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想，不過看幾個傢伙的表情還算淡定，也就沒當場發飆。
廿一第一個舉起手，他說自己一心修行，早心無旁騖，對其他事情一無所知，就連現在什麼年份冬天夏天都不清楚。
十九也表示不知。
好在最後一個發言的空三略知一二，才讓他們砰砰直跳的小心臟趨於平靜。
看大家都望著自己，空三開口問了李止水的生辰八字，掐指盤算，口中唸唸有詞。
空三的表情先是茫然，緊接著疑惑，最後頓悟。
他望向李止水說道：“有救了有救了，我聽說終南山上的神仙可以解除你的命格，如果你去那裡走一趟，求仙問藥，一定會篡天改命的。”
李止水有種想給他一巴掌的衝動，終南山有沒有神仙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現在自己很生氣。
不等李止水發火，空三繼續講述著，關於天煞孤星的由來以及古籍上記載的破解之術，可惜年代久遠，那是他二十年前看的，現在已經不能完全記著了，模糊的很。
李止水聽空三講的還算有些道理，料想他也不是信口開河，淡淡道：“終南山我去過兩趟，第一次去的是倒是碰到一些奇怪的現象，不過第二次去的時候，就沒有了。”
幾個傢伙突然來了興致，連忙追問著。
李止水頓了頓，毫不隱瞞的把兩次去終南山，已經出去流浪三年碰到師父的情形說了出來。
聽到這種事，幾個人先是一愣，隨即神情振奮。
“小，小施主，你那是遇到神仙了，真，真是幸運啊。”廿一說話的嗓音有些發顫。
十九感到的欲哭無淚，他這麼多年堅持的有神論，終於得到了證實，怎能不高興。
另外兩個傢伙微張著嘴，還沒有反應過來。
反應較快的廿一連忙問道：“那你師父沒有給你什麼信物嗎？拂塵，長劍，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
“有，不過是他讓人轉交給我的，不是他親手給的。”
“是什麼東西？”廿一連忙追問。
“一把寶劍，通體赤紅。”
廿一目光閃爍，腦中極速思索，嘴裡喃喃著：“通體赤紅，那就是赤紅劍，傳說中終南山上的神仙佩劍，他那是把佩劍給你了，……。”
李止水聽不懂廿一的話，也沒追問。
隨後，廿一和其他幾個老家夥嘀嘀咕咕說起了方言俚語，李止水更是一句聽不懂了。
說到最後，幾個人好像是達成了什麼協議，紛紛看向李止水，全都跪了下來。
“小施主，啊，不是，小神仙，你師父是看中了你，才會把仙人佩劍轉增與你，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修行十年，你一定會登堂入室成為終南山的小神仙。”
“你們快起來，我受不起啊。”李止水伸手去扶，可幾個老家夥像是定在地上一樣，一動不動。
“小神仙在上，權且能受得起我們這一拜，還希望小神仙不吝賜教，我等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會忘記神仙的大恩大德。”
看到幾個老家夥不像是故意所為，而且都跪下了，如果在懷疑人家，那就說不過去了。
“好好好，你們有什麼請求，儘管說出來，只要我能幫得上的，一定會幫忙。”
幾個人聽李止水這麼說，先是拜了一拜，隨後爬起來，圍坐在李止水身邊，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大家不要急，一個一個說。”
廿一首當其衝的說道：“我們只想讓小神仙指導一二，如果確有提升，我們四位，每人願用一年的時間來守護小神仙的家人，保證不會受到任何人的侵犯。”
“這……。”
看到李止水猶豫，廿一伸出了兩個指頭。
“好吧，只是我不知道怎麼幫助大家。”
“很簡單，你注意聽。”
隨後廿一口中唸唸有詞，說的好像是什麼口訣，而且這個口訣，李止水聽過。
這不就是武長安手札中記載的口訣嗎？
“你剛才說的，我也會。”
不等廿一說完，李止水完整的把口訣說了一遍。
“對對對，就是這個，按照口訣，催動氣息，我們只需要圍坐在你的周圍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
“是。”
“那好吧，我們現在就開始？”
“可以。”
李止水坐在當中，四個老頭圍坐四周。
按照口訣指引，李止水催動氣息，頓時，頭頂便升起了縷縷白煙。
圍坐在四周的幾個傢伙，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紛紛捕捉李止水釋放出來的氣息，融入自身，進而煉化，為己所用。
……
杜榮寒睡到一小會，做了個噩夢，夢裡李止水突然消失不見，她四處尋找，轉身的時候發現自己陷入無底的深淵……。
抓了一把被子，旁邊沒有人。
李止水去哪了？
她下床看了看其他房間，沒有人，又去樓下轉了一圈，也沒有。
一種不詳的感覺湧上心頭，難道他走了？
回到樓上，開啟窗戶，聽到林中好像有人說話。
夜很靜，加上李止水距離民宿不過二十米，多少還是能夠聽到一點的，只是不全而已。
杜榮寒的視力還算不錯，藉著夜色，看到那邊有五個人，李止水也在其中，其他幾個人她就不清楚了。
看到四個人趴在地上給李止水磕頭，杜榮寒很不解。
突然那四個人好像得到了什麼寶貝似的，圍坐在李止水的四周，接下來的一幕讓杜榮寒看的膽戰心驚。
李止水頭頂上冒出了白煙，繼而其他幾個人也是這樣，不僅如此，五個人盤膝而臥，居然慢吞吞的飄向了半空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人怎麼可能飄起來呢？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杜榮寒可能不信，李止水身上發生的事，她從來就沒有多問過，此時看到這個怪異的現象，她心裡倒也釋然了，李止水命犯天煞孤星，註定不能和自己廝守終生，發生這種事也不足為奇了。
看了一會，杜榮寒關上窗戶，閉著眼努力不讓自己去想。
可越不去想，腦子裡全都是剛才的畫面。
嚇得她跑到床上，鑽進被窩蒙上了頭。
正在林子裡催動口訣釋放氣息的李止水從來沒有覺得這麼清爽過，不知道是因為那口訣的緣故，還是因為有四個人坐在周圍。
一套口訣下來，四個人也是一臉的滿足，個個笑逐顏開。
“我提升了，我提升了，空九，我現在是空九，大家記住了，以後叫我空九。”原來名為空三的傢伙說道。
空五可能動作慢了點，對氣息的捕捉不慢，只是在煉化的時候有些紕漏，他一臉羨慕的望著空三說道：“我才到空八，本來比你高兩層，現在你居然跑到我上面去了。”
雖然心有不甘，但空五還是很滿意的，畢竟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前進了。
進步最大的要數廿一，兩個境界較低的，一個提升了六點，一個提升了三點，而他足足提升了八點，現在已經到了廿九。
十九提升了七點，到了廿六，還算不錯。
看著四個人滿意的樣子，李止水說道：“這就完了。”
廿一笑道：“完了，小神仙，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回來，我總覺得你可能要離開，如果可以的話，不如去龍虎山，設壇傳道。”
李止水搖搖頭道：“不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改掉天煞孤星的命格，沒時間去，民宿裡的姑娘，你們就不要去打擾她了，我只希望她能安靜的生活。”
“別，小神仙，我們說話可都是算數的，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打擾到他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就在這裡等著你，每個人暗中保護她兩年，等我用幾年的時間把暗武的氣息完全融入到體內，你一定要回來繼續幫我們提升，你看行嗎？”
看對方說的誠懇，李止水沒有反駁，只要不影響到杜榮寒的生活，怎麼辦都可以，還有就是，有人暗中保護也好，從這幾個老家夥的喜悅之情中能看出，他們對修行古武，已經到了痴迷的程度，為了等李止水下次再來，不惜出賣自己兩年的時間。
李止水俗務纏身，還不能像這個幾個老家夥做到空無一物的潛心修行，而且李止水也不想放棄平常人的生活修道成仙。
怕這裡呆的時間太長，李止水準備離開，幾個老家夥不動神色的跟了上去。
“你們跟著我做什麼？”李止水轉身問道。
“保護她啊，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讓她發現的。”
李止水笑了笑，沒想到幾個傢伙居然真的會遵守諾言。
“不用了，你們找個地方去煉化氣息吧，這裡有我，你放心，沒有人會她怎麼樣的。”
確實，有李止水在，他們就是多餘的。
雖然不在俗世，但畢竟都是從這裡出去的，對男女之事不想卻知，沒必要做四個鏽跡斑斑的電燈泡。
聽了李止水的話，四個人停住腳步，等李止水走了幾步後，廿一追了上去。
“小神仙，不知道你要在這裡呆多久？”
“三天。”
“好好好，我知道了，不過有件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你說。”
“那把赤紅劍，能不能讓我看上一眼？”
廿一說著，其他幾個人也跟了上來。
“是啊，赤紅劍乃是神仙聖物，能看上一眼，死了也值。”
“可我想摸一摸。”
“摸什麼摸？那是老神仙給小神仙的，摸壞了你賠得起嗎？”
……
李止水微微笑著，看幾個老家夥拌嘴，聽起來還挺舒服的。
“好吧，等我回去的時候，你們跟我去看看，行吧。”
“太好了太好了，小神仙，您請。”廿一笑呵呵的說道。
其他幾個人也是無比的虔誠，畢竟李止水暗武天境，差不多快要摸到神仙的門檻了，跟神仙幾乎沒什麼區別。
四個老家夥轉身回到剛才的地方，打坐入定，化解李止水釋放的暗武氣息，對於明武來說，暗武氣息比任何的靈丹妙藥都要有用的多。
直到天
亮，四個人一動不動，體內的氣息卻不斷的在遊走。
像他們這種在天境徘徊多年的高手，連續一個月不吃飯不睡覺都可以，坐即是睡，睡即是吃，只要氣息尚在，一切都不用愁。
李止水回到民宿，躡手躡腳的上了二樓，剛才催動氣息，身上出了汗，去洗了個澡。
輕輕的掀開被角鑽進被窩，生怕驚動杜榮寒，可還是把杜榮寒驚動了。
杜榮寒撲閃著大眼睛問道：“你剛才去哪兒了？”
“剛才外面來了幾個怪人，非要纏著我幫他們提升境界，所以我就出去了一會。”李止水回道。
“他們是什麼人？”
李止水不知道怎麼解釋，想了想說道：“都是修行在深山老林的怪人，很多年沒露頭過的。”
“他們是你的敵人嗎？”
“不是。”
“修行是什麼？”
“就是……，這個，我也說不好，不過我覺得，人是萬物之靈，應該向善，力所能及的幫助他人。”
“所以你就幫了他們，你在行善？”
“算是吧。”
“你是來陪我散心的，還是來這裡行善的？”杜榮寒故作生氣說道。
李止水知道杜榮寒不是真的生氣，用手點了點杜榮寒的鼻子說道：“你今天的問題怎麼這麼多？”
“我發現我越來越不認識你了。”杜榮寒淡淡地說道。
李止水突然啞聲，良久才說道：“不管你能不能理解我的做法，我對你從來沒有變過，現在是，以後也是，就算一個美若天仙的姑娘在我面前，我都不會多看她一眼，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最美的……。”
杜榮寒伸手堵住了李止水的嘴：“我知道，這個你不用說了，說點我想知道的，剛才他們好像叫你小神仙，什麼意思？”
李止水沒想到杜榮寒居然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在杜榮寒面前，毫無保留的李止水一字不落的把關於古武天境，以及自己暗武天境的事說了出來。
杜榮寒聽的出奇，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直牽掛的人會是神仙。
能力越大，身上的擔子越重，李止水註定不能像正常人生活。
“咳……咳咳，……。”
杜榮寒突然劇烈的咳嗽著。
李止水拍著杜榮寒的後背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剛才找我凍著了，山裡涼，我去給你燒點湯喝，晚上沒吃飯，現在該餓了吧。”
“好，你去吧。”
李止水翻身下床，迅速的穿好衣服，直奔樓下。
杜榮寒支走李止水，捂著嘴，鑽在被窩裡劇烈的咳嗽著。
猛火灶已經開到了最大，可李止水還嫌慢。
都說煲湯要很長時間，李止水卻一分都不想多等，心急如焚。
約莫半個小時，一碗熱湯端到了杜榮寒的面前。
杜榮寒臉色很不好，剛才的咳嗽，居然咳出了血，怕李止水擔心，她把帶血的紙巾扔到了廁所沖走，不留一點痕跡。
“快點喝吧，我剛才吹了一會，現在應該不燙了。”
杜榮寒披上衣服，剛要去接碗，李止水用勺子攪動了幾下，舀了一勺送到杜榮寒的面前。
“還是我自己來吧，我不習慣。”
李止水沒堅持，畢竟杜榮寒還沒到虛弱到不能吃飯的地步。
湯確實不燙了，可杜榮寒剛喝了一口，突然覺得的胸口一陣煩悶，嗓子一癢，忍不住咳了起來。
剛入嘴湯吐的李止水滿身都是，李止水顧不得這些，接過碗，撫著杜榮寒的後背。
他的視線都在杜榮寒的身上，並沒有發現身上的血絲。
“不喝了，不喝了，喝了難受。”
“好好好不喝了，快點躺下。”
李止水轉身把碗放到桌上，這才發現衣服上的血絲。
“你，你剛才吐血了？”
“沒事的，現在還死不了。”杜榮寒乾笑著說道。
“還說沒事，吐血了能是小事？”李止水說著，抓起杜榮寒的手腕，使勁的摸著，他雖然不動醫術，但古武口訣裡有兩句是關於診脈的，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也比什麼都不懂強。
脈息紊亂，身體定有不適。
李止水倒了杯熱水給杜榮寒漱漱口，杜榮寒漱了口說道：“你快去洗洗吧，我沒事了，現在都不咳了。”
李止水看了一會，杜榮寒確實沒有咳嗽的跡象，才去換了一身衣服。
看到杜榮寒熟睡的樣子，李止水心疼不已，不知道杜榮寒究竟怎麼了。
雖然他暗武氣息有治病救傷的功效，可杜榮寒的病不是外傷，如果灌注氣息沒有作用，那就不妙了。
不知道那幾個老頭知不知道氣息能不能治療內傷？等明天再去問問他們吧。
李止水躺回到床上，伸手攔住杜榮寒。
“好點了嗎？”
“好多了，小神仙。”
李止水苦笑了一聲，小神仙，神仙，連自己喜歡的人身上的痛苦都祛除不了，算什麼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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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我的小神仙，快睡吧。”