭良無關了唄?”
赫連明墨沉默片刻,將當時擂臺上發生的事情,大致講給了蘇長安和孟嘗聽。
蘇長安聽完,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要保郭良,他砍出那一刀的時候,鄭玦就已經斷了生機,兇手自然不是他。”
孟嘗繼續指著鄭玦的臉說道:“死者面色發青,嘴唇發紫,所以我懷疑他是中毒而死。”
“接著,我就在他的屁股上,發現了六個針孔。這些針孔是明顯的生前傷,我用銀針試過,雖然沒有毒性,但我還是覺得它很可疑。”
赫連回想了一下,說道:“當時,鄭玦的確對著郭良擊發過飛針,但是被郭良反彈了回去。我已經叫牟斌收了那幾枚飛針,你可以驗毒試一試。”
“好咧!”孟嘗一聽,可以驗毒了,立刻興奮了起來。
“我們的時間不多,你驗毒需要多久?”赫連問道。
孟嘗摩挲著下巴,突然笑道:“一個時辰,保證給你!”
這一個時辰,赫連還是決定去詢問一下郭良看到的情況,畢竟角度不同,看到的東西會不一樣。
於是,牟斌又帶著赫連和蘇長安來到牢房,張遠正在這裡陪著郭良。
赫連明墨站在牢房前,平靜地問道:“郭良,你和鄭玦打鬥了兩場,在過程中可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郭良有些心慌意亂,但當他看見赫連包成球的手時,還是努力靜下心來好好回憶。
鄭英的話他也聽到了,如果不配合眼前的赫連等人,不僅是自己,就連他們也要被連累。
郭良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第一輪的時候,他出招很兇狠,我不覺得他有什麼問題。但是第二輪的時候,他使用了飛針,我奮力擊擋了一下,結果飛針就扎到了他的身上。”
“之後他好像是非常生氣,臉都漲紅了。他舉著棍子朝我打來,但我看他腳步頗為凌亂,想必內心已經大亂了。我想如果我不躲反而揮刀砍他,他只要一擋,我稍一施力,就能將他擊倒。可是……”
“好,我知道了。”赫連明墨沒有讓郭良繼續說下去。
根據郭良的口供,鄭玦的確是被自己的飛針扎到以後,才出的問題。
這麼說……鄭玦是自己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