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你們！”
話音剛落，五道數十米的黑色刀光橫掃而過，鋒芒無匹，思緒快到不可思議，瞬間落在人群中，帶起道道血光！
噗噗噗！
刀光縱橫，瞬息之間就有一半的人被腰斬，或者劈成兩半，血腥無比。
“啊！”
“惡魔來了！”
“逃啊！”
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而倖存下來的人嚇得魂飛魄散，在恐懼中瞬間失去理智，慌不擇路地四處逃跑。
可是，這殺伐的刀刃太過無情，縱橫交錯鋪天蓋地，幾個呼吸的時間，兩大世家上百人，所有人都被斬殺，鮮血殘肢滿地都是，猶如人間地獄。
“我是五氣世家長老，你們不能殺我，如果殺了我……”最後，姜家老祖渾身是血，他滿臉驚恐，開始語無倫次起來，似乎在威脅，又似乎在求饒。
“殺了你……不足為道！”領頭的黑衣人眼神淡漠，下一刻，數道可怕刀光綻放，地面都裂開，血液飛濺數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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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大世家，頃刻間片甲不留！
遠處，那原本跟在後面的獨行武者，遠遠看到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不要命地狂奔，瞬間消失在林海中。
五個黑衣人沒有理會那些人，而是將身形閃動，瞬間圍住了驚恐萬狀的稚嫩少年。
“幾……幾位……大哥，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我……”方痕心臟劇烈跳動，早已恐懼到極點，臉上卻強行擠出笑容，只希望對方伸手不打笑臉人。
然而，這感恩戴德的表情，並沒有什麼卵用。
“別謝我們，比起他們，你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黑衣人絲毫不吃這一套，淡淡開口，聲音沙啞不帶絲毫情緒，冰冷的眸子讓少年心中發顫。
“咕嚕……你們……”方痕喉結艱難地聳動一下，深吸一口氣，再次露出乾笑：“幾位大哥，我知道你們是好人，別開玩笑了……”
彭！
下一刻，一道狂猛力量打在胸口，少年眼睛一突，瞬間倒飛出去，連帶著他背後的劉宏也摔在地上。
落到地上，方痕忽略了身體的疼痛，慌忙地而是撲騰到劉宏身邊，看到後者身上湧出的鮮血，眼中急得淚水直流，趕緊拿出藥瓶，將藥粉倒在傷口上，抱著劉宏喃喃道：“師兄，沒事的，不要怕，你不會有事的……”
“你們這群……”看著劉宏的慘狀，方痕憤怒無比，也顧不得敬畏，開口就要大罵。
轟！
下一刻，地面一震，轟隆一聲出現裂痕，碎石飛濺，少年心中剛出現的怒火瞬間散去，只剩下驚恐。
“你們……”方痕顫抖地抬頭，驚恐的目光沿著一雙有力的大腳向上延伸，最終看到一雙淡漠的眼眸。
“看在你是小輩，我們不屑欺負你……”為首的黑衣人居高臨下，眼眸略帶深邃，冷酷道：“我給你兩個選擇。”
“什麼選擇！”方痕一顫，目光閃動，本能地抬頭，緊緊盯著為首的黑衣人，猶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呵呵……”黑衣人冷冷一笑，不明覺厲，俯視著他，道：“第一，留下你的儲物袋，第二……留下這個人。”
話語間，黑衣人指了指劉宏。
“什麼？！”方痕身體一顫，眼睛瞬間瞪大，剛打起精神的身體瞬間一軟，似乎失去了所有力量，面如死灰。
“看你年紀太小，我們才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要珍稀啊……”看著一臉頹喪的方痕，黑衣人眼神微眯，目光意味深長。
“選擇……”方痕低著頭，肩膀漸漸顫抖，目光變得赤紅，眼中有淚水在打轉，閃爍著太多的不甘和不捨，拳頭因為握的太緊而顫抖，指甲都陷進手心。
選擇，這叫他如何選擇……
他身負血海深仇，受盡欺辱，艱難地支撐到如今，做夢都想要實力，想要報仇。
原本沒什麼希望的他，因為儲物袋裡的東西，而有機會成為了強者，報仇雪恥。而此時，變強的機會就在手中，要他交出儲物袋，他如何能夠甘心？！
可是……身邊這個人，他能放下嗎……
初遇時，他受人欺辱刁難，是這個人從天而降，擋在他身前，給了他這些年來，第一次真誠的溫暖。
那一句“我帶你進宗門”，讓他每每想到時，都感動，流淚……
後來，他在外門受到老弟子的刁難，孤獨無奈。雖然沒人現身，但他能感覺到那份默默的關懷和支援，那需要之時就會撿到的珍貴丹藥和武學秘籍，讓他心中無數次驚喜，默默感激。
他知道，這些東西在外門是沒有的，他能撿到，並不是運氣……
再後來，趙元芳的強勢迴歸，似乎就此斷了他的生路，但那道身影依舊挺身而出，用自己血汗換來的積蓄為賭注，一場豪賭，再次給了他生的希望。
雖然那一場豪賭，這個人勝得很徹底，但在那之前，誰敢說有百分百把握呢……
不久之前，兩人更是面臨生死考驗，在他走投無路徹底絕望之時，生死的危機之下，依舊是這個人挺身而出，甚至在那種幾乎必死之局，這個人掩護他逃走，自己赴死血戰。
這樣的一個人，讓他如何捨棄？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在幾個黑衣人淡漠的目光中，那單薄的少年嘆息一聲，眼中的迷茫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絲堅定和決然。
“我的一生，太過孤獨，家人，家族，朋友……我都沒能留住……”
緩緩起身，少年眼神恍惚著，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突然慘然一笑，他看向黑衣人，自嘲道：“你們知道為什麼嗎？呵呵……因為我無能為力啊……”
看著少年那悽迷的淚眼，幾個黑衣人只覺得心中一顫，似乎心中某處柔軟被觸動了，但想到自己的任務，他們不動聲色。
“可是，如今有這麼一個關心我的人，一個不惜捨棄自己也要保護我的哥哥……我怎能讓他離開呢……”
方痕踉蹌著，扶起劉宏，將其扶到自己背上，眼中淚水無聲滑落，卻帶著令人莫名心酸的笑容，嘶吼道：“如果能救他，即使付出一切……又有什麼關係！機緣寶物，我要之何用？拿去！”
憤然一吼，方痕忍著心中滴血的痛，一把拽下腰間的儲物袋扔過去，然後揹著劉宏，踉蹌著朝著夕陽方向走去。
腳步蹣跚，背影悽然……
黑衣人首領接住儲物袋，粗略看了一眼，然後目光轉動，眼神複雜地望著少年搖晃著遠去的背影，沉默不語。
這時候，另外幾個黑衣人也漸漸走到他身邊，幾人相互對視一眼，都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嘆息。
“有這樣一個弟弟，其實也不錯啊……不知師兄會如何選擇……”
幾人搖搖頭，沒有多餘的話語，將心中的複雜之情甩出去，然後身形閃動，迅速消失在茫茫森林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