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德諾文明戰爭的幕後比較復雜,並非大家看到的、聽到的這麼簡單,具體的以後再說吧。蕾娜,現在你知道太陽之光的意義,是否能打消你的念頭呢?”
蕾娜迴避了程耀文的目光,固執道:“理由不夠充分。”
“那好,我繼續說,問你個問題,烈陽星人為什麼要奉你為主神?”
蕾娜奇怪道:“這個問題很簡單吧,因為我是帝姓後裔,太陽之光超級基因的繼承者。”
“那潘震為什麼不聽你的話呢?”
“他覺得我還年輕,不夠成熟,不想讓我掌權唄,我在烈陽星一點自主權都沒有。”
“你覺得是誰的問題?”
蕾娜遲疑道:“都有吧。”
“如果烈陽星某地發生災難,你該怎麼做?”
“不是,你問這些幹嘛?”
“先回答。”
“不想回答。”
許負輕笑道:“不想回答只是藉口,真正的原因是你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也許你想說,潘震什麼都管,從來沒教過你啊,那你有沒有同齡人知道該怎麼做呢?”
蕾娜沉默不語,忽然想到了好閨蜜舞照,她那麼聰明好學,應該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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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負,你到底想說什麼?”
許負毫不留情道:“蕾娜,你是一個很中二、不學無術的主神,但烈陽星人依然願意尊奉你為他們的主神,不僅僅因為你是帝姓後裔,還因為你擁有給烈陽星帶來國泰民安的強大力量,他們把希望和未來寄託在你身上,你應該對他們負責。可你是怎麼做的呢?”
“覺得潘震大權獨攬?”
“潘震放權,你知道怎麼使用權力嗎?如果知道,大聲說出來,潘震要是不聽的話,打到他聽就行了,別忘了你自己是烈陽主神,具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蕾娜辯駁道:“我打不過他啊……”
“為什麼打不過?”許負反問道。
“我年紀小啊……”
“藉口,又是藉口,真正的原因是你從來就沒有認真學習過。潘震這些年應該過得很累吧,他其實很期待你能堅持己見一回,做一個真正的烈陽主神。烈陽星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強大,那麼安全,從你爺爺摧毀德諾星系,到你父親戰死,再到凱莎女王隕落,時空神基蘭離開,烈陽便已置身旋渦中了,潘震勉力支撐,唯獨你沒心沒肺。”
“咱們再說回你被莫甘娜控制,被饕餮羞辱這件事吧,他們為什麼敢這樣對你?換作潘震,他們敢動手嗎?”
“怪誰?”
“怪你自己不努力,怪你自己不爭氣啊,當日在巨峽號,大家都在拼了命地保護你,你明明擁有強大的力量卻總是讓自己陷入險境。然後受委屈了,把氣撒在無辜的地球人身上,合適嗎?你確定自己不是孩子氣嗎?”
“成熟一點。”
“想報仇,很簡單啊,地球人正在和饕餮戰鬥,雄兵連的人是你的戰友,和戰友一起打就好了啊。怕威力太強,傷及無辜,為何不嘗試運用它、駕馭它,你之前弄出來的聚變能量球、聚變衝擊波、耀斑熔爐就很不錯啊,瞅準時機,往死裡扔,需要顧忌什麼嗎?”
“別人敢欺負你,是因為你不夠強。怕威力失控,是因為自己駕馭不了自己的力量。”
“放在以前,這些話我不會跟你講,講了你也聽不進去,恐怕還會以為我輕視你,擼起袖子跳過來打我呢。現在受了委屈,開始懂事了,在我看來,這是好事,我也可以跟你講一些很早以前就想講的話了。”
“除了蕾娜,耀文、芸亦你們也是,凱莎女王隕落、時空神基蘭離開,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訊號,意味著宇宙秩序即將面臨洗牌,你們認為地球的敵人只是饕餮?”
“天真。”
“敵人遠超你們的想象,地球未來何去何從,取決於你們,因為只有你們有能力主導走向。”
“好啦,今天說得夠多了,你們回去好好想想吧,再見。”
許負很乾脆地送客,程耀文、無極易他們面面相覷,心情沉重地走了。蕾娜雙手插兜,神情沮喪,許負撕開了她一直極力隱藏的東西,把自己向饕餮復仇的決心說成孩子氣,把自己貶低成不學無術的中二女神,她很想反駁,卻無奈地發現事實好像就是如此,這才是最讓人鬱悶的。
憐風、薔薇沒走,留在訓練場內。
憐風看了看蕾娜的身影,略帶責怪道:“許負,你說的話太重了,蕾娜還是很好的,她確實還小,不像你我經歷過漫長的歲月。”
“與年齡無關,她是烈陽主神,必須擔起相應的責任,烈陽快要有難了。”
“什麼意思?你看到了什麼?”
“蕾娜是關鍵,她不成熟起來,我們根本插不上手。一旦她行使主神權柄,有難也會化險為夷。”
憐風眉頭緊皺,忽然問道:“你剛才說德諾戰爭的幕後……”
“先解決饕餮再說吧。”
見許負不想多說,憐風強忍好奇心,帶著薔薇離開地下訓練場,來到地面廠區,忽然看到程耀文、蕾娜並肩走在操場上。
“耀文,對不起。”蕾娜低聲說道。
“幹嘛說對不起啊,為德諾文明那事?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不恨你了。倒是你,沒事吧?”
“我很好啊,被個殭屍數落了一通,難怪太空校長讓我來找他,確實讓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停頓了一下,她偏頭問程耀文道:“你會重建德諾星系麼?”
“怎麼建?”
“你造星球,我給你們太陽。”
程耀文咧嘴笑道:“好偉大的想法。哈哈,簡直不可思議,你知道造星球要多久嗎?”
“時間也許會很長,1萬年,2萬年,一磚一瓦,愚公移山,總能造出來。”
程耀文憧憬道:“那應該是個怎樣的世界呢?”
“你會成為怎樣的人,它就會成為怎樣的世界。”
“夕陽西下,愛人們坐在草地上,互相品嚐為他做的糕點……呵呵。”程耀文笑了笑。
蕾娜問道:“很美,不是麼?”
“地球也很美,卻有饕餮、惡魔想破壞它。”
蕾娜把手從口袋裡抽出來,高高舉著,中二氣十足,但卻充滿了鬥志與堅定,“來,跟我一起念。”
“念什麼?”
“我們並肩作戰。”
“不念,太二了。”
“快說呀。”
程耀文無奈,舉著手念道:“我們並肩作戰。”
“烈陽與德諾之王。”
“……”
“一起守護養育我們的世界。”
“……”
“驅趕惡魔!”
“……”
“驅散黑暗!”
“……”
“一起創造互相為他做蛋糕的美好世界。”
“一起創造……有你,有他,有大家的美好世界。”
放下手,二人相視一笑,蕾娜迎著冉冉升起的朝陽,大聲說道:“從今天開始,做一個讓人看得起、讓人敬畏的烈陽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