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沙頭角海的一處海灣。
在海浪之中，一道身影從海里走了上來，渾身上下溼漉漉的富勒，行走在沙灘上面。
“呼！這就是自由的味道。”
隨即他將衣服擰乾之後，立馬聯絡上G組織在香江的負責人。
一艘遊輪上。
富勒知道了金髮女郎、西裝中年、朋克青年已經陣亡，隊長牛仔衫下落不明。
插起一塊三分熟的西冷牛排，一口吞下去，第一次感受到死亡是那麼接近自己。
不過看著一旁的玻璃瓶中，那散發著陽綠色的“抗癌免疫細胞注射液”，這一次總算沒有白走一趟。
迅速消滅了一大盤牛排之後，富勒剛起身。
一個身影便出現在他面前，將一張紙遞過來。
“這是喬治大裁判長的命令。”
看了看上面的內容，他隨即在紙張捏成一團，手掌心滲透出高濃度酸液，將紙團消融得一乾二淨。
從一旁提起一個特製手提箱，將那瓶“抗癌免疫細胞注射液”裝入手提箱裡面。
“將船開到公海。”
“OK。”
遊輪從香江附近的海域向外海快速行駛過去。
兩天之後，在跨越東沙群島之後。
遊輪底部開啟一個艙室，將一艘膠囊潛艇發射出去。
在遊輪底部兩百米深度左右，一艘漆黑又龐大的潛艇正停在那裡，膠囊潛艇的自動導航系統，指導著它靠近大潛艇。
進入大潛艇的頂部，那裡有一個凹槽，剛好可以容納膠囊潛艇，膠囊潛艇被吸了進去之後。
大潛艇隨即向巴士海峽方向而去。
富勒跟著大潛艇到達G組織在太平洋中部的秘密基地，然後又轉機前往位於南美洲的亞馬遜雨林中的冶神所。
不過一路上，他總是心神不寧，彷彿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自己，但是自己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無論是組織的接頭、還是基地，或者潛艇、物品等等，這些都是非常正常，為什麼自己的直覺總是會感到異常?
……
時間回到5月12日。
鵬城郊區的偏僻城鄉結合部。
五輛計程車陸陸續續開入其中一棟平平無奇的汽修廠裡，進入大型升降機室，直接被升降機帶入地下。
如同死狗一樣的四人被連同座位一起拉出來。
還有被烤熟了身體，只剩下頭顱的流浪歌手，不得不說生化改造人生命力真是強大，只剩下頭顱，依舊可以自我休眠並且緩慢自行修復。
五個人被送入獨立的牢房裡面。
鵬城的幽靈鎮守使—金鵬，看著只剩下頭顱的流浪歌手，揮揮手吩咐道：“先拿這個傢伙來開刀。”
“好的。”兩名鬼差立馬行動起來。
他們駕輕就熟地拿起高週波匕首，將流浪歌手的頭顱割下來，隨即將頭顱放入一個特製的盒子裡面。
然後開始操作電腦，讀取流浪歌手大腦之中的資訊。
面對這種可以直接讀取大腦資訊的裝置，生化改造人也難以避免被讀取資訊。
不過腦波讀取也不是百分百的，對於大腦表層的資訊會比較容易讀取，而那些隱藏在記憶深處的資訊，就不是那麼容易的。
如果僅僅是簡單判斷一個人的身份和傾向，讀取大腦表層資訊就可以了。
但是幽靈顯然想獲得儘可能詳細的情報，自然需要讀取大腦深層次的記憶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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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鵬看著電腦上被讀取出來的資訊，果然出現了不少空白或者邏輯混亂的地方。
不過對於這種情況，幽靈早有準備。
只見一名鬼差將一些輸液管和感應器插入流浪歌手的頭顱之中，維持對方的生命，避免還沒獲得資訊就死了。
另一邊，根據讀取出來的資訊，建造虛擬世界。
金鵬吩咐道：“啟動系統。”
“是。”
……
進入冶神所的大本營基地。
富勒將手提箱交給基地負責人，便被安排在基地暫時休息一段時間。
隨便進行一次身體檢查，同時讓他配合一些關於神血藥劑的研究工作。
躺在臨時宿舍的床鋪上，他望著那明亮的燈光，總有一絲不真實的錯覺，究竟是怎麼回事?
仔細回想之前的種種，特別是從里約熱內盧搭飛機開始，然後到達鵬城寶安機場……
嗯?不對！他彈了起來。
自作聰明！自作聰明！這句中文在他腦海深處迴盪著。
為什麼有這句中文?我記得明面上毒殺了那個偽裝成為計程車司機的特工，當時對方是直接死亡的，根本沒有說過這句話。
富勒按壓著太陽穴，晃了晃一片混亂的腦袋，他越想越不對勁。
突然他冷汗直冒地四處張望著，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心頭。
華國人……腦波眼鏡……虛擬世界……讀取記憶……
我在一個虛構的世界裡面?！富勒這個念頭一起，便如同野草一樣在盤踞著大腦。
……
負責記憶誘導的鬼差，轉過頭彙報道：“他發現了。”
金鵬驚訝的問道：“他如何發現的?”
“這個生化改造人的野獸直覺非常強烈，可以感應到虛擬世界的不真實。”
“原來如此。”
“鎮守使，如何處理這個傢伙?”
金鵬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另外四個特製箱子，透過玻璃窗口，可以看出裡面四個頭顱正一臉安靜祥和的浸泡在溶液之中。
“拿去做實驗吧！”
“好的。”
……
陷入記憶混亂的富勒，突然發狂起來，淡綠色鱗片浮現在身體表面，一腳踢開臨時宿舍的大門。
然後在基地裡面大開殺戒。
“你們給我出來……”
“法克魷……”
整個基地都被他屠殺殆盡，但是富勒卻沒有一絲快感，眼神之中只有空洞和恐懼。
忍受不了這種折磨的富勒，伸出利爪插入自己額頭。
但是他失望了，沒有感到一絲痛苦，他依舊“活著”。
頹廢地跪倒在地，連死亡都不受自己控制，還有比這更加黑暗的世界嗎?
然而外面的鬼差們，卻沒有理會在懷疑人生的富勒。
在新人類眼中，生化改造人可不是人；就如同生化改造人，也沒有將人類當成同類一樣。
至於富勒在虛擬世界裡面思考哲學也好，毀滅世界也罷，虛擬世界隨時可以覆盤回去。
富勒現在寧願自己永遠不要知道那個殘酷的真相，永遠活在欺騙之中，而不是像現在那樣，感覺一切毫無意義。
不想活下去，但是卻無法自殺。
估計就算是將他拉回現實世界，這個傢伙也得瘋了，在虛擬世界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回到現實世界他的懷疑會永遠存在。
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可以瞬間擊垮一個人的意志，哪怕是擁有鋼鐵意志的人也不例外，誰也無法接受自己活在虛擬世界這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