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英雄？”並未去取資料, 覃昭唇邊依舊帶著點兒上揚的弧度, 漆黑的瞳孔卻平靜冷淡沒有一絲笑意, “卸磨殺驢？”
“我想美國總統先生大約是我們歷代帝王的忠實粉絲，熱衷於模仿偶像加強中央集權。”
莫道一推了推眼鏡，斯斯文文客客氣氣地笑著, 顯得格外地靦腆無害, 跟個剛剛踏出校門的大學生沒什麼兩樣。
對於覃昭一下子就知道他說什麼事，莫道一一點兒也不驚訝。
要知道，他們那個世界裡, 口耳相傳的眾多傳說中, 絕大部分都是關於面前這一位的。
莫道一曾經翻查過無數資料。
然而，即使對他們這些界內人來說, 千年前的資料同樣屬於機密。絕大部分記載在加了封印的卷軸和玉簡之中, 莫道一沒有檢視的資格。然而從星點可查的資料中, 莫道一拼湊起來的是一個無論是誰都不得不心折的傳奇。
域外客來無善事，塵起鴻蒙動徵驛。
白日行舟瞬千逝, 暮來自入羅網裡。
帷幄不出枕高閣, 杯酌獨飲平烽火。
九天分踏憑此立, 四象久封無處祭。
這一首傳至今日的讚歌所說便是千年前的覃家家主。
外星人並不是最近這些年才踏足地球。地球也不是剛剛迎接來自太空的戰爭。真正的戰鬥已經持續數千年之久。
輝煌燦爛的瑪雅文明在最強大的時候毫無預兆地衰落, 而聖經也好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也罷，不同體系的文明都曾記載地球上發生過滅世的災難。
聖經故事中, 大地將發生一場大洪水，唯獨奉上諾亞方舟的生命活了下來。而古希臘神話中，原本統治世界的眾神最終全部死於諸神黃昏之中。值得思索的是在希臘神話體系中, 眾神並不像中國神話體系裡那樣，是完美品質的綜合體，反而更像只是在某方面十分強大的人類。而反觀中國，同樣存在和洪水泛濫的記載，堯時期鯀治水失敗而直到禹治水時命應龍分水，又方地九則，這才成功。
除此之外，從中國三星堆出土的青銅面具，五官與當時人類完全不同，最為突出的便是其中一件縱目面具它的耳部斜向伸展，極為誇張，額頭正中有一方孔，雙眼呈柱狀外凸達16釐米。考古學家認為這是當時人類想象中的神明。
然而事實上……
這些傳說謎題背後掩蓋著的，是一場持續了數千年之久的戰爭。
瑪雅文明與太空來客的戰鬥以慘敗黯然收場，存活下來的瑪雅人再無力重現祖先的輝煌；諸神黃昏，古希臘守護者與外星軍隊同歸無盡；三星堆出土的面具不是什麼人們想象出來的神明而是真真正正的外星人……
真正抗下了這場冰冷血腥無正義可言的戰爭的，是東方。
事實上，真相在荒誕不經的神話傳說中一直都是有跡可循。
人們眼中的“荒誕不經的奇書”《山海經》一直以來被錄為志怪古籍，然而真相恰巧隱藏在人們眼中的離奇故事之中。
三海經中所出現的眾多鬼怪存在其實是從太空來的外星人。
這不得不說是個絕佳的諷刺。
真相被當作虛假的故事流傳，由他人構建起來的虛假反成了不可質疑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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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向披靡的外星軍隊在東方跌了個大跟頭，幾百年內被不斷地擊退，最終逼得原本傲慢無比的外星人也不得不正視起這個科技水平不發達，看起來微不足道的渺小星球。
此後宇宙間的那些邪惡力量再次進攻地球時往往會選擇在華夏王朝覆滅戰火四起之時。此外，他們更是放下了傲慢不惜使用陰謀——在每次戰爭中讓一部分外星人趁機混入地球隱匿起來。
最後，在長達數百年的隱匿潛伏之後，最大規模的一次星球戰爭在混跡地球的探子的裡應外合之下爆發了。
那時正值唐朝經歷了安史之亂，進入漫長的割據混戰。
整個九州大地攪進了看不到盡頭的烽火之中。
數個外星文明抓住這次機會再次發起了一場蓄謀已久的戰爭。
在探子的接應下，外星軍隊一開始可以說是勢如破竹。最關鍵的時刻，一個人力挽狂瀾。
當時的覃家家主。
具體她是怎麼做到的無人可知，根據無數資料莫道一只能知道在當時覃家家主利用外星人安排在華夏的探子反過來設計使無數宇宙飛船自己飛進了十面埋伏之中，利用引動星辰的陣法一舉消滅了外星軍隊的主力。
白日行舟瞬千逝，暮來自入羅網裡。
帷幄不出枕高閣，杯酌獨飲平烽火。
這兩句說的便是當初殺得無數宇宙暗黑勢力惶惶不可終日的那一戰。
帷幄不出而掌天下風雲，如此手腕想來不由得只讓人遺憾未曾生於同一時代。
此戰結束後，覃家家主提出布四象大陣震懾萬界，護九州疆土。
盡無數人力物力之後四象大陣布成，覃家家主率先孤身一人前往極北玄武之淵，以自身為引，啟動玄武一極，長眠於萬丈深海之下。
玄武陣成之日，銀光沖天，其他三人見此高聲道:“覃家主神速，吾等豈敢遲疑！”後大笑數聲，皆慷慨趕赴陣法所在禁地，引動陣法同樣自此長眠。
那位覃家家主，是為女子。
她無字，單名昭。
四象陣成，從此無論宇宙裡的什麼力量費盡心血也再不能進入地球半步。
直到後來……
似乎想到了，莫道一的氣息在一瞬間變得有著冰冷。
“不必介懷。”覃昭注視著面前的青年，開口，“沒有生死存亡的憂患本身就是滅亡的隱患。這一點是我疏忽考慮了。”
“是後輩們無能，辜負了您一番謀劃。”
莫道一苦笑著搖了搖頭。
在眾多機密文件中清清楚楚地寫出，當初覃昭之所以提出布四象大陣除了抵禦外域進攻外，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為了給九州爭取到足夠的發展時間。
是他們這些後輩無能。
覃昭淡淡地看了面前這位青年後輩一眼，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資料隨手翻了翻。
漫不經心地看了兩眼，覃昭揚了揚眉，輕笑了一聲:“千夫所指，罄竹難書，這處境有夠艱難的。”
正如覃昭所說。
最近這一段時間，復仇者聯盟的處境絕對算不上好。
總統在私底下秘密在“清理計劃”上簽字，針對超級英雄的一系列陰謀展開，整個復仇者聯盟進退維谷。
先是託尼的“馬克”號被盜走，一個“恐怖分子”穿著它公然襲擊了法國大使館。而託尼再次拒絕將完全馬克號上交給國會，鋼鐵俠威脅論再一次興起，託尼也再一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而娜塔莎還未加入神盾局之前的身份以及她之前殺害美國官員的影片被“不知名人士”公開在網上。
——蘇聯特工成為美國的超級英雄？
——誰知道她是不是想來臥底？
即使冷戰結束多年，美國和蘇聯之間的恩怨依舊沒有終結，而出身“紅房子”的娜塔莎顯然引起相當多的人的仇視，其中包含了很大一部分的軍隊高層人員。
除此之外，還有針對於浩克的一系列攻擊。
一連串由政府主導佈置精密的計劃實施下來，此時超級英雄面臨比以往更加強烈的質疑與抨擊。
明顯，有些人已經無法忍受超級英雄不在他們的控制之內。
“愚蠢。”
覃昭簡潔地評論。
“沒辦法。”莫道一推了推眼鏡，再次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看起來這位美國總統先生的偶像是應該是宋文帝劉義隆。”
宋文帝劉義隆？
覃昭的唇角翹了翹，這個說法還真是十分恰當。
南北朝宋武帝劉裕死後，宋文帝劉義隆繼位，劉義隆忌憚手掌重病部下皆驍勇善戰的大將檀道濟，設計殺之。
據說，臨刑前，檀道濟怒罵道:乃壞汝萬里長城。
之後的事情也證明了檀道濟的話完全是正確的。檀道濟一死本來就對宋國虎視眈眈的北魏人再沒有了顧忌，頓時無所畏懼地進攻宋國，直到這時宋文帝劉義隆方才醒悟自己殺了檀道濟是多麼蠢。
莫道一說總統先生的偶像是宋文帝劉義隆言外之意是說他在自毀長城。
在宇宙大戰即將在美國領土上打響的時候試圖將超級英雄清理乾淨——這不是自毀長城是什麼？
翻到最後一頁，覃昭的手指一頓，片刻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莫道一早已經看過那一頁，他默默為美國議員先生們的智商點蠟。
這頁資料顯然是剛剛列印不久，上面還帶著點兒溫度，墨跡未乾。
這是不到一小時前發生的浣熊市事件，美國政府的反應。
“雷神引起的神界內亂最終禍及地球，一個城市消失百萬人為此送命。”
覃昭的指尖劃過光滑的紙業詠歎般以緩慢優雅的語調念出了這行字，輕柔的嗓音微微放低帶出一種格外迷人的味道。
“有意思。”
不久前在浣熊市放了場太空煙花的覃昭語意不明地評價，臉上帶著完美的微笑。
莫道一:……
猜出內情的他再次推了推眼鏡不說話，並且在內心點起了一排排蠟燭。
——足夠擺個大陣的那種。
在此之前的一段時間裡透過不斷爆料引導輿論扇起的反超級英雄情緒已經累積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這時候再藉助浣熊市事件扇起人們心中的恐懼。
——一個城市憑空消失怎麼看都不像人類能夠辦到的。
只要稍加引導，人們就會想到，現在是浣熊市消失了，那麼下一個倒黴的呢？下一個憑空消失的城市會不會就是自己待的城市？
在這種恐懼之下，人們就會找一個物件發洩自己心中的恐懼，自然而然便會產生這種想法:如果不是雷神，地球也不用遭這些災難，如果不是超級英雄，人們也不用時時刻刻面對生命危險。
且不論這些想法到底符不符合邏輯有沒有道理，在生命受到威脅時，洩憤於他人遷怒於人便是人類的慣性。
當絕大部分人對超級英雄懷有牴觸心理，這個時候政府再出場對超級英雄進行監管便是大勢所趨。而一旦復仇者聯盟拒絕了，只要稍加挑撥，有的是人要求政府清理掉“威脅公民安全”的超級英雄們。
如此一來，政府便站在了正義的高位。
即使是全民偶像美國隊長也起不了作用。
——單從表面上看，美國政府這一手甩鍋扣鍋還是玩得很溜的。
不過……
莫道一默默地看了一眼輕輕點著資料，唇帶微笑的覃昭。
——真正將浣熊市扔到宇宙炸成一朵煙花的人在這裡坐著呢。
——那些議員先生們，你們真的認為這位大人沒有算到你們想做什麼嗎？
當初尼克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來到底是誰將宇宙魔方的訊息傳了出去，從而將整個紐約城攪成了眼下這個亂七八糟的局面。
畢竟神盾局好歹也算是頂級的特工組織，保密工作也不會太差……吧？
當時在場的只有復仇者，九頭蛇，覃昭，洛基？
想來想去，尼克最後將這口鍋扣在了九頭蛇和洛基身上。
所有在場人員中，覃昭是第一個被排除的。
——覃昭沉睡了一千年，醒來後都處於神盾局的監視之下，和任何勢力都沒有聯絡，就算是復仇者出了叛徒也不可能是她啊！她拿什麼來洩露資訊？
莫道一:閣下，我彷彿聽到你們的臉發出了噼裡啪啦的聲音，十分響亮。
將紐約攪成一灘渾水為麥考夫和莫道一他們的行動提供條件的人正是一開始就被排除了的覃昭。
——為什麼會有人認為她待在神盾局是為了接受不明政府組織的監督呢？
而眼下，為什麼美國總統和議員先生們會這麼天真地覺得，這次浣熊市事件是個解決超級英雄的好時機，而不是別人為你們挖的一個陷進？
覃昭將資料合上看向莫道一:“你們要怎麼做？”
莫道一微微笑了笑:“我們堅決遵守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內政、平等互利、和平共處。”
此刻在沒有任何美國官員知道的情況下坐在美國領土上的莫道一如此說道。
字正腔圓地。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和平共處五項原則，我覺得我有毒
莫道一是純種種花兔，和覃昭一樣，黑心的那種。
媽呀，我覺得我要搞事，我基友看了我碼的這章，然後恍恍惚惚地問我:你這特麼是綜英美？！
我覺得綜英美要被我玩壞了【笑】
沒事沒事，假裝自己是股清流
來來來，為我們的昭魔王打call走起來
為和平共處五項原則打call走起來
為我大種花家打call走起來
我就是種花家迷妹不服來戰
以及，這一章單章留言過百加更
ps:四千 快誇我粗長
裡面的詩是我隨手扯的，不用查，沒有出處，我隨便寫的，押了韻，沒有講究平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