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悲歌的心情很複雜，癱靠在一輛破五菱宏光旁，望著與楚夙夜戰成一團的楚至道。
楚至道出現的很突兀，一聲“妖人受死”後，人已如同流光一般飛入了停車場，隨即就和楚夙夜鬥在了一起。
以前在山門的時候，秦悲歌曾無數次猜想楚至道的修為到底到了什麼程度。
尋常人練武，先練身體，再練眼，最終練五感。
練好了身體，身體則可以跟得上雙眼。
這也是為什麼高手從來沒有戴眼鏡的。
就算有也肯定是戴美瞳了。
而當眼睛無法尋找到對方破綻時，需要的則是五感的。
所謂五感，就是形、聲、聞、味、觸，也就是透過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來感受到對手的攻勢和破綻。
說白了，功夫就是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身體的蠻力，第二階段算是內門功夫的精髓，而第三階段，卻很少有人企及，這個階段，就連秦悲歌都不敢數年之內可以達到。
而這三個階段都有著顯著的特點。
第一階段，運用的是身體之力，也叫先手。
先手是憑著身體本能反應去進攻和招架，雙眼，只是輔助。
而到達了第二階段，身體則變成了輔助，運用的乃是雙眼，雙眼去判別事物執行的軌跡，從而指揮身體做出相應的動作，後發制人。
至於第三階段，則是與周身萬物融為了一體，摒棄了任何招式，應敵之時，已經不用閃躲或者招架，而是身體隨著大腦最直接的判斷做出相應的動作，一招制敵。
現在秦悲歌已經可以確定了，楚至道到了第三個階段，甚至超越了第三個階段。
老家夥的招式很質樸，一拳一掌有板有眼，沒有多餘的動作，大巧不工。
而楚夙夜的招式，則帶有很重的痕跡，顯得有些生澀，就如同很少打架對敵一般。
即便如此，兩人也是難解難分。
殊不知，楚至道是越打越心驚。
看似二人不分上下，其實老家夥已經落了下風，因為攻少守多。
令他心驚的是，楚夙夜似乎正在模仿他的功夫和招式。
活了七十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這種情況已經完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首先是楚夙夜是一心兩用，兩隻手，用的是不同的路數。
一個正常人，在不經受過任何訓練的前提下很難一隻手畫圓一隻手畫正方形。
可是楚夙夜呢，兩隻手，居然可以使用不同的招數。
左拳又掌，或者左掌右拳，全都是楚至道剛剛用過的招式。
楚至道沒有和體內植入奈米系統的海倫交過手，所以冷不丁一開幹就懵逼了。
秦悲歌倒是知道，問題是他現在氣血上湧，就算能開口提醒也是三言兩語說不明白。
這就是文化水平太差的通病，沒辦法組織語言言簡意賅的描述是怎麼回事。
楚至道就如同剛剛的秦悲歌似的，完全放棄了防守，用的全是殺招，寧願自損一千，亦要殺敵八百。
到了此時他也看出來了，在打下去的話他根本沒有
任何勝算。
自從楚至道下山後，一直尋找著楚夙夜的蹤跡。
對世俗根本不瞭解的楚至道，找人全靠外門弟子。
要是外門弟子能找到楚夙夜的話，楚御也不會滿世界折騰了。
這些外門弟子光知道NH公司是海外的，楚夙夜也可能在海外，至於具體在哪裡就沒人知道了。
楚至道在國內都容易迷路，更別說去海外抓人了。
不過這老家夥能混到掌門，腦子還是很好使的。
楚御去了海外，而秦悲歌卻留在了國內。
秦悲歌不止留在了國內，而且還隨身跟著楚瀟瀟，而且二人很少離開公共事務安全局的總部大樓。
這也就是說，楚御應該是在擔心楚夙夜進入華夏抓走楚瀟瀟。
想通了這一點後，楚至道也不折騰了，一直守株待兔。
不得不說這老家夥賭對了，楚夙夜果然出現了。
可惜的是他來的太晚了，如果和秦悲歌聯手的話說不定還有幾分勝算。
本來他一直坐在外門弟子的車裡，從離開過總部大樓太遠的距離。
結果剛剛遠處廣場一群跳廣場舞的老太太打起來了，楚至道也是閒的蛋疼，沒下車去看看熱鬧，這過看完了熱鬧楚夙夜現身了，而且還給秦悲歌削了一頓。
這得虧跳廣場舞的老太太被城管拉住了，要是一直沒城管的話，楚至道還準備看會熱鬧，估計等他看完熱鬧的時候秦悲歌的屍體都涼了。
楚至道見到秦悲歌被放倒，倒是沒有掉以輕心，可是他還是低估楚夙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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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越打下去楚至道越是心驚不已。
秦悲歌也看出來了楚至道漸漸落於下風。
最令秦悲歌無奈的是，楚夙夜居然連楚至道獨創的三合步都學去了。
三合步，方圓合，宇內合，天地合，步步三合。
當楚夙夜踩著三合步將楚至道一掌推飛後，狂笑不已。
“華夏功夫，不過爾爾。”
秦悲歌掙扎著站了起來，隨即走到了楚至道的身旁，一臉無奈。
“楚夙夜月餘之前曾登入炎黃峰山門，而為師。。。而老夫他不通武學，想著教導著三合步為其作為一技傍身只用。”楚至道一臉悔意的解釋了一下。
老頭子還是要臉的，沒好意思再自稱為師。
楚夙夜也不急於再下殺手，望著秦悲歌說道： “楚至道也不失為武學奇才，將楚家祖上所創七星步簡練為三合步，他見我不通武學，就將這套身法之術傳授給我，可笑的是，他特意譜寫了輕身要術一書贈與我，還囑咐我勤加練習，殊不知，他演示了一遍過後我已融會貫通！”
楚至道老臉通紅。
要知道這獨創的三合步他練秦悲歌都沒教過。
楚至道微微怕了拍秦悲歌的肩膀。
“你退下吧，老夫與這妖孽今日做個了斷，無需你來插手。”
秦悲歌猶豫了一下。
他知道楚至道在逞強，因為是個傻子都看出來了，楚至道根本不是楚夙夜的對手。
若是半年以前，秦悲歌絕對二話不說，寧可自己掛了也要保護楚至道
全身而退。
天地君其實嘛。
至於現在的話，秦悲歌早已心性大變，讓他給楚至道賣命。。。呵呵，去尼瑪個大西瓜吧！
楚御曾經和他說過，心，只能賣給識貨的人。
楚至道不識貨，所以，秦悲歌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後退了幾步。
與其和楚至道雙雙戰死，不如有著有用之身保護楚瀟瀟。
指了指秦悲歌和楚至道，楚夙夜微微搖了搖頭：“你們只是凡夫俗子，世界之大，與我對弈者，只有符神兵一人，其餘人等，皆是棋子，華夏功夫，不過如此。”
說完後，楚夙夜轉過了身。
當他轉過身時，四面八方裡，跑出了數十名形象各異的陌生人。
。。。。。。
楚御怒了，咆哮的聲音響徹在了古堡之中。
秦悲歌被劫走了，楚至道身受重傷，楚瀟瀟倒是無礙。
問題是這事是發生在華夏，發生在國都，發生在公共事務安全局的總部大樓停車場，可以說就發生在莫道擎的眼皮子低下。
楚御將莫道擎的祖宗八代全部問候了一遍，這還不解恨，連智先生都罵了。
雖然時間發生在晚上，可是大樓裡二百多號工作人員，其中戰術支援組的戰鬥人員就有六十多人，還有兩個行動隊在值班，莫道擎就在辦公室裡待著。
結果呢，事情還是出了。
最令人生氣的是，楚夙夜就帶著一群狗腿子大搖大擺的扛著秦悲歌離開了。
有路人看到了渾身鮮血的秦悲歌，也看到了一群全副武裝的狗腿子，當然也報警了，可是什麼用都沒有。
白月的面色也不太好。
但是她知道這事根本怪不到莫道擎的頭上。
之所以楚夙夜能夠全身而退，之所以沒有任何人阻攔，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人工智慧。
首先，總部大樓的電梯全部被關閉了，軍械庫的大門也鎖死了，而地下車庫的監控系統也失靈了。
而楚夙夜帶著一群狗腿子離開時，報警中心倒是接到了群眾舉報電話，問題是無法聯絡到出警單位。
當然，就算是執法單位出警了也攔不住這群人。
楚夙夜就是來示威的。
帶著一群人離開時的路線一路綠燈，路邊的監控器倒是沒失靈，問題是傳輸畫面有了十九分鐘的延遲。
十九分鐘。。。足夠楚夙夜帶著人消失了。
電梯被全部關閉，軍械庫大門鎖死，總部大樓裡的工作人員後知後覺，離開時一路綠燈，報警中心無法連線外界，路邊監控全部延遲，也只有人工智慧才有能力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楚夙夜說了，他的目的是楚瀟瀟，可是他並沒有將楚瀟瀟帶走，即便他在人工智慧的幫助下有這個能力。
明眼人已經看出來了，楚夙夜就是示威去的。
最令楚御無比悲哀的是智先生。
據莫道擎所說，智先生沒有第一時間佈置抓捕行動，而是想詢問楚御人工智慧是怎麼回事，甚至隱約暗示有沒有可能和楚夙夜講和，然後。。。嘗試一下看看雙方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