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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死生契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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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悄悄地滑過去了,天色濛濛剛亮。可是趁著黑夜,一絲徹骨寒意狡猾地順著四處漂泊的風兒,成功霸佔了伏羅大森林。

縮在三途樹下的小窩裡的凌風冷得打了個哆嗦,伏羅大森林的秋冬季節,竟然有這麼冷麼?

帶著一點被動醒的起床氣,凌風皺著眉頭睜開眼睛,左右張望一番,發現伏羅已經離開了他的小窩。

這麼早,他去哪裡了呢?要不還是出去看看吧?

剛出樹洞,凌風最早感覺到的,是一股不同尋常的寒意。

抬眼望去,天色濛濛,幾顆星星映著雪,一片暗淡的銀光……

伏羅大森林下雪了,這一年的初雪。

未若柳絮因風起。那綿綿的白雪裝飾著世界,瓊枝玉葉,粉裝玉砌,皓然一色,塑造了一個晶瑩透剔的童話般的世界。

伏羅就站在這個純淨無暇的白雪造就的童話世界的中心,小小的白虎仰著頭,看那從空中飄落下來的輕盈飛舞的一朵朵雪花。

一朵剛好落在了小白虎的鼻頭上,凍得小白虎瑟縮了一下,又帶著一絲好奇和無邪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一下。這一舔,雪花便順勢融化在了小白虎的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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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虎驚了一下,順勢在雪地中打起滾來。

凌風噗嗤一聲笑了。

你可是這森林的老大呀,在雪地裡打滾算怎麼回事?就不怕被其他妖獸見了笑話嗎?

小白虎聽見聲音,很機靈地回過頭,見是凌風,小眼神刷地一下亮了,乖乖巧巧打招呼道:“凌風,你起來啦。下雪了呢。”

凌風撇撇嘴,調笑道:“可不是,冷死我了。哎,這時候我可特別羨慕你,披著一身暖洋洋的絨毛,還可以在雪地上撒潑打滾呢。”

伏羅有些時候臉皮還是很薄的,比如現在,他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被凌風一笑,他就乖乖巧巧地站起身來,一臉正經朝凌風走去。

傳達出一種“剛剛打滾的不是我是你看錯了”的感覺。

伏羅一邊假裝著沒有事發生還一邊試圖轉移凌風的注意力:“我昨晚同卡奈說過了,他已經去森林深處閉關去了。”

然後又補充道:“他去是去了,但是我也不能保證他是真的閉關了,畢竟我不能跟著去確認,那樣會讓他起疑心的。”

這個話題的轉向很正確,凌風現下最關心得便是這個了。

自從青臨一事之後,凌風便對伏羅完全放下了戒心。這幾日,凌風斷斷續續地告知了伏羅前些年自己的經歷。包括自己原來世界的樣子,後來發生的變故,以及他是如何來到了伏羅大森林。

至於如何來到伏羅大森林這一段,凌風並不清楚,只知道一定是哥哥凌塵做了什麼。他的記憶,只保留到他違反了“天地王者之契約”,受“天地契約之力”懲罰,墜入通往“淵境王者之獄”的世界通道。

關於凌風的“伏羅大森林是另外一個世界”的認知,也在前幾天被伏羅給糾正了。據伏羅所說,“伏羅大森林”其實是“淵境王者之獄”的一部分。

伏羅是如何知曉的呢?當然是青臨告訴他的。

不止如此,青臨還告訴他,由於許多年前的一場天地浩劫,外面曾經統一的世界位面如今已經分裂成了不均等的位面。凌風先前所在的拉斐爾大陸只是其中的一個位面。

如果不是強行撕裂位面進行傳送的話,他們離開伏羅大森林之後,只能順勢進入最低等的位面。

但這些,並不是凌風現在要擔憂的問題,當務之急還是先避開卡奈,前往外面的世界。

凌風招招手:“小貓過來,既然卡奈已經閉關去了,那我們不如去問問青臨,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凌風剛轉身走了沒幾步,只聽得伏羅在身後一聲呼喚:“凌風!”

凌風回過頭,只見一片暗淡的銀光間,一隻小白虎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裡,眼角彎彎,眸光閃閃,在這皚皚白雪所鑄造的雪域森林中,吸引住了他的所有目光。

在那一瞬間,小白虎輕輕淺淺的聲音,不知道是順著風聲傳入了凌風的耳朵裡,還是透過那灼灼的目光直接傳入了他的心裡。

“在這之前,不知你可否願意,與我締結契約呢?”

迎著凌風的目光,小白虎一步一步踏著白雪走過來,每一步,都像踩在凌風的心上。

那一朵朵梅花似的步痕,淺淺地印在雪地中。

直到許多年後,凌風回想起來,這短短一段距離的腳印,都像印在自己的靈魂中一樣深刻。

“以吾之名,在此起誓,死生契闊,榮辱與共。從今以後,吾將與汝共享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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