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
漢尼拔的英語帶著一絲法蘭西口音, 這種與眾不同的奇特發音令他本來就極富磁性的嗓音顯得越發迷人。
他端坐在桌後, 金髮梳得一絲不苟, 面容英俊消瘦,一雙灰藍色的眼睛格外地冷靜明亮。
從言行舉止而言,他可真是位標準的紳士。
“打擾。”
覃昭目光在房間裡掃了一圈, 臉上神情沒有半點兒變化。她拉開椅子, 自然地坐在了漢尼拔的正對面。
在她觀察房間的同時,漢尼拔也一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位主動送上門來的獵物。
她的舉止間帶著刻入骨髓的優雅,得體且矜貴。
然而這可不是學生來求見心理醫生時會有的態度。
“請問有什麼困擾嗎?”
漢尼拔開口, 聲音響起緩慢給人體貼的感覺, 然而他那一雙冰藍色的眼睛卻像極了蛇一類的冷血動物,隱藏著說不出的冷漠無情。
“日安, 萊克特先生。”
覃昭注視著他, 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反倒是禮儀具備地問了聲好。
漢尼拔不易察覺地微微一愣,隨即他微微點頭:“日安。”
“萊克特先生您是否認識喬治亞·蓋爾?”
覃昭雙手十指交叉擱於膝上, 此時她的和平日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儘管言語裡依舊文雅得體, 但她身上的氣息卻透露出一種難言的威視, 平緩的語氣無端地給人強大的壓力。
“喬治亞同學?小蓋爾先生?”漢尼拔看上去格外歉疚, 他語氣裡帶著幾分惋惜地開口:“小蓋爾先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對於這樣的慘劇, 我格外遺憾。”
“畢竟蓋爾先生本來不想傷害自己的朋友,是嗎?”
覃昭接下了他的話,聲音平緩, 眼神冷靜。
“我想是的。”
漢尼拔的回答就如同任何一個有良知的紳士一般,善良真誠。
“您若生於古代中國,定是一位飽學儒士。”覃昭淡淡地誇獎了一句,話鋒卻一轉,“所以您願意告訴我是誰向小喬治亞先生推薦了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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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有為學識淵博的心理醫生似乎被她這跳躍過大的話弄得微微一愣,片刻,他唇角帶著一絲歉意:“抱歉,我們不能透露患者的資訊。”
“負責的行為。”
對於漢尼拔的拒絕,覃昭似乎沒有意外,她微微一笑,直視著那雙灰藍色的眼睛:
“夏安。對嗎?”
漢尼拔臉上的歉意緩緩散去,他同樣注視著對面黑髮美人那雙略帶冰藍的雙眸。
後者將一份檔案放在桌上:“夏小姐感激您的耐心勸慰,所以向她那同樣受到精神疾病困擾的同學推薦了您。”
覃昭從檔案裡抽出了一頁放在最上面。
“萊克特先生工作負責得令人敬佩。”覃昭的面上帶著看不出情緒的微笑,她的眼眸幽深,語調緩慢,“喬治亞先生的病例記錄得不錯。”
漢尼拔看著被放到桌上的病例。顯然,這份病例已經被人全部翻閱過了,此刻覃昭抽出來放在最上面的卻是關於病情的登記記錄。
裡面有極短的一段對話記錄。
“你可以幫助夏擺脫那些噩夢,你一定能幫我對不對?”
“幫我。求你了。”
——真是懦弱而又粗魯得令人厭惡的人。
漢尼拔微笑了起來,他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危險。
“入侵別人的房屋違背了哪些條法律,覃小姐需要我提醒您嗎?”
“也許不需要?”覃昭微微偏頭,“畢竟我只需要知道……現在那位夏小姐她在哪?”
最後幾個字的語調依舊沒有變化,但空氣卻驟然緊張起來。
“夏小姐在治療結束後已經踏上自駕旅遊的旅途,作為她的心理醫生我由衷地感到高興。然而可惜的是她並未曾告知我她的旅行計劃。”
“所以您不知道,是嗎?”覃昭緩緩地揚起了唇角,笑意變冷,她開口,聲音飄忽,“她可一直看著您呢。”
——她可一直看著您呢。
伴隨著覃昭的話音落下,辦公室裡的溫度彷彿下降了十幾度,詭異地寒冷透骨。
漢尼拔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
“想來您也十分期待見到他們……”
“那麼……打個招呼……”
“如何?”
伴隨著覃昭輕柔的嗓音落下,漢尼拔眼前的世界陡然一變。
不再明亮,不再整潔。
——黑色的怨氣到處瀰漫,刻骨的惡毒濃郁粘稠得彷彿可以流淌,重重疊疊的人影擠滿了整間屋子。
無一例外,每道人影的面孔他都認識。而站在漢尼拔身邊的人影裡,有一位黑頭發黑眼睛的小姑娘。
這些人身上每一位都是鮮血淋漓,看著漢尼拔的眼神怨毒無比。
“你!”
瞳孔陡然放大,漢尼拔修長的雙手猛地握緊,手背上暴起了道道青筋。
彷如人間煉獄的世界裡,唯獨坐在對面的黑髮女子依舊和原來一般無二,那些怨氣在她身邊自動散去,也沒有任何一道人影膽敢走到她身邊。
“夏小姐。”
覃昭沒有理會驚駭的漢尼拔,她抬眼看向站在漢尼拔身後的黑髮小姑娘,露出了一個真切溫和的微笑。
“過來我這裡。”
黑髮小姑娘意識有些混沌,她死死地盯著漢尼拔,彷彿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骨。聽到覃昭的話時,她下意識地走了過去。
“乖。”
覃昭淺淺地笑著,伸手握住了走到身邊的中國小姑娘瀰漫黑氣的手。
當覃昭素白的手握住夏安的手時,原本纏繞在夏安身上的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退下去。
不一會兒,夏安原本漆黑一片的眼睛重新變得黑白分明。
看著帶著微笑同樣一頭黑髮格外親切的覃昭,她微微愣了一下,突然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輕輕地拍著夏安那雙普通人觸控不到的手,覃昭抬頭看向漢尼拔,唇邊的笑容依舊得體優雅,但卻冷得毫無溫度。
“萊克特先生。”
她不緊不慢地開口,聲音裡帶著莫大的威壓。
“您可千萬莫再打炎黃血脈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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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位眼淚汪汪的同胞小姑娘送入了輪迴,覃昭睜開了眼。
“覃,你怎麼了?”
和覃昭同桌的米歇爾瞥了眼老師,手肘輕輕碰了碰坐在身邊的覃昭。
“昨天沒休息好嗎?”
米歇爾是指方才剛剛上課,覃昭便微微低下頭睡著的事情——打瞌睡這種事情放在覃昭身上未免顯得太不可思議。
她可是十足的好學生。
不過覃昭的動作十分隱蔽,除了坐在她身邊的米歇爾並沒有人發現她在上課睡著的事。
“嗯。”覃昭輕輕應了一聲,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歉意地笑了笑,“昨天有點事。”
米歇爾瞭然。
——覃可是和那個神秘部門有關的人!說不定昨天又執行了什麼拯救世界的任務呢。
自從圖書館事件之後,米歇爾對於覃昭總是有種蜜汁信任感和蜜汁依賴。
“莎士比亞作為歐洲文藝復興時期最重要的作家,他的文學作品影響之大是我們所無法想象的……”
講臺上,文學老師正唾沫橫飛滔滔不絕地上課。
覃昭偏頭看了窗外一眼,隱約可以看到對面的綜合樓。
她意義不明地笑了笑,斂去了眼底的一點兒冷意。
膽敢對炎黃子孫下刀?
——那麼,萊克特先生,且請您到地獄裡走一遭。
一節課過去了,等到下了課鈴聲響的時候,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天空。
幾輛警車開進了學校裡。
“怎麼回事?”
看著前幾天才剛剛打過照面的警車,米歇爾停下了腳步,格外詫異。
覃昭抱著書走在米歇爾身邊,聽到米歇爾的話,她偏頭看了那些警車一眼,語氣裡同樣帶上了幾分疑惑:“難道又發生什麼事了?”
半天後,學校專門撥給漢尼拔的心理會診室裡。
站在這裡面的人和普通的警察有所不同,事實上,他們隸屬於bau——美國聯邦調查局行為分析科。
漢尼拔·萊克特。
這位國際知名心理醫生的死亡引起了上流社會的重視,其中不乏多名身處高位的官員。
作為一名頂尖的心理醫生,漢尼拔接待的患者顯然不僅僅只是喬治亞這些普通人,更多的是那些社會名流。
正因為如此,他知道許多上流人員的一些不該被人得知的秘密。
而如今,漢尼拔突然離奇死亡讓一些人不得不聯想到是不是有人正在佈置關於自己的陰謀。
在頂頭的壓力下,紐約警局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申請調動bau前來援助——事實上,在這巨大的壓力下,紐約警察無比希望某個長臉毒舌的捲髮偵探再次出現。
不過,諮詢偵探似乎已經離開了紐約?
被捲毛偵探折磨得身心疲憊的紐約警察們:該出現時不出現,不該出現時偏偏要出現,他可真讓人痛恨。
“有什麼發現?瑞德。”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小天使都超級納悶超級好奇為什麼女主不回種花家……
別擔心啦,昭魔王可是超護短的人怎麼可能不回去【哭笑不得】
拔叔對種花家的小姑娘下手昭魔王就讓他領便當了——相信我我還是愛拔叔的【真誠】
宇宙第一護短就是我昭魔王了啦。
覃昭:聽說有人對我種花家的兔子下手?【微笑】
——為拔叔點蠟
另外,覃昭會對拔叔動手的伏筆在前面otz
她和米歇爾聊天時看到拔叔了otz
被拔叔殺了的種花家小姑娘跟在拔叔身後……
於是,超級護犢子的昭魔王……emmm你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