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臉上帶著一抹優雅矜持的微笑, 得體而又令人無法琢磨透。
“日安, 福爾摩斯先生。”
注視著在正對面坐下的男人覃昭的唇角也緩緩地揚起一抹有禮完美的微笑, 她輕聲說,和緩的嗓音與詠嘆調般的英倫腔相得映彰,縱使是維多利亞時代的貴族小姐也不會比她更迷人。
坐在她對面的人穿著向來只為英國王室和首相服務的老字號手工西裝三件套, 手中握著一柄黃竹黑傘。
他的臉遠稱不上英俊, 然而他的眼神平靜明銳,身上又帶著萬事在握的強大氣勢,這令他有著絕對的魅力。
來者正是自稱“官居末職”的麥考夫·福爾摩斯先生。
“不請自來, 覃小姐請勿見怪。”麥考夫不急不緩地開口, 在覃昭觀察他的同時,他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位數日不見的東方美人。
她自始自終神色未變, 令人演繹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貴客遠來, 自不勝榮幸。”覃昭輕描淡寫地將麥考夫暗藏玄機的話轉了回去, 她微微偏了偏頭,彷彿在思考什麼, “不過, 請問福爾摩斯先生, mj呢?”
“瓊斯小姐已經返回到家中了。”
麥考夫輕輕轉動著手中的黑傘,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覃昭,在聽到mj回到家時, 她撫貓的手指頓了頓,“瓊斯是難得還不算太蠢的金魚,也許我該為舍弟多了一位小粉絲而小小恭喜他一下。”
“恕我直言, 小福爾摩斯恐怕不會樂意接受您的恭賀。”覃昭說著,服務生端著一杯奶茶和一杯咖啡過來了。
將杯子放下時,服務生忍不住多看了覃昭和麥考夫兩眼。
眼前這位先生和這位小姐臉上帶著同樣優雅矜持的微笑,舉手投足透露出相似的上流頂尖人士所特有的優雅自如。這般格外強大的氣場今他們之間充斥著一種莫名的張力。
格外引人注意的同時格外危險。
彷彿一不小心卷進去便會粉身碎骨。
“咖啡?奶茶?”
覃昭盡顯東道主的禮儀,她詢問麥考夫,然而未等麥考夫回答,她便將咖啡推給了他。
“抱歉,差點忘了,男士一般不愛甜食。”
古典美人語氣真誠,彷彿在真心實意為自己的疏忽而道歉。
麥考夫盯著被推到面前的咖啡,內心其實極度拒絕,他更愛甜食好嗎?
端起咖啡,麥考夫抿了一口,手微微一頓,他神色無異地將咖啡放回了桌上。抬起頭,麥考夫看向坐在正對面的覃昭,他雙手交搭在一起,平緩地開口,“覃小姐,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所以?”覃昭同樣抿了一口奶茶,她微微眯起眼,身上的氣息透出幾分愉悅。
“貪圖寶物而忘記自己身處懸崖,下臨深淵可不是什麼聰明的選擇。”麥考夫微微眯起眼,這一刻他身上流露出一絲令人膽寒冰冷殺機,“神盾局,九頭蛇……想來我的這些老朋友都對您密切關注。”
“也許要再加上您一位?”覃昭依舊淺淺地笑著,看不出她什麼情緒。她一手輕輕撫摸懷中的貓,一手不急不慢地把玩著精緻的陶瓷杯。
平靜得就像麥考夫指出身處多重監視中的人不是她。
面對覃昭的反問,麥考夫既不承認,也不反駁。
他轉動著黑傘,低沉優雅的公學標準音帶上幾分不明的危險,“看來再下的幼弟與您相談融洽。”
“小福爾摩斯天才橫溢令人稱讚。
覃昭說著,目光在麥考夫身上掃了掃,“不過有一點,我還是得反駁小福爾摩斯先生下。”
麥考夫等候她的下文。
坐在對面的黑髮美人笑得格外真誠,“您可選達不到胖的標準,頂多是中發福而已,除了一點和託尼相近的小肚腩,您的褲腿瘦得簡直足以灌風。”
——講真的,這是好話還是嘴炮?
麥考夫的笑容變得格外親切,他語調緩慢地開口,“覃小姐,我想您有興趣到大河之房做客?又或者想掛上歐洲犯罪分子的通緝單?還是您希望從此刻起,來到紐約的那些各懷小秘密的朋友們不約而同地上門拜訪?”
“您這威脅可有夠惡毒的。”覃昭彷彿沒有意識到一但宇宙魔方在她手中的資訊透漏出去,她會面臨什麼樣的危機感。
而且,她看上去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麥考夫會知道宇宙魔方在她手中。
她依舊輕鬆自在地撫摸著懷中的貓,聲音裡帶上了絲絲笑意,“惱羞成怒啦?”
麥考夫-·中年發福·人形大英政府·福爾摩斯抬起黑傘威脅十足。
“您在傘裡藏了什麼?毒藥?暴雨梨花針?弩箭?還是金錢鏢?”
覃昭饒有興趣地看著麥考夫手中那把小黑傘,興致勃勃地詢問,她報出了一堆暗器的名字,聽上去一個比一個惡毒。
“事實上什麼都沒有。”麥考夫露出一個虛偽的微笑,放下了傘,傘尖輕輕點著地面,“您看上去有恃無恐。是因為那位倚仗馬克號的史塔克先生,還是那位注射了超級血清的羅傑斯先生?”
“您這麼說可不算公平,您似乎也是一樣肆無忌憚。”
覃昭對地上的一隻橘貓招了招手,胖乎乎的橘貓以和體型不相符的敏捷躍上她的椅子。
一直乖巧窩著的波斯貓瞬間炸毛,威脅似的,從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朕的鏟屎官怎麼可以讓別的貓染指。
然而覃昭的擼貓技能似乎是滿級,她安撫地擼了把貓頭,波斯貓炸起來的毛微微順下去了一點,但仍對那只胖橘虎視眈眈。
“沒人會相信大英政府會無緣無故地與一位最後見過宇宙魔方的知情人士相見,不是嗎?您一點也不擔心會引起什麼誤會——您做了什麼手腳嗎?早知道尼克先生的手下向來負責敬業。”
安排在覃昭周圍的神盾局探員向來盡職盡責,全天性二十四小時“保護”。
然而今天麥考夫出現這麼久了,他們連面都沒露。
“小把戲而已。”
麥考夫謙遜地道,但面上的隨意顯出他十足的傲慢。顯然,在這位手腕過人的大英政府眼中,號稱“精英中的精英”的神盾局特工依舊是蠢得令人髮指的金魚。
說話間,在覃昭的示意下,那只橘貓已經跳上桌子,踩著不太優美的貓步走到了麥考夫面前一個縱身躍下,在大英政府的注視下跳到了他腿上。
—可能是因為大“橘”為重的緣故,這只胖橘一點也不怕氣勢驚人的大英政府。
“嗯。”覃昭上下大量了一下一大一小兩隻,滿意地點了點頭,“果然很像。”
麥考夫:……
“覃小姐果然想要多招待一些不速之客。”
麥考夫盯著腿上胖成一團的橘貓從嘴裡擠出威脅——這個惡毒的女人,她剛還說他不算胖,現在又說他跟這只肥出雙下巴的蠢貓像!
“像您一樣?”覃昭笑盈盈地問。
“他們可不會這麼溫和。”麥考夫話裡有話。
“溫和?”覃昭微微揚起眉,她俯身前傾靠近麥考夫,放低了聲,嗓音低沉微啞,聽上去帶著說不清的曖昧,然而說出的話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就像外面那幾位盡職盡責的先生一樣?”
麥考夫注視著傾身看來的黑髮美人。
她五官精緻,恍若神蹟,唇邊的笑容溫和而又漫不經心,略帶冰藍的雙眸看似平靜,卻沉澱著誰也看不清的故事。
在溫文爾雅的美麗外表下隱藏的是另外一個冷靜強大的靈魂。
像東風。
不,不是東風。
是霧,籠罩在朦朧裡,一切無人可窺探。
“也許。”
麥考夫唇邊也牽起一抹完美的微笑。
“您今天來總不會是想要動武吧?”微微壓低的聲音漫不經心而又篤定。
“自然。”麥考夫的目光從窗外一掃而過,他虛偽地笑了笑。
“那麼,是剩下的另外一種嗎?”
——果然是標準的種花家,難纏得要死。
麥考夫如此想,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覃昭注視了他一會兒,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她端起杯子微抿了一口,目光從麥考夫的咖啡上一掃而過。
除了最開始那一口,麥考夫似乎再沒碰過它。
“您不喜歡嗎?”覃昭端著奶茶向他舉了舉,“雖說按道理,應該用酒比較合適,但因地制宜,且暫以此代替。所以……乾杯?”
麥考夫深沉地注視著端著奶茶的古典美人,她語氣輕鬆,就像這只是次普通的乾杯,而沒有蘊含其他深意。
然而她的手穩穩地停在半空中——彷彿篤定他會有什麼選擇。
片刻,麥考夫舉起杯。
“合作愉快。”
瓷杯相碰之際,覃昭輕聲說。
“合作愉快。”
麥考夫端著咖啡杯,皮笑肉不笑地說。
“他真可愛,不是嗎?”注視著麥考夫離去的背影,覃昭輕聲說,她撫摸著懷中的波斯貓的下巴,聲音裡帶上幾分笑意。
“特調苦咖啡居然真喝下去了?”
“似乎有點為難他了。”
抬頭看了眼時間,二點二十五分。
覃昭抬手召來服務生重新點了杯咖啡,並一帶將麥考夫剩下的大半杯咖啡撤了下去。
過了不到五分鐘,米歇爾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一眼就找到了坐在角落裡的覃昭,“覃,你來得可真早,久等了。”
“沒有。我也剛到不久。”
覃昭輕輕轉動杯子。
她偏頭看了眼米歇爾,後者穿著件銀色的長風衣,看起來修身又富有氣質。
“衣服很好看,不過,你也許需要這個。”說著,覃昭取出一個小禮盒,遞給米歇爾。
一枚做工考究的別針躺在天鵝絨上。
看著驚喜萬分的米歇爾,覃昭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也不知道那位愛好甜食的麥考夫先生是否喜歡她的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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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手下的彙報,麥考夫臉上神色不明。
揮了揮手讓自覺失職的下屬退出去,麥考夫向椅背上一靠,雙手指尖輕抵若有所思。
——米歇爾·瓊斯小姐在二點三十分出現在咖啡店。
麥考夫閉上眼,思維迷宮裡——
“不過,請問福爾摩斯先生,mj呢?”
黑髮的古典美人坐在椅子上,偏頭輕聲問到。
他怎麼回答的?
——“瓊斯小姐已經返回到家中了。”
但現在……
麥考夫睜開眼,他還是低估了那個女人。
也是,讓他查覺到同類氣息的女人豈能像那些無趣的金魚一樣。
麥考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紀念品,軍情六處的特工們已經檢查過了,確認裡面只是一件單純的小紀念品。
開啟本身就足以成為工藝品的雕花檀木盒,一面小巧古樸的銅鏡安靜地躺在綢緞之上。
麥考夫端詳了這面明顯不是現代產物的銅鏡,片刻他低低笑了起來,帶著一種棋逢對手的愉悅。
——看著鏡子,你看到了什麼?
——自己。
他放下鏡子,拿起壓在鏡下的紙。
“合作愉快。”
優雅的公學標準音在房間內低低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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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米歇爾的討論在五點時結束了。
米歇爾本來想送覃昭回去,但在看到已經等候在門前一會的小汽車,她瞭然地揚了揚眉,於是打消了這個主意。
目送著米歇爾遠去,覃昭掃了眼停在原地的車,目光落在緊閉的車門上微微閃了閃。
不動聲色繞到車的另一邊,覃昭開啟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神盾局派給覃昭的司機身份格外不普通——一位高階特工,格蘭特·沃德先生。
這位沃德先生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
只見覃昭剛坐穩,他便一腳踩下油門,汽車一瞬間如離弦之箭駛了出去。那一瞬間,受慣性影響,普通人在還沒來得及系上安全帶的情況下恐怕得一頭撞在擋風玻璃上頭破血流。
然而,看起來柔弱纖細的古典美人端坐在副駕駛座上,紋絲不動。
她偏頭看向左邊冷著一張臉亡命般開車的沃德先生,微微揚了揚漂亮的眉毛。
“您是怎麼了?買的彩票又沒中嗎?還是女朋友又鬧著要和您分手了?說實話,神盾局的工作危險度高工資又低,您真該聽我的建議換份工作——私人司機如何?”
“……”
格蘭特·沃德保持沉默。
“怎麼了?難道比那些還倒黴?尼克又給你派了什麼刁難人的任務了?”
看沃德板著一張“不高興”的臉,覃昭皺皺眉,換了幾個可能。
“說起來。”
儘管沃德緊緊抿著一張嘴不說話,但覃昭似乎沒有放棄和他聊天的打算,她十指交叉,擱在膝上,一副突然想起什麼了的樣子,“沃德先生,您知道那位邪神先生的事蹟嗎?”
“邪神洛基?他可算不上什麼好人。”
提到邪神,臭著一張臉的沃德先生勉強給了點反應,只是語氣顯得格外不善。
——也許是因為記恨上次被邪神一權杖放倒的事?
覃昭注意到沃德一副專注飆車實際上卻忍不住留心聽她回答的樣子,唇角忍不住不易察覺地翹了翹。
她慢悠悠地開口,“洛基先生的確野心勃勃,陰狠,狡詐,喜歡興風作浪無事生非。”
咔嚓一聲,方向盤上多了幾個手指印,開車的人臉色越發陰沉可怖。
“但——”覃昭話鋒一轉,“他救過我一次,不是嗎?”
沃德陰沉的臉色略有好轉,但依舊格外陰冷。
他直視前方,語氣帶上了幾分譏諷,“但你把他送進監獄了,不是嗎?”
聽見沃德的指責,覃昭低低地笑了起來。
看到沃德轉過頭來,她微微眯起眼,眼見狹長向上掃出莫名撩人的弧度。
“所以您這是委屈了嗎?”
“鬧脾氣的洛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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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麥考夫與覃昭見面的時候,依舊套著長風衣的瘦高捲毛偵探帶著他的矮個子搭檔穿梭在一條條小巷裡。
“所以你的意思是沒有人在背後挑撥?”約翰開口問。
自那天魔怔一般唸叨亞當與夏娃的故事之後,諮詢偵探他過了幾天早出晚歸的日子,似乎在調查著什麼。
雖然不用再次破財交保釋金,但沒惹出點兒麻煩的夏洛克總讓約翰格外不安——
總覺得這小混蛋在憋著準備放什麼大招。
夏洛克可一點沒有讓別人不安的自覺,他雙手插在口袋裡,蒼白的臉上,一雙混雜藍金綠三種顏色而格外漂亮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
他大踏步地走在巷子裡,目光時不時兩邊的圍牆上上掃過,彷彿在確定什麼。
“引導,不是挑撥。”
有了重大發現的夏洛克顯然好說話許多,“看看那個無用的喬治亞,懦弱得連女朋友當面出軌都不敢吭一聲的,為什麼會突然有勇氣殺人?毫無疑問,有人在背後引導他,刺激他的怨恨,把他全部的負面情緒激發起來,最後引導他將那個倒黴的詹姆作為發洩物件。”
“莫裡亞蒂?”
約翰的第一反應便是此前給他們找了不少麻煩,到現在卻仍逍遙法外的那位犯罪界拿破崙莫裡亞蒂。
夏洛克毫不客氣地嘲諷,“你的大腦除了發一些無用的部落格外還有什麼用?”
“得了吧,夏洛克,就是在因為我發了那條亞當的部落格而惱怒成羞。”
“no,我才沒有。”夏洛克一口反駁。
約翰聳了聳肩,重新問起為什麼不會是莫裡亞蒂。
要知道在倫敦發生的犯罪事件裡十有八九都存著這位諮詢罪犯的影子。
而以他對夏洛克招惹麻煩的堅持不懈的勁頭來看,趕到美國為他們製造些“樂子”也不是不可能。
“拜託,一個是諮詢,一個是引導。動動你那進水的小腦瓜吧。”
也許是約翰方才的大實話把某位捲毛偵探惹毛了,他除了一句嘲諷外不肯再做出任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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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兩個已經到了目的地。
約翰抬頭看著面前的圍牆,有點兒發懵。
然而夏洛克可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四下看了看,退後幾步,一個助跑,蹬著牆,一個翻身,從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牆頭上翻了過去。一連串動作幹淨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說到底,他可是精通擊劍,格鬥術的頂級天才,不是嗎?
但這麼好的身手是用來入室盜竊的嗎?
“shit!”約翰忍不住罵了一句。
拜託,他可不想自己和夏洛克一樣多出一連串進局子的記錄。
好吧,夏洛克這個混蛋有個權傾大不列顛的哥哥替他掃尾巴,而自己呢?
“shit!shit!”
連連罵了幾聲,約翰一咬牙,心一橫,也翻過了牆頭。
——總有一天他會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
理智覺得扭頭就走才是明智之舉,但實際上已經翻上牆頭的約翰如此想道。
聽說在美國未經同意擅闖私宅者被打死也是活該?
上天保佑,但願不要一落地就有一支獵槍對著他的腦袋。
——沒有獵槍,也沒有大呼小叫,喊殺喊打的聲音。
事情還不算太糟糕。
翻過牆便到了一座小花園裡,從花園裡種植的名貴花卉和修整情況來看,這座花園的主人應該是上流人。約翰頓時頭大,夏洛克果然最擅長製造麻煩。
然而一旦開弓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約翰只能一邊祈禱一邊追上走在前面的夏洛克,後者已經繞過幾叢灌木走到了裝修精緻風格優雅的洋樓的一扇後窗前。
推了推窗戶,發現已經從裡面插上窗栓鎖死了。一連檢查了好幾扇皆是如此。
夏洛克冷冷地笑了一聲,似乎這種情況正在他的預料內。
不再浪費時間,夏洛克不知打哪摸出一根說粗不粗,說細不細的鐵絲伸進窗戶的縫隙輕輕地撥了幾下,然後伸手一用力,窗戶被他開啟了一扇。
跟在他後面的約翰越看越絕望。
——得,除了強闖民宅外還要加上個入室盜竊的名頭。
他回到倫敦還能找到工作嗎?在揹著這兩個案底的可怕情況下。
約翰想什麼,夏洛克可不理會,開啟窗後,他一撐窗臺就躍進了屋裡。
進了屋裡頭才發現這並不是像房主居住的地方,倒更像工作的地方,整潔乾淨。
“這是哪?”
約翰忍不住了,一面打量著那整整齊齊放著一疊檔案的書架,按照他的醫生職業經驗來看,這應該是診所才對,但是這裡並沒有正常診所會有的那股藥味。
“漢尼拔·萊克特的私人心理診所。”
夏洛克語速極快地說,他那雙比放大鏡更管用的眼鏡迅速地掃視這個整潔的診所,一邊迅速地在房間裡走動起來,試圖尋找什麼。
“右邊的架子第三排,喬治亞的病歷找出來,快。”
“what!”約翰被他突如其來的命令打了個措手不及。
“三分鐘。”
夏洛克報了個時間,人走到了右邊的書架邊,換個地嘗試推看看,看起來似乎想尋找機關一類的。
“如果你再發呆,那恭喜,入室盜竊的記錄逃不掉了。”
頭也不回,夏洛克扔出了一句令約翰抓狂的話。
“ok,ok,我他媽一定是腦子進水,否則怎麼會和你一起發瘋!”約翰自喃一句,也不敢怠慢迅速在書架上的一大堆資料中翻找了起來。
“別留下痕跡。”
剛翻了沒兩下,冷不丁夏洛克又冒出一句話,聽得約翰額頭上青筋直冒。
然而此刻他也沒心思和夏洛克計較了,書架上的病歷檔案太多,即便知道在哪一行,要找出一個人的病歷檔案也不是一時半會能知道。
好在約翰自己本身也是醫生,知道大部分醫師的習慣,於是從時間最後的那一側找起。
“找到了沒?”
沒隔一分鐘,夏洛克就催促起來了。
“快了快了。”約翰應著,快速地尋找。
這時候,約翰已經聽到外面傳來汽車的馬達聲。
——亞瑟,蓋位元,伯萊斯……
見鬼,這個心理醫生到底多有名,怎麼這麼多人要來找他看病?
馬達聲停下了。
主人已經下車了。
——瑪麗,伊莎,詹妮……不是,不是,仍舊不是。
鑰匙插進鑰匙孔。
shit!
漢尼拔打開門走進自己地理位置偏僻的診所。
像往常一樣,他脫下外套,換上掛在門邊的白大褂。
走進房間,他的腳步微微一頓,一隻手插/進了口袋裡,握住了什麼。
不緊不慢地走進房間裡,漢尼拔在房間裡緩緩轉了一圈,又走到窗前挨個檢查了一下窗子。
發現沒什麼異樣之後,漢尼拔回到桌前,將隨身攜帶的公文包放下,他開啟公文包,從裡面取出了一份薄薄的檔案:
姓名:覃昭。
複印紙上貼著的照片中,東方美人的面容古典完美,唇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
於另外一邊,復仇者大廈。
“所以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坐在復仇者大廈的沙發上,金髮雷神七繞八繞地把事情講了一遍,雖然在託尼他們聽起來整件事情合起來其實只有一句話。
——洛基又又又又來地球了。
“他又想幹什麼”
即使是老好人美國隊長史蒂夫此刻也只覺得腦仁直疼。
看看吧,這位邪神洛基每次來地球都會捅出些個大的簍子。
有時候史蒂夫忍不住想到底是地球上的哪個人招惹了洛基才讓他對地球有這麼大的執念,不把地球佔領了誓不罷休。
要不然太陽系裡那麼多星球,有文明的也是一抓一大把,他怎麼專挑地球下手?
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狗皮膏藥般甩不掉了。
“不知道。”托爾一攤手,表情很無奈,“他無緣無故就從牢房裡消失了,沒有任何預兆,而且洛基的心思一向難懂。”
“有什麼難懂的,那個小鹿斑比肯定又想著統治地球。”託尼嗤笑一聲翻了個白眼,露出一副被煩得很想死的表情,“天吶,他只會搞這一套嗎能不能有點新意。”
“托爾。”
巴頓自打被心靈控制又被娜塔莎拍姜一般砸醒後就自動將洛基劃到了凌駕於一切之上的仇恨名單榜首位置——一萬年不動的那種。
此刻聽到邪神再次越獄的訊息,他忍不住開口,“也許你可以考慮請菲爾到阿斯嘉德幫你們打造個新牢房,這事他最拿手了。放心,看在朋友的份上,給你打五折收費。”
“巴頓的建議的確不錯。”娜塔莎似笑非笑地看著托爾,“別擔心,我可以說服尼克把他最得力的手下借你幾天。”
“……”
想到自己也見過的那個可怕的囚籠,托爾沉默了。
——完蛋,好像有點動心怎麼辦?
假如阿斯嘉德有這麼一個囚籠,那麼洛基就可以老老實實地帶著了。自己也不用三天兩頭跑來中庭受夥伴的嘲諷。
每次都信誓旦旦地保證會看好洛基每次都分分鐘被打臉,就算雷神皮糙肉厚也只覺得疼得厲害。
最最重要的是——
洛基老實了,簡是不是就可以和他解除冷戰了?
開玩笑歸開玩笑,洛基來到地球的事到底不能等閒視之。但奈何此次洛基來得突然,根本沒有任何線索可以推斷他到底想幹什麼。
坐在一邊聽著隨著託尼他們的討論,洛基的形象越來越差,托爾忍不住開口提供了一個相對友好的可能。
——“說不定洛基是像我一樣來找女朋友的?”
找女朋友?
託尼,史蒂夫,娜塔莎等人一致以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他?女朋友?”
口氣不約而同地充滿了溢位螢幕的質疑。
“就是上次那為覃小姐啊。”傻大個雷神無比誠實地說出自己的內心想法。
託尼反應最快,一張口就是一連串大肆抨擊,“頭戴羊角斑比頭盔,又蠢又傻。一張臉白得跟腎/虛一樣。整天穿著顏色微妙的綠袍子又娘又醜,滿肚子壞水作天作地卻皮脆得禁不住綠大個摔兩次……”
balabalabal……
短短數秒間,託尼·嘴炮擔當·史塔克將洛基從頭到尾批得一無是處。
“就他?也配?”
最後託尼以兩個反諷意味濃重的反問做了終結。
“洛基長得不賴……好吧,看上去是弱了點。但他之前比你高出這——麼——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單細胞生物的直覺感人,托爾不反擊而已,一反擊便在託尼的痛腳狠狠捅了一刀,又深又準。
“他光棍一千年了,不是沒人要就是萎。”
然而,託尼反擊也格外有力。
這回托爾無話可說了——畢竟連他也曾這麼懷疑過,不是嗎?
“等等。”
娜塔莎打斷了他們的話。
“覃。洛基可能是衝著覃去的。”
經娜塔莎這麼一說,在座幾位復仇者恍然大悟。
——上次洛基不是因為覃昭才撲街的嗎?!
——那個心胸狹窄的謊言之神一定是尋仇來了!
——————————————————————
“所以您是委屈了嗎?”
“洛基先生。”
距漢尼拔心理診所極遠臨近海灘處,坐在車內的黑髮東方美人語調輕緩,卻隱含調侃地開口。
她側頭看著坐在旁邊的“沃德先生”。
後者陰沉著一張臉,將油門踩到了底,徑直衝向大海,眼看著就要一頭扎進海里,坐在他身側的黑髮美人神情依舊平靜,笑容淺淡優雅。
刺耳的剎車聲。
在粉身碎骨之際,汽車猛地停了下來。駕駛座上的邪神先生撤去了幻術,顯露出了自己的面貌。
黑髮一絲不苟後梳,面容陰柔俊美眼神不善的洛基小王子危險地注視著坐在身邊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庭美人。
“你是不是想體會下被扔進三萬米深的海底,被數億噸海水在霎那間碾壓成粉末的滋味?”
陰冷又狠毒的神域小王子惡狠狠地威脅著。
“抱歉。”被威脅的黑髮美人歉意地開口,“或許您忘了,在此前一千多年,我一直於海底長眠。事實上,這並不算什麼難受的體驗,海底可比這喧囂的世界來得可愛多了。”
再次沒能成功威脅的洛基:……她怎麼總是能找到話把人堵死?
“在您說明來意思之前,請允許我先問一個問題。”
覃昭看著這位再次被她懟回去的邪神先生,莫名覺得他那副又憤恨又委屈的小表情挺可憐的,微微清了清嗓子,她轉移了話題。
“作為阿斯嘉德的神明,請問為何您的車技如此嫻熟?您偷偷來地球遊玩多少次啦?”
“阿斯嘉德的神明無所不能。”
覃昭微微眨了眨眼睛,看著一臉洋洋得意小賤樣的神域小王子,唇角帶起一抹暗藏逗弄的微笑,“可是我記得雷神先生似乎連手機都不會使用。”
再次無fuck說的洛基:……她怎麼這麼惡毒?又又又又懟我?
“看來您並沒有表面上那麼討厭微不足道的中庭。”
覃昭似乎不知道適而可止,而是更加深諳趁熱打鐵的咬死不放。
“所以,您三番兩次攻打地球是為了什麼?為了引起交了女朋友的哥哥的注意?像鬧著吃糖其實只想引起家長注意的小孩一樣?”
“閉嘴!中庭的螻蟻!”
惱羞成怒的邪神先生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他那把心靈權杖對準了覃昭。
“惱羞成怒啦?洛基先生?”
面對洛基手中那把嵌著六顆無限寶石之一的心靈權杖,覃昭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她傾身靠近了滿臉陰冷狠毒的神域小王子。
輕柔優雅如同詠歎般的英倫音在車內響起——
“怎麼不說話啦?洛基先生。”
覃昭前傾一分便將心靈權杖後移一分的神域小王子簡直要氣炸——這個得寸進尺的中庭女人!
滿肚子壞人總想無事生非的邪神皺著他那對漂亮的小賤眉,凝視著面前青絲如鴉羽,笑容優雅的古典美人。
——怎麼不說話啦?洛基先生。
為什麼覺得這句話很耳熟?
剎那間,洛基彷彿隱約聽到同樣的聲音在很久以前響起,說的卻是:
——怎麼不說話啦?來自神域的小王子。
注視著那雙略帶冰藍的黑眸,片刻,洛基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你,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朕已廢,讓我癱癱
求包養qaq
各種打滾求包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