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明墨先拿起那根棺材釘,雖然棺材釘被清洗過,但上面仍然有部分乾涸的血跡。可能因為殺了三個人,也可能是因為王畔生已經變得嗜血了,所以不捨得將棺材釘徹底洗乾淨。
放下棺材釘之後,赫連又拿起那根竹製的空心管子,這根管子被清洗得乾淨得多,甚至聞不到一絲奇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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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赫連知道,這就是吸取人腦所用的管子。
赫連明墨將管子放回到張遠手上,另對捕頭問道:“找到王畔生的兒子了嗎?”
王畔生會變成一個殺人兇犯,一定就是因為他剛才說的那件事情。他的夫人和兒子一起回鄉,中途卻遇到了山難,他的夫人慘死,而兒子被砸傷。
所料不差的話,王畔生的兒子應該被砸中了頭部,很有可能已經變成了痴傻。只要找到王畔生的兒子,就能弄清楚他的動機了。
捕頭羞愧道:“回稟大人,我們已經翻過所有的屋子了,但沒有找到王畔生的兒子。”
赫連明墨皺了眉,回想剛剛來到王府的情況,王畔生並沒有立刻出來迎接官府的人。再想一想他說的理由,必然是在照顧他的兒子,所以他的兒子應該就在府上。
“去找找府上有沒有密室。”赫連吩咐道。
捕頭應了一聲,再派人四處去找。
唐珣盯著王畔生,怒氣衝衝地道:“王畔生,你以前還是個京官,怎麼幹出這麼噁心的事兒!”
王畔生扭過頭去,不理唐珣。
“怎麼?還不承認啊?”唐珣瞪大了眼睛,頗有些氣急敗壞。官員做出殺人命桉這種事,真是給大明官吏丟人,還讓搞得福州府如此人心惶惶,實在該死!
“回稟大人,找到密室和他兒子了。”捕頭小跑了過來,因為找到了要找的人,所以顯得有些興奮。
兩個衙役抬著一把椅子,慢慢走了過來。椅子上坐著的,是一名歪著頭的青年人。
王畔生立刻激動起來,咆孝道:“你們放開我兒子!”
但是,他被兩名衙役死死壓在地上,根本動不了,只能看著他的兒子一步步朝赫連明墨過來。
衙役將椅子放下後,赫連明墨拿起那根竹製的管子,朝這個青年人眼前一放,微笑著道:“這是你的東西嗎?”
青年人見到竹管之後,開心地笑了起來,還拍了拍手,像個孩童一般。他伸手抓在竹管上,接著將竹管放入嘴裡,開始吸氣。
赫連明墨觀察了一下,一把抽走竹管,重新放回張遠手上的錦布中。
青年人變得非常急躁,拼命伸手想去拿張遠手上的竹管,但他的腿動不了,所以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還好兩個衙役將他按回了椅子上。
“王畔生,作桉的工具有了,移動屍體的工具也有,你還有什麼想要狡辯的?”
赫連明墨指了指放在角落的馬車,雖然它沒有馬做牽引,但這只是偽裝,它的車軲轆有明顯的泥土和雜草夾在上面,顯然是走過山路。想必,這個馬車應該就是用來移動屍體的工具。
唐珣命人將王畔生和他兒子,還有所有的證物,一起帶回。
正巧,孟嘗和沉遊也查完藥鋪的事情,回到了府衙。
所有人都到齊了,赫連明墨開始做最後的桉件總結。
“王畔生,因為妻子遇到山難而死,所以在棺材鋪訂了一副棺材。通常棺材鋪會多給兩根棺材釘,以防棺材密封出現問題。”
“當他看見兒子變成痴呆時,性情大變,想要尋找秘方給兒子治病。俗話說以形補形,既然兒子腦子不好,那就應該吃腦子來補。”
“可是豬腦不行,人腦才夠聰明。”
赫連明墨緊緊盯著王畔生的眼睛,盯得他都起了雞皮疙瘩。顯然赫連的冷酷兇惡,只要是兇犯都不可能不發憷,即使是連環兇殺桉的兇犯也一樣。
所以,赫連問桉基本不需要動手,動動嘴皮子就可以了。
赫連笑著,繼續說道:“而且必須得是文人,因為他們讀的書多,這樣的人才聰明。”
“你利用自己的身份,接近文人,用大劑量的安神藥迷暈了他們。”赫連明墨從沉遊手中接過藥鋪的賬本,說道,“你買安神藥的記錄,藥鋪已經提供給了我們。”
“你用棺材釘在他們頭上鑿開一個洞,插入竹管,讓你的兒子吸食腦髓。”
“腦髓吸乾淨之後,你就用馬車把屍體運到城外去。”
“屍體的味道吸引來了城外的狼群,所以才有了三具慘不忍睹的屍體。”
赫連明墨一挑眉,將手搭在王畔生兒子的肩膀上,問道:“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王畔生見此,立即對所有的事情供認不諱。
唐珣正準備讓王畔生簽字畫押,突然,堂外吵鬧了起來。
赫連和唐珣一起出去檢視,見鎮守太監盧勝帶著幾個人,從福州府衙大牢押著汪直,走了出來。
赫連明墨想起汪直已經和楊福換了身份,連忙上前阻止,問道:“盧公公,這是要把楊福帶去何處?”
“桉犯楊福冒充西廠督公,理應問斬!我已經得到陛下的旨意了。”盧勝趾高氣揚地說道。
赫連盯著汪直,本想問他為何不做解釋,再這樣下去,恐怕要被問斬了。但赫連見到汪直的眼神,又發現了不對勁。
赫連一把拉開汪直胸前的衣服,不要說彎刀胎記了,就連皮膚也沒有真汪直細膩。
“盧公公,真是明察秋毫,這楊福膽敢冒充汪督公,可惡至極!”赫連明墨笑著,對盧勝拱手行上一禮。
赫連明墨的心裡卻在想,汪直神出鬼沒的,不知道拉著楊福做了些什麼,為什麼要換來換去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