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換成是以前，他們一定要好好的痛斥這種背叛群體的行為，但現在不行了。
在房間各處穿梭的鎖鏈嘩啦作響，好像黑白無常手中的勾魂鎖鏈一般。
那不斷倒計時的數字也是那麼的森冷，似乎在宣告著他們剩餘壽命的多少。
無形且沉重的壓力壓在他們心頭，不知不覺的，他們的膝蓋也彎了下去。
人的骨頭可以很硬，但大多數人只是凡俗而已，習武之人比常人多的，往往也只有一身強健的體魄和不俗的技巧，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區別。
整個天津城中有沒有硬骨頭是不好說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天津武行中沒有硬骨頭。
鄭山傲的徒弟林希文在他手下學武多年，天津武行沒幾個他沒見過的，但直到他多年後策劃軍閥入武行的時期，都揚言沒有碰到過哪怕一個有骨氣的人。
由此可以見出這些看起來個頂個有骨氣的武行師傅究竟是個什麼德行。
最後一個數字還沒有落下，接連的跪地聲就已經響了起來。
除去之前那個被林肯用做立威殺了的武館館主外，其餘十七個館主統統都跪在了地上，而且他們的理由也是驚人的相似——傳承不能在他們手裡斷了！
這個理由聽起來冠冕堂皇的，但究竟是怕死還是怕斷傳承，這就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了。
當槍械和法律登上歷史的舞臺時，武術就已經沒落了。
而在林肯為這個世界帶來的法術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得在超凡面前表示出它們的尊敬之意。
太陽轉變來的魔力（恆星之力）可以讓任何一個人類輕鬆擁有數百年的壽命，靠著對恆星之力的操控，神話中的記載也將成為事實。
小說裡的國術只是小說裡的，至於武術，他們將會以其他的形式融入到法術的體系中，為那些熱衷近戰的法師貢獻一份力量。
法術取代武術並非蠻橫和對傳承的滅絕，相反，這是進步！
一個天津，十九家武館，家家都有門戶之見，個個只教假模假式，這才是對武術的背離！
之前，林肯對此毫不在意，因為時代的變化早晚會掀起一陣滔天巨浪將他們溺死在舊時代的浪潮中。
但現在他們聚在一起準備玩黑的，那林肯自然也要奉陪。
四處，金色鎖鏈如遊龍盤桓。
面前，整整十七人跪成一條直線。
看著面有不甘，還藏著憤怒的十七個館主，林肯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看向鄭山傲：“要我說，這人吶，就是賤！”
“之前我好聲好氣的和人說話，人倒好，就是不聽，非要膝蓋跪在地上了，覺著硬了、覺著冷了，這腦子才能清醒下來。”
“你們說，這種人是不是很賤？”
身邊金色鎖鏈交織纏錯，眾人臉皮抖動了幾下，咬著牙點頭：“賤！”
“有多賤？”
“非常賤！”
人的底線一旦被突破後，就會變得超乎尋常的沒有下限。
對於這些館主而言，跪都已經跪下了，再多罵上自己兩句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要是不罵，萬一死了，那之前可就白跪了！
認慫、服軟並不丟人，至少看著已經被抽掉一身骨氣的他們，林肯沒有了殺掉他們的想法。
不過死罪可逃、活罪難免。
“說說看吧，諸位在天津市大名鼎鼎的武館館主是準備怎麼來對付我的？說出來讓我聽聽，萬一有其他什麼腳行之類的人要對付我，也好讓我有個預防。”
跪在地上的幾人對視了一眼，再看看那遊動不止的鎖鏈，最終開口了。
他們雖都是習武之人，卻並非李元霸那樣的無腦之輩，一番簡短的合計後，他們想出了個黑心的法子-抹黑。
至於抹黑的地方也很特別-師徒關系！
他們準備買通天津大大小小的口舌，在全天津散佈林肯和西琳之間有不正當男女關系的謠言，如此一來，加上一重師徒的名義。
剩下的不用他們繼續做什麼，在這個尚不開放的年代，輿論就足以讓林肯的武館名聲毀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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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舉動會給林肯帶來什麼麻煩他們是不管的，他們要的只是林肯的武館再也收不到徒弟，或者說無法大量收徒。
到時候，他們這十幾家武館就能安安穩穩的在天津繼續廣納財源。
“原來是為了錢啊！”聽完眾人的敘說，林肯不由感嘆了一句，而後才看向幾人。
“我原本以為你們是因為臉面、骨氣、傳承之類的名義，結果弄到頭來，卻是為了那幾兩銀錢，嘖嘖嘖！”
林肯嘖嘖稱奇，在他那玩味的眼神中，縱是厚皮老臉的幾個館主此時也面色躁紅的地下頭去。
有些事情，不說破了還好，說破了，那真的是可以讓人無地自容的。
但此時的無地自容往往只是假象，如果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大抵還是會做出類似的事情，只是會將自己撇的更乾淨罷了。
開武館，財源滾進，足以矇蔽人的心靈，從某種程度上，他們和資本家也是有一點共通之處的。
幾人的羞愧林肯只當一個笑話，一番調笑之後，林肯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他再次伸出了手指。
“和之前一樣，我還是給你們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我覺得你們的品行不端，配不得師父這個稱呼，從今天開始，出了這個門，幾位就將自己的武館解散了吧，以後也不要讓我聽到你們還在混武行的訊息。”
“至於你們那些敝帚自珍不願意教出去的真功夫，以後也不要教了。”說著林肯指了指空中的鎖鏈：“這些東西以後會代替武術的地位，你們，等著被掃進垃圾堆裡就行了。”
“第二個選擇呢就簡單多了，出了這個門，武館你們可以繼續開，但是我會讓我的徒弟去挑戰你們，生死狀的那種挑戰。”
“先從你門下學徒開始，再到你們所謂的真傳弟子，所有學了這門武藝的，都得上擂臺。”
“至於你們的家人，我不會動。天津這麼大，應該有的是人願意幫你們照料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妻兒老小吧。”
林肯聲音平澹，一口白牙顯得森寒，引得眾人遍體生寒。
不體面的關閉武館退出武行；亦或者是體面的死在擂臺上，家產被劫掠一空。
這根本就是不用選擇的事情。
抬頭看看空中那讓他們看不懂的金色鎖鏈，所有館主知道，武術的時代過去了，新的時代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